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衛檀生依舊在望著她。
沒有辦法,惜翠隻能低下頭,屈辱地又夾起了一筷子南瓜,含恨地吃光了。
看著她吃南瓜,林巧兒麵上掠過一抹疑惑與驚訝。
她與衛郎君相識也已有段時日,自認為算是足夠了解他的。
衛郎君他看著溫柔有禮,實際上倒不願多和旁人有什麼牽扯。他或許瞧出了自己的心思,對她倒也禮遇尊重,卻不太親近。
聽妙有說,衛郎君此前曾經在山上出家為僧為一段時日,或許正因為如此,這才對什麼事都不甚上心。
今日,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關心彆人的瑣事。
林巧兒心中咯噔一聲,擔憂地看向了身旁默默低著眼嚼著南瓜的女人。
這孔娘子的容貌,雖算不上什麼殊麗的美人,但也是有幾分姿色。
她今日特地描眉塗唇,穿上了那衛郎君平日裡喜歡的青色衫子。
牽了牽衣角,林巧兒不安地想。
想來,也不該輸給孔娘子才對。
更遑論,她還是未嫁之身,她卻已經嫁過了人。
想到這一茬,她心中稍稍安定了些,看向衛檀生懷裡的妙有,笑道,“差點忘了,前幾天我答應了妙有,要做些榆錢糕給她吃,今天,可算等到你們父女倆回來了。那榆錢糕還在廚房,我給你們端過來。”
她這間客棧是她從爹爹那兒繼承而來的。
林父無子,年紀大了,身體又向來不好,已經再難打理生意。林巧兒昔年也曾定了一門親事的,奈何她那夫婿沒成親前便去了,她平常幫著林父打理客棧,一直拖也就這麼拖到了現在。
她知曉衛郎君還有正妻,且與他那妻子失散了。
但她並不在乎。
若他妻子不回來,她便這麼陪著他。若他妻子回來了,她便是做妾也心甘情願。
將榆錢糕端來,瞧見妙有喜歡吃這榆錢糕,林巧兒笑著又招呼衛檀生與惜翠一同嘗嘗。
一邊吃著,一邊說著些閒話。
就是這席間,話題不知怎麼繞,又繞到了惜翠頭上。
見林巧兒好奇她和那個所謂的便宜丈夫的往事,沒有辦法,惜翠隻能硬著頭皮現編,“我那夫婿,本是個書生。”
男人的眼睫輕輕眨了一眨,摟緊了懷中的女兒,沒有說話。
“後來,他瞧上了旁人家的女兒,想要娶她為妻,又見我……”惜翠想了想,道,“這麼多年來無所出,便動了與我和離的念頭。”
“這麼看來,孔娘子倒是對你這夫婿情根深種。”衛檀生驀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惜翠:“郎君何出此言?”
“若非情根深種,”他嗓音驀地有些冷,眼中的溫度也一點一點降了下來,“怎會在你這夫婿打算將彆人抬回家中時,才與他和離?”
惜翠不好說愛也不好說不愛,隻能斟酌著回答,“我與他畢竟有些夫妻情分在。”
“若我是女子,”他看著她,突然又笑了起來,慢慢地說,“在我發覺夫婿有二心的時刻,便會與他和離。”
“畢竟往後的日子裡,還有旁人在等著。犯不著在他一人身上白白地耗去光陰。”
“娘子對你這夫婿情根深種,”青年抬眼哂笑,“你這夫婿卻不見得有多在乎你。”
這話,惜翠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麼再接下去。
正好在這時,夥計將龍須麵端了上來。
龍須麵熱氣騰騰,湯色澄白,麵上灑了些蔥花和蝦皮,碗中還臥了個荷包蛋。
衛檀生鬆開懷抱著女兒的一隻手,垂眸拿起夥計一同端上來的小酒壺,看也未看,端起青白色的細口小酒壺仰頭喝了下去。
在這酒壺剛觸及淡色唇瓣的那一刹那,夥計瞪大了眼,伸出了手,“郎君!等等!”
“且慢!”
話音剛落,卻是已經晚了,這酒壺裡的東西已經大半進了肚。
男人愣了一愣,麵色一僵,頓時扭頭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春風一吹,老槐樹下,一陣強烈的酸味霎時彌漫開來,男人紺青的眼中也迅速漫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看著那風姿俊秀的郎君,“咕嘟”一口氣將壺裡的醋喝了個乾乾淨淨。
夥計抬手去攔的動作停在了半空,頓時傻了眼,愣愣地吐出了那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郎君,那是……醋……”
再看男人眼神茫然,眼中水汽彌漫,酸到失神的模樣。
夥計既同情又懷揣了些莫名的敬意,心想。
他們廚房這醋,都是陳年的老醋了。
他倒得雖然不多,但這半瓶子喝下去定是不好受的。
這不,那衛郎君都酸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變態:氣到喝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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