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景曜難以捉摸的命格和讓人眼紅的氣運,管悠悠難得對他多了幾分耐性。
“我問了你就會說嗎?”
“說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樣。”管悠悠撇了撇嘴。
景曜忍不住笑出聲來,“你覺得自己很難懂嗎?”
管悠悠眨了眨眼,好像也是這樣,她這個人做事比較隨緣,也正是因為這樣,明明出身正道宗門,卻暗地裡被人稱作妖女,就是因為隻要對方給出的條件入得了她的眼,就算是魔道之人她也會去救去幫。
“好吧!”管悠悠露出了幾絲略顯無奈的神情,但是在下車的那瞬間,她還是難得開了口,“被靈識附了體,多少對身體會有一些影響,但隻要後麵精心調養,對壽元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看著關上的車門,景曜愣了一下,臉上隨即露出了一抹笑容,心裡竟莫名的因為管悠悠那句話柔軟了幾分,不過想到老宅那邊還有一堆沒有解決的事情,他的臉色又瞬間凝重了下來。
等到景曜重新回到景家老宅的時候,景老太太已經被送回了房間裡,齊老爺子這邊也給她檢查好了,除了身體有些虛弱之外,並沒有什麼大問題,隻需要好生靜養著。
“人送回去了?”景老爺子看見景曜回來,抬眼看了一下。
景曜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她說了,隻要以後好生調養著,對壽元不會有什麼大影響的。”
聽了這句話,景老爺子才算是徹底放下心來,但這口氣還沒徹底鬆出來,就聽見景曜接下來不帶絲毫感情的話語,“接下來就該清算一下內賊的事情了吧?”
景老爺子明顯看到變了臉色的幾個人,心下也是無奈歎了口氣,在景鴻卓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我老了,這件事你就看著辦吧。”
“爸——”景晴突然叫了一聲,但卻在景老爺子的眼神下,慢慢低下了頭。
“不過,不管如何,他們都是景家人,在現在這種敏感的時候,最好還是彆鬨出什麼自相殘殺的話題出來,對你,對其他人,都不好。”
景曜眼睛微微閃了閃,沒有答應或拒絕,沒有人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隻是在景老爺子上樓之後,屋子裡突然湧進來很多人,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直接被捂著嘴帶出去了,轉眼間屋子裡幾十個人就少掉了十來個。
“你這是在做什麼?”景晴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帶走卻無能為力,隻能把矛頭對向了景曜。
“當然是為了查清楚家族裡的內賊,你放心就好,他們都是專業審問的人,手下都有輕重,隻要沒什麼問題,明天一早就能回來。”
“他們都是你的外甥侄子家裡人,你這是要把他們當成你抓捕的犯人去審嗎?”
麵對憤怒的景晴,景曜還是一副平淡的模樣,嘴角甚至還露出一抹冷笑,“你是不是忘了,沒了景家,你什麼都不是,等到你那寶貝兒子把景家給敗了,你以為劉家還會把你當成祖宗一樣供著嗎?”
景晴一下愣在了那裡,沒有注意到身旁老公的臉色在聽到景曜那句話時微微僵硬的模樣。
景曜也知道不管怎麼樣都必須把這件事藏在景家之下,所以剛才那些人並不是如他所說的來自特殊行動隊的人,那些話隻不過都是為了嚇唬他們而已,讓他們最好能痛快些把事情給交代了。
事情也的確如景曜預料得那樣,這些人既然能夠被旁人用一些蠅頭小利給收攏過去,做出了一些自認為對景家無傷大雅,不用動搖根基的事情,自然不是什麼心誌堅定之人,甚至沒能用上景曜事先準備的一些東西,就痛快的把事情全都給交代了。
從審問的地方回來,景曜卻覺得自己的心莫名得很是平靜,明明是生活了這麼多年的親人,但是在得知被他們背叛的那一刻,他心裡並沒有產生那種怒不可遏的感覺,就仿佛他們對自己而言隻是陌生人一樣。
景曜感覺到自己的心態有些不太對勁,但是除此之外他並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異常的地方,覺得可能是因為他們的做法實在太讓人寒心了,明明知道景家和侯家那一派的人不對付,還偏偏受了他們的引誘,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可謂是比之前二三十年裡都要精彩跌宕,景曜走進洗漱間,打開淋浴,衝了個冷水澡,打算讓自己冷靜清醒一下,等明天一早,家裡那些人知道他今晚的做法,恐怕又是個不得消停的局麵。
冰冷的水打在景曜身上,衝刷著他的思緒,但卻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背部,一種暗紅色的斑痕在慢慢蔓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