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曜不明白管悠悠突然改變了想法,但是管悠悠自己卻清楚得明白,這一切都源自她在天道中感知到的那一點點不確定的東西。
在這個末法時代裡,渡劫飛升本就是無比困難的事情,目前來看也就她和景曜兩個人,但是天地間一切都有規則,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責任,現在就仗著自己還沒渡劫飛升,還算是個普通的修真者,但是一旦踏過那條線,渡劫飛升後就有了不一樣的身份,也會承擔起不一樣的責任。
不過,這些都還好說,最關鍵的是她從天道中感知到的那一絲絲給自己的旨意,而這絲旨意在景曜成功突破渡劫飛升後,也馬上感受到了。
兩人沐浴在渡劫後的聖光下,景曜看著管悠悠略顯尷尬無措的模樣,不由得輕笑出聲,身子微微往管悠悠身側傾了傾,在她耳邊低語道:“我說你對渡劫那麼抵觸呢,原來是這樣。”
管悠悠不由得躲避了一下景曜的眼神,輕咳了兩聲,“我沒有抵觸,是你多想了。”
“好好,是我多想了。”景曜仍然是附和著管悠悠的話,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願意放棄應屬於自己的福利,“那咱們是不是應該按照天道的旨意做?”
管悠悠的眼神飄忽不定,麵對景曜的逼問,隻是小聲回答了一句,“你還想違抗天道不成?”
景曜忍不住的放聲笑了起來,忍不住一把抱起了管悠悠,在她錯愕的神色下,在天道之光的迎接下,一步一步踏上屬於他們的飛升之路。
時間已過了千年,曾經熟悉的人早已不知道輪回到了何處,被逼得狹居於乾坤山的修真者們也開始融合於世間,俗世間的靈氣也漸漸重新滋生起來,原本的那些普通人,也慢慢滋生出來了靈根,雖然隻是最普通的五靈根,如果沒有特殊機緣,可能傾其一生也最多隻能達到築基。
但是,隨著靈氣的積攢提純,所滋生出來的靈根也變得愈發純淨,修煉起來自然也是更加的自如迅速,再加上有管悠悠靈府裡的秘籍輔助,有乾坤山那些所謂前輩的指點,修真者的數量和質量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甚至是普通人都漸漸接受了這世間除了他們還有一群特殊人的存在,甚至偶爾在街上見到一些特殊情況,也能在最開始的慌亂之後很快就平複下來。
作為振興修真界的主推手,景曜和管悠悠不管是在普通人還是在修真者眼中都是特殊的存在,尤其是知道這兩人馬上要渡劫飛升之後,這裡其實是圍繞了不少人,尤其是在渡劫成功之後,那束金光落下來的時候,有一些膽小的人更是不由得就直接跪了下來,高呼仙人。
作為已經成功渡劫飛升之人,一隻腳已經算是踏入了仙人的行列,看著這片讓她傾注了諸多心血的土地,管悠悠揚了揚手,肉眼不可見的點點星光就灑向了大地,在那些人的不知覺中進入了他們的身體,慢慢改造著他們的身體。
所有人都注視著這一對仙人一步步登上仙界,沒人注意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雙眼睛一直在默默注視著景曜和管悠悠。
作為一個傀儡,按理說應該是被管悠悠帶著走的,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和管玖和阿尋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在最後關頭,管悠悠卻斬斷了他們之間的這份牽絆,他還記得管悠悠最後和自己說的那句話,她知道這片土地上有自己舍不得的東西,既然自己經過這千年的時間已經生出了人類的情感思維,就和傀儡已經有了很大區彆,她願意放自己離開。
管瑀摸了摸口袋裡放著的一個瓷瓶,那是管玖留給自己的保命用的,還告訴自己以後他不在自己身邊了,讓自己好好照顧好自己,那都是留著保命用的。
管瑀對此持有一定的保留意見,如果真的能保命,景舒涵怎麼還會死呢?
想到那個默默陪在自己身邊幾十年,直到最後咽氣的那一刻,他空蕩的胸腔裡仍然感到一絲絲莫名的抽著疼痛。
也許他會一直待在這裡,守著這片生養了她的土地,直到自己體內靈氣枯竭而終止。
管瑀最後抬頭看了一下漸漸消失的光柱,嘴角慢慢往上揚起,露出了自他誕生以來的第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