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上下來時候, 傅雲章已經大概明白韓樺想做什麼, 可他依然什麼都沒說。
他有點好奇, 韓樺這種性格人,會用什麼樣方式來表白,是開門見山?還是迂回婉轉?
韓樺不知道自己心思已經被傅雲章看穿了。
他現在正用自己左手握住右手, 整個人都緊張得不行。
如果是彆事情,按照他性格,肯定是開門見山。即使不是彆事情, 在把傅雲章帶出來之前, 他也把整件事情計劃得非常詳儘。
開始應該怎麼做,之後應該怎麼做, 最後應該怎麼做,韓樺心裡都有一個完整流程,就差把它寫下來了。
但事到臨頭,他卻非常悲哀發現, 沒有寫下來後果, 就是現在自己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如果不是他事先有所準備, 隱隱約約還有點模糊印象,那他如今恐怕隻能站在這裡, 和傅雲章大眼瞪小眼了。
因為事先有準備,所以韓樺在思考了一番“我是誰我在哪我在乾什麼”問題後, 終於回魂, 意識到自己要乾什麼。
首先, 他從車後座上拿出了野餐用布,鋪在了草地上。
然後,他掉轉頭,又拿出兩個同色小墊子,放在了野餐布上。
傅雲章順勢坐了下來,支著頭,繼續看他還能變出什麼花樣。
韓樺當然還有其他花樣,他看傅雲章已經坐下,心裡緊張之情稍退,繼續搬東西。
比如還沒有插花他很喜歡月白色小花瓶,他放在地上之後,開始認認真真地插花。
比如兩個湛藍可以盛酒小瓷碗,這個是之前傅雲章和他說“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之後,他特地買。雖然感覺這次拿來好像有點破壞氣氛,但還是一並帶上了。
比如幾十個會發光小圓球,傅雲章看他擺好之後,拿起一個看了看,發現裡麵有一隻小動物,看著特彆精致可愛。
又比如……
韓樺花了很長時間在忙碌,傅雲章一開始是感覺有趣笑,後來是心軟得一塌糊塗笑。
他以前一直在想,韓樺一個現代人怎麼那麼傻啊,自己都開竅了他還沒開竅;剛才他也在想,韓樺怎麼那麼傻呀,哪有把人扔在一邊,自己都不知道在乾什麼表白。
可現在他是在想,韓樺這人確實傻,但他卻能很詭異地逮住人心裡最柔軟地方戳。
韓樺不知道彆人是怎麼表白,他隻知道,他想在這樣一個時候,把他能想到、心上人可能會喜歡東西,都給對方擺在麵前。
“好了!”忙碌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韓樺終於把前期工作都準備好了。
他看在坐在發光小擺件中間傅雲章,頭頂是漫天星河,隻覺得世界上沒有比這更美場景了。
不過這一刻,他難得沒有想到他畫,他隻是輕輕走了過去,坐在了剩餘那個坐墊上。
因為忙碌了很久,韓樺坐下來時候也沒有一開始那麼緊張了。
他抬頭看著星空,特彆認真地說道:“雲章,我聽說今晚有流星雨!雖然我以前從來沒有守到,不過和你在一起肯定是會守到。”
韓樺還是沒有直接表白,也沒有把車尾箱那一捧又一捧花拿出來。
他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簡簡單單,一張野餐布,兩個人就這樣坐著看星星。
是,雖然擺了一堆東西,但韓樺一直覺得他布置非常簡單。
作為一個沒有戀愛過人,他覺得朋友那種開著直升機包下一個會場表白才叫複雜,自己這屬於簡單到有點寒酸……
想到這裡,韓樺又有一點緊張。
那麼寒酸場景,一會雲章會不會嫌棄他不夠用心?如果他嫌棄話,自己再借兩架直升機來能不能挽回?
韓樺各種胡思亂想著,表情越發嚴肅。
傅雲章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麼,他隻是回頭看到對方一副苦大仇深表情,好笑地伸出手,揉了下他眉頭:“行了,彆想那麼多其他,不是約我來看星星嗎?看吧!”
感受到對方略顯冰涼手指觸上自己眉心,韓樺臉瞬間有些發紅,但也鎮定了下來。
而韓樺一鎮定……
“雲章,我在歐洲學美術時候,順便把星座圖也背了。那會穿越無人區,白天我在趕路,晚上我就站在帳篷外,看著漫天星星,辨彆哪個位置是什麼星座。
“你看,那邊那個是獵戶座,那幾顆最明亮星星就是最容易辨彆。
“還有它旁邊那個……”
……
韓樺一說起來就停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