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 景曜在客廳坐了將近三個小時,管悠悠一行人才回來, 淡淡瞥了景曜一眼,竟是直接要往樓上去。
景曜這下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問道:“你今天是去哪兒了?怎麼才回來?”
管悠悠轉過身,眨了眨眼, “你在質問我?”
景曜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大好,深吸了一口氣,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隻是覺得你一個小孩子這麼晚回來會不安全。”
管悠悠嗤笑一聲, “你是不是忘了還有管瑀在呢。”
景曜這才注意到管悠悠身後站著的黑臉的景曜, 忙了一整天,他的腦子似乎都有些混亂了, 不由得扶了扶額頭。
“你放心就好, 我過兩天就會搬出去住, 往後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管悠悠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而景曜卻是愣了一下,眼底劃過一抹不自知的無措, “好好的怎麼要搬出去?”
“這是你家又不是我家, 我明天就出去找房子,對了,你要是有合適的房子也可有介紹給我, 最好是跟你這樣獨棟獨院的, 然後還要帶個地下室, 不要在那種鬨市區, 要安靜一些的,至少也要方圓兩裡地左右都不要有什麼人,錢不是問題。”
管悠悠現在說這話可是很有底氣,今天一大早就讓管玖帶著路去他之前住的地方走了一圈,不隻把他那裡的東西都搬空了,後麵還發現了一些讓她感興趣的東西,若不然也不會這麼晚才回來。
管悠悠說了這麼一大堆,景曜卻是難得的腦子有些不在線,緩了好久才明白了管悠悠的意思,但是他的腦子裡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著管悠悠那句話,她要搬出去!
拋下這麼一個大□□,管悠悠也不去看景曜的臉色,一個人心情頗有些愉悅的上了樓,想著馬上就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房子,到時候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愛好來布置,在外麵擺上陣法,再加上寬敞的地下室,可以讓她繼續千年前沒有完成的實驗,想想都覺得心情愉悅。
而就在同一層樓的幾個房間之外,景曜卻有些輾轉反側。
如果說以前的他,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不太喜歡有外人涉足他的生活,哪怕是至親之人也很少會來永陽山這邊,但是現在,他反倒是已經適應了家裡多了一個小身影,每天飯後坐在那裡兩個人哪怕是什麼話也不說,也總歸是有一種莫名的和諧靜謐,讓他的心也難得的平靜了許多。
他以為這樣的生活會持續下去,或者說至少會持續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宣告結束,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裡的那種悵惋和隱隱的不舍是從何而來,姑且告訴自己是前段時間被催婚催的心裡竟是莫名的期待起自己婚後生子的生活了。
翌日,管悠悠早早起來,打算吃完早飯之後就出去找找有沒有合適的房子,沒想到景曜比她起得還要早,人已經坐在那裡在用早餐,不過眼底下深深的黑眼圈則是說明了他不是像管悠悠那樣美美的一覺到天亮,而是整夜輾轉反側。
管悠悠雖然好奇的多看了兩眼,但並沒有開口問什麼,而是直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條斯理的用著麵前的早餐,和一旁著急忙慌爬上椅子,像餓死鬼投胎一樣吃著甜食的管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景曜看著管悠悠一副心情頗好的模樣,心裡竟莫名的有幾分不虞,她就那麼開心能搬出去,能和自己分開?
景曜略帶幽怨的眼神一直看著自己,弄得本來心情還不錯的管悠悠都有些不自在了,到最後隻能放下手裡的筷子,帶著幾分無奈的看向景曜。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好了。”
景曜原本想說出口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最後脫口而出的反倒是,“家裡那些個做錯事的人我已經找出來了。”
管悠悠微微怔了一下,有些沒太明白他突然對自己說這些乾什麼,這是他們景家自己的事情才對,不過,管悠悠還是微蹙著眉頭想了想,自認為理解了景曜想表達的意思,難得的多開口說了幾句。
“哦,忘了說一件事,他們之所以會那麼容易受到外界的引誘,其中有一部分是因為受到那個靈識的影響,把他們內心隱藏的一些貪婪的想法無限製的放大,當然,如果不是原本就有一點想法的話,也是不會受到影響的,就比如剩下的那些人。”
景曜沒想到管悠悠會突然說這些,但是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的確是有用的,雖然說做出那些事可能不是他們真正的本意,但是有這個想法,已經錯了。
管悠悠擦了擦嘴,伸著胳膊由著管瑀將自己抱起來,“好了,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你去哪兒?”景曜略有幾分慌張的站起身來,差點兒把麵前的餐碟都給帶到了地上。
“去看房子啊,我昨天不是已經說過了嗎。”管悠悠由著管瑀抱著往外邊走邊說。
景曜立馬推開椅子,大步追了上去,“我送你吧,我至少比你對這裡要了解一些。”
管悠悠轉過頭來,衝景曜眨了眨眼,“我可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開口說欠你人情。”
景曜無奈的笑了笑,“難道在你心中我幫你就一聽是要得到所謂的人情嗎?”
管悠悠扁了扁嘴,心想著在千年前老祖身邊不知道圍著多少人拚命獻殷情,就是為了期望哪裡能得到老祖的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