“這兒不方便……”
“那你想去哪兒說?”
“待會兒不是要去做檢查嗎?我陪你去行嗎?”如果換成其他人在這兒,聽見紀少爺用這麼低聲下氣的口吻說話,肯定會驚得站都站不穩。
“……好吧。”
其他人都悄悄豎起了耳朵,嘴裡說起話來,也都變得敷衍不走心了。
顯然心思已經不在這兒了。
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鐘,護士來通知去做檢查,紀思銘鬆了一口氣,幾乎是欣喜萬分地跟著聞嬌一塊兒出了門。
等他們走了,病房裡才響起了祁濱慢悠悠的聲音:“這倆人是不是分手了啊?看紀少的情況不太對啊。”
文風笑了笑:“我作證。分手了。紀少正求複合呢。”
分手了?
難道是因為他?
秦敏修腦子裡驟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荊弘笑了笑,有點痞:“我一早就知道不能長久……”
“你又知道了?”祁濱斜眼看他。
“不是我說……紀少爺有時候辦事兒特彆傻逼。人家聞老師又不衝他的錢去,肯定一個不高興就分手了唄。”荊弘咂嘴。
施俊遠一直沒怎麼開口說話,就是聽見這段兒的時候,才掀了下眼皮,默默把話記在了腦子裡頭。心說,我可不傻逼。我比紀思銘聰明多了。
而這頭被提到的紀思銘呢。
他把聞嬌堵在了電梯間裡:“嬌嬌,我不能沒有你……”
聞嬌看了他一眼:“人家也不能沒有電梯。有話出去了說。”
紀思銘鬨了個大紅臉,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等電梯到了三樓,聞嬌先走了出去。
紀思銘連忙跟上去說:“那天你和倪光燁……怎麼回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還結巴了一下。明明那天看見倪光燁強吻聞嬌,生氣的是他。但這會兒慫的也是他。
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將自己在聞嬌麵前的姿態,放得低了又低了。
“那你得去問倪光燁。”聞嬌淡淡道。
紀思銘隻好閉了嘴。
眼看著也沒法兒拿這件事,來換取一個機會了。紀思銘急了。
“紀思銘,你真的有那麼喜歡我嗎?”聞嬌突然問。
紀思銘想也不想:“當然!”
“那你可以為我付出什麼?”
“錢?”
“你覺得我需要錢嗎?”聞嬌扭頭看他,她的目光帶著涼意,刹那間給人以高高在上的感覺。可紀思銘腦子裡記住的,還是她溫柔的時候。越是和現在作對比,之前戀愛時候的她就顯得越是珍貴,令人懷念,也難以割舍。
紀思銘被這一眼釘在了那裡。
刹那間,他甚至覺得自己被襯得有點兒low。張口閉口除了錢,就沒彆的了。
紀思銘開始絞儘腦汁地想。
我還能為她做什麼?
想來想去,竟然想不出個頭緒。
紀思銘這才驚覺,原來他的那點本事,也真就隻能勾搭勾搭小女孩兒了,如果真的碰見心儀的人,原來他的身上沒有一點能令人心動的地方……
“……你希望我做什麼?”紀思銘啞聲問。
“想要回到過去也不是不行……但正如你作出的承諾一樣,你得改正你以前所有的毛病。”
“所有的……毛病?”
聞嬌在護士的指引下進了檢查室。
紀思銘盯著她遠去的背影,沒由來地一陣心慌。
他不舍讓她離開。
等聞嬌再從檢查室裡出來,已經是大半個小時以後了。
紀思銘就跟門口蹲了大半個小時,完全忘記了後頭還有一張長椅。
聞嬌一出來,他就立刻站了起來,說:“我答應你。”
聞嬌沒說話,隻是往外走。
紀思銘跟在了她的身邊,忍不住問:“那現在算是……回到之前的關係裡了嗎?”
“你說算就算吧。”
這是紀思銘以前老愛說的一句話。
麵對那些糾纏不休的女孩兒,他往往都是不耐煩地一翻白眼,說:“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關我屁事。
乍然聽到這句話,紀思銘恍惚了一瞬。
他安慰自己……
反正……有個好開頭了啊。
等上了樓,其他人圍著聞嬌又是一番噓寒問暖,嫉妒得紀思銘整個人都快讓醋給發酵了。
紀思銘哪兒知道,他前腳剛割地賠款哄住了聞嬌,後腳他和聞嬌分手的消息,已經經由文風一散播,傳遍了……
等到了晚上,大家眼看著也該散了的時候,一直不怎麼開口的施俊遠掏出了一個盒子遞給聞嬌,笑了下說:“禮物。”
他的長相偏大男孩兒,笑起來的時候格外有感染力,完全和這群公子哥兒劃分開了氣質上的界線。
聞嬌伸手接過來,眨了下眼:“怎麼想起來送禮物了?”
“要謝謝你啊。”施俊遠笑得兩眼都眯了起來。
聞嬌一打開盒蓋,裡頭擺著一條項鏈,前段時間海市拍賣會上一件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拍品。它的名字叫做“The dire of the heart”。
意為“我心之所向”。
一時間,病房裡再度陷入了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