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鴻熙愣了下，條件反射地關上了門。
不對……先生讓他關門乾什麼？
“她哪裡都沒有你厲害。”滕焱開口說，他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讓人難以分辨他的真實情緒。
聞嬌挑眉，歪頭看他：“真的嗎？”
“真的。但是醫治我不能隻靠你。”他隱約感覺到，聞嬌對他的所謂“治療”，是有效果的。有誰不想活著呢？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活著。
聞嬌端著餐盤轉身：“……那你沒早餐吃了。”
其實就算她不給，傭人也一樣會將早餐拿過來。
她的動作難免顯得有點兒孩子氣。
滕焱眸光閃了閃，他抬手抓住了聞嬌的手腕，用上的力道之大，都有點出乎他自己的意料。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使出過這樣的力氣了。
“彆生氣。”他說。
事實上，會說出這句話，也出乎了他自己的意料。但這時候他的確硬擠出了這句寬慰的話。至少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很大程度上的寬慰的話了。
聞嬌轉過身：“我隻希望你被我醫治怎麼辦？”
滕焱抿緊了唇，沒有說話。
聞嬌微眯起眼：“你喜歡她還是喜歡我？”
滕焱前麵的二十幾年人生裡，從來沒遇見過直白大膽到聞嬌這個地步的女孩兒，尤其她還是明豔動人的，一顰一笑都帶著與生俱來的魅力。她皺眉，她抿唇，她嘴角勾起……都書儘了漂亮兩個字。
“我……”
“算了，你彆說了。”聞嬌拽過小桌板，將餐盤放在了他的麵前。
然後她就彆過臉去，不看他了。
麵前的食物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滕焱掃了一眼，抿唇低聲說：“那我就隻被你醫治。”
聞嬌背對著他：“我不信。”
滕焱有點無奈，但一直籠罩在他眉眼間的陰鬱之色，這會兒消了個乾乾淨淨。
他從沒接觸過這樣的女孩兒。
膽大妄為，肆意隨心。
她好像是這世上最難伺候的人，可又好像是這世上最好滿足的人。
她漂亮又嬌貴，如果不是恰好做了他的未婚妻，是應該被人寵著捧著……
“那怎麼才信？”滕焱問。
“你還要和我解除婚約嗎？”聞嬌不滿地反問。
滕焱識趣地沒有說這是聞家想要解除婚約。他頓了頓，說：“不了。”如果他還真有痊愈那一天的話。
聞嬌這才扭過頭看他，輕哼一聲：“那你吃吧。”
她扭過頭時，展露出的側臉也是漂亮的。
滕焱：“嗯。”
等到滕焱吃完飯，聞嬌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前麵聞嬌每次都是做完就走，比渣男拔吊無情還要拔吊無情。這一回難得留了這麼久，滕焱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聞嬌不高興地說：“我得看著你啊，萬一你見了那個女孩兒，就不喜歡我了怎麼辦？”
聞嬌話音剛落，程鴻熙就來敲門了：“先生，龍小姐來了。”
程鴻熙說完，就將門推開了。
聞嬌就靠在沙發上，眨眨眼，盯著滕焱。
龍珍就站在門外，和程鴻熙並肩，她略微局促地朝滕焱看過來，然後……然後她就看見了聞嬌。
“聞小姐也在？”龍珍一愣。
聞嬌皺起鼻子：“我不應該在嗎？”
龍珍忙搖了搖頭，然後重新看向了滕焱：“我不是這個意思。”
滕焱出聲：“你有什麼話要說？說吧。”
龍珍抿了抿唇：“隻能和滕先生說。”
聞嬌輕哼了一聲。
龍珍暗暗皺眉。這位聞小姐的事未免也太多了點。
滕焱看了一眼程鴻熙：“你出去。”
程鴻熙愣了愣：“那，那聞小姐……”
聞嬌笑眯眯地看著他：“我當然是留著呀。不然換你當他未婚妻呀？”
程鴻熙被噎住了，隻好點了頭，乖乖退出去了。
龍珍忍不住說：“還有聞小姐……”
“說吧。”滕焱開口。
他微微垂下目光，顯得整個人更為淡漠。就好像他並不太看重龍珍手裡的東西。
龍珍心一跳，當然不願錯過這個機會。於是她抿了抿唇，還是獻上了一個小盒子：“……這裡是您需要的藥。”
“嗯，感謝龍小姐獻藥。之後我的人會向你支付相應的報酬，你有什麼條件，也可以向他們提出。”
龍珍怔了怔，這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她救了他！
他是情緒不輕易外露的人，沒有表露激動很正常。但……但怎麼也不該是這樣簡簡單單兩句話就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