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刻鐘之後, 管悠悠把羅盤重新收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頗有幾分複雜。
“可是有什麼問題?”景老爺子沉著臉問道。
問題自然是有的, 但是這些問題卻不足道為外人。
管悠悠直接越過了這個話題,眼睛淡淡掃過在場的人,有些麵帶好奇崇拜,有些目露鄙夷不屑,有些則是眼神左閃右躲,讓她忍不住嗤笑一聲。
“外麵的事情算是差不多了,不過, 你們家的人似乎沒來齊是吧?”
景老爺子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裡,但還是如實的說道:“我老伴兒身體不太好, 前些天因為孩子的事情又犯了舊疾,這段時間都待在療養院那邊。”
“身體上的一點問題還是可以克服的, 畢竟要分得清事情輕重才行。”管悠悠意味深長的說道。
景老爺子的臉色快有些維持不住了,但是他卻不敢用整個景家去賭這些,不管心裡怎麼想, 他還是對景暉吩咐道:“你去療養院那邊一趟, 去請你母親回來。”
“爸——”景暉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讚許的哀求,他怎麼也不願意去懷疑生養陪伴了自己幾十年的親生母親。
景老爺子內心的複雜自然是絲毫都不弱於景暉, 畢竟是自己相伴了幾十年的枕邊人, 他不敢去想這一切是否真的是她所做,她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是, 他卻必須要對整個家族, 甚至是對景家一個派係的所有家族負責。
“還不趕緊去!”
景暉見景老爺子下定了決心, 也不敢再多言,神色複雜的看了管悠悠一眼,轉身離開。
借著這個時間,景老爺子開始關心起景曜的情況,畢竟昨天的事情是他親眼所見,而且管悠悠對景曜明顯是多了格外的關注,這不能不讓景老爺子跟著上心。
“我這小兒子可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直說就好,老頭子我的身子還算硬朗,能挺得住。”
管悠悠瞥了景曜一眼,正好和他看過來的眼神相撞,他也想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惹得素來對外事不關心的管悠悠也幾番開口詢問。
管悠悠比他們都想知道景曜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是景曜卻一副什麼感覺都沒有的樣子,她自己心裡都沒有任何的定論。
不過,老祖會承認自己也不知道嗎?
當然不會了!
“這個事情不著急,當務之急還是先肅清一下自家的事比較好。”伴隨著管悠悠的話落,在場有幾個人的臉色明顯變得難看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景老爺子眉頭緊鎖,雖然他的心裡已經相信自己的枕邊人出現了問題,但是沒想到除此之外,景家竟然還有叛徒,那背後之人到底籌謀了多久,景家與他又有什麼殺父滅門之仇不成?
“外物的事情我可以幫你處理乾淨,但是人心這種事情,可不歸我管,後續萬一再出什麼差池,也彆反倒是怪到我頭上,說我做事做不乾淨。”管悠悠意味深長的說道。
景老爺子哪裡還有聽不懂的地方,銳利的眼神掃過在場這些景家子孫,有那些心虛的,明顯就不敢和他對視,甚至無法掩飾的慌亂神情就已經出賣了他自己。
景老爺子整個人的精氣神仿佛瞬間被抽空了,如果不是旁邊的景鴻卓正好扶住了他,他怕是整個人都站不住了,但他還是固執的拍開了景鴻卓的手,用從未有過的嚴肅的口吻說道:“看來是我對你們太缺乏了解了,都來書房好好談一談吧!”
“爸!咱們都是自家人,怎麼可能做出對家族不利的事情來呢,何況媽和您這麼多年了,她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能懂什麼啊,您怎麼寧可相信一個外人,也不肯相信自家人啊?”
景曜的三姐景晴說完還看了景晀一眼,示意這個平素裡跟她站在統一戰線上的二哥符合開口,但是景晀雖然平日裡紈絝了一些,腦子卻並不傻,這種時候開口反駁老爺子,那不是擺明了自己心虛嘛,他除了平日裡老爺子知道的那些混賬事,其他可再沒做過什麼。
景晴的眼神掃過在場的其他人,無一不是眼神往四處亂瞟,就是不敢和她的眼睛對上,更是不敢附和開口。
景晴鬨了這麼一出,反倒是把她自己給凸顯了出來,乾巴巴的站在那裡,頗有幾分尷尬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