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悠悠越是這麼說,管興蕾心裡就越覺得慚愧,管家在前麵先輩的運作下,好容易得以保存,卻偏偏在自己和父親手中出現了問題,這些年她被關興國困於其中,但未嘗不是因為她自己內心的逃避,但這一刻,聽到管悠悠說的話,一大把年紀了,她竟是忍不住的有種想哭出來的欲望。
“奶奶,她真的是——祖奶奶?”關嘉勝最後三個字說的可是萬分艱難。
管興蕾雖然對於自己被迫生下的子女感情複雜,但是對於隔了一代的孫子,多少還是有幾分感情的,點了點頭,眼睛淡淡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我不知道關興國和你們說過什麼,但這位就是管家的祖奶奶,宗祠中供奉在最中間的人,就是祖奶奶嫡親的弟弟。”
關嘉勝這一刻是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總覺得自己好像無意中闖進去了什麼了不得的大場麵中。
管興蕾也懶得和其他人解釋那麼多,當然一方麵是因為她知道的事情也很有限,當年父親在彌足之際才意識到關興國的彆有用心,隻可惜當時他已經把關興國當接班人培養了幾十年,也讓他知道了不少管家的秘密,追悔莫及,隻能把重要的一點東西想儘辦法告知了管興蕾。
管興蕾這麼多年一直由著關興國在管家為所欲為,未嘗也不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原本她還一直在糾結管家的這些事到底要傳到誰的耳朵裡,她的兒子也是關興國的兒子,信任度自然會有所下降,但其他的旁係人,她又一直沒有接觸過,不知道人品如何,但這一切都在前些時間聽說宗祠玉雕突然不見的消息後,化作滿心的狂喜。
管興蕾一直在等這一刻,等到她在前麵安插的人慌不迭的把關興國消失的事情告訴她,她立馬忘記了所有的事情,腦袋一片空白的就跑了出來,直到看見管悠悠,看見她身旁那個熟悉的身影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仿佛死去了幾十年的心才重新跳動了起來。
管家的事情不過隻是其中一環,而且因為在場的絕大多數都是關興國的後人,管悠悠本身內心就存著幾分質疑,自然也不會和他們解釋那麼多,隻是看了管興蕾一眼,“既然你是管家人,應該會知道一些事情,和我進來吧。”
管興蕾在關嘉勝的攙扶下緩緩起身,一個人跟著管悠悠走進了宗祠中,然後宗祠的大門就在大家的注視下緩緩關上,一扇門隔開了兩個天地。
“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整個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爸和媽,還有那個小……那個所謂的祖奶奶,到底都是怎麼回事啊?”
人一走,關宏茂就率先忍不住開了口,然後留在外麵的那些關家人也都開始熱烈議論起來了,畢竟這剛剛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實在是超乎了大家平常的認知。
關弘毅整個人也處於一臉迷茫的狀態,他心中雖然隱隱有了幾分猜測,但卻又不敢去相信,畢竟那些事情好像隻存在於書本和電視中,作為一個成長在紅旗下的新時代人士,他是真的難以相信那些事情。
不管外麵的那些人如何猜測議論,進了宗祠的管悠悠和管興蕾卻是很和諧的在溝通一些事情,比如說在管悠悠的印象中,她有可能讓管家幫她保存過的一些東西。
管興蕾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最後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父親當年對關興國很是信賴,真心把他當做接班人來撫養,告訴了他不少管家的秘密,但是誰能想到那人不隻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更是早就居心叵測,等父親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控製不住關興國,隻能把還沒來得及告訴關興國的一些事情告知於我,但等父親去世之後,我也被關興國找借口軟禁起來,他就成了管家實至名歸的主事之人,估摸著早就把管家翻來覆去找了好幾遍。”
管興蕾的話讓管悠悠的心緒也有幾分低落,不過很快她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原本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管家根本就沒有撐過這千年的時光,現在發現管家人還好好的,她就有些更貪心了,但事實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在管家放下什麼東西。
“關興國此番離開之後,定然會去乾坤山那邊報信,管家雖然早就暴露在了乾坤山那裡,但是現在和之前不同的是我已經醒過來了,他們不必再留著管家用來引我出山,那管家的處境就很是危險。”
管悠悠冷靜的分析著這一切,但卻讓管興蕾臉上露出了慌亂的神色,讓關興國混進管家,已經是她的一大罪責了,如果管家真的在她的手上終結,她就真的沒有顏麵去見列祖列宗了。
不對,其實現在祖奶奶不就站在她的麵前嘛。
管興蕾用飽含期待的眼神看著管悠悠,管悠悠自然也不會讓她失望,縱使修真之人理應剪短塵緣,心懷大道,但誰讓管家興衰係於她一身,管家滿門傾覆皆因她所起,她自然也應護著管家,不容任何人在她頭上踩上幾腳。
“我最近會暫時住在這裡,也會在宅子裡布上幾個局,一般人是不敢隨意亂闖的。”
管興蕾這才長舒了口氣,看向管悠悠的臉色是無比的敬仰和崇敬,“多謝祖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