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周日,阮素不用上班,早早地就起床去超市買豬骨準備燉湯。
季母跟鄰居家的王奶奶約著一塊兒去樓頂曬被子,兩個人年紀相當,脾性相投,很能聊得到一起去。
王奶奶感慨道:“你家兒媳婦沒得說,真是挺好一姑娘!”
兩家走得比較近,季家的改變,王奶奶早就看在了眼裡。
季母隻是笑了笑,並沒有接這話茬。阮素現在看著還不錯,可到底內裡是個什麼人,那不是一個月兩個月能看得出來的。
王奶奶本來還在誇著阮素是如何的能乾,等快下樓時,卻是話鋒一轉,壓低聲音道:“老姐妹,我沒把你當外人,這才跟你說那討嫌的話,你彆介意。姑娘家家的不容易,這阮素還是花一樣的年輕女孩呢。”
季母笑,“我心裡有數。”
王奶奶舒了一口氣,“我就怕你這想歪了,咱們都是女人,自然得心疼這女孩,我就見不得那磋磨媳婦的婆婆,當然,那些不尊重婆婆的媳婦也不是好的,可你跟這阮素,畢竟也不是真正的婆媳是吧?”
阮素跟季母自然還算不上婆媳。
雖然阮素過了明路,也跟季明崇辦了婚禮,可誰都知道,季明崇是個植物人,阮素跟他更是先前都沒見過相處過,這季明崇要是醒了也就算了,要是沒醒過來,讓阮素這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在這家裡耗一輩子,那也太不合適了。
因此,誰都知道阮素現在是季明崇的“妻子”,但也沒有人真把這事當真。
季母輕點了下頭,她都活到這把年紀了,知道強扭的瓜不甜,這阮素要是個好人,她即便願意照顧兒子一輩子,她也不會答應,這是害了她,這阮素要是彆有用心,那她強留著人在季家呆一輩子,這最後也是結成仇了,搞不好還給自家生事端。所謂希望有個人能一直守著兒子的私心,最終還是不能有。
她糊塗了一次,可不能再糊塗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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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素買了菜還沒走到小區門口,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哥阮樹陽。
她被認回阮家時,已經成年了,也習慣了無父無母的日子,因此對阮父阮母都親近不起來,可對這個大哥,她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同樣的,阮樹陽對阮素也是真正的好,他總想補償這個妹妹。前段時間他都在外麵出差,這一回來還沒好好休息,就來找阮素了。
阮素有些開心,想帶阮樹陽上樓去坐坐。
阮樹陽卻擺了擺手,有些羞愧地說:“之前也沒幫上季家的忙,還是算了。我跟你說幾句話就走。”
說完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卡遞給阮素,“密碼是你的生日,裡麵也沒多少錢,現在家裡的情況沒以前好,公司也是,我手裡能挪出來的現金不多,你先拿著用,不夠了再跟我打電話。”
阮素連忙拒絕,“不要不要,我有錢的,而且我在上班也有工資!”
“也不是全給你用的,季家現在這樣,樣樣都要花錢,季伯母年事已高,她不能出去工作,這一家子人都得張嘴吃飯,以後用錢的地方更多。”阮樹陽又說,“其實我們家能有今天,也都是靠季伯父全力幫忙,沒有季伯父的扶持,阮家絕對沒有這麼好,隻可惜當時季氏的情形,除非是明崇醒過來,否則誰也救不了,素素,本來你也不用趟這渾水的,阮家每一個人都受過季家的恩,季家的好,但你沒有……”
如果以前阮樹陽對阮蔓還有兄妹之情,那麼隨著阮蔓一意孤行非要將這婚約推給阮素開始,這感情就淡了很多。
在阮樹陽看來,當初是阮蔓非要跟季明崇定親,定親以後,阮家也獲得了不少實打實的好處。季明崇成了植物人,季家落魄了,阮蔓不願意嫁,可以為自己據理力爭,可她沒有,反而要把這一樁她不想要的婚約推給阮素。
當初他就不同意,跟阮父說,要嫁就是阮蔓嫁,要是不嫁就都不嫁,阮家用其他方式來補償季家,比如給予大量的經濟支持,甚至幫季家東山再起。可阮父不答應,在阮父看來,能將一個女兒嫁
過去就能平息的事情,何必用其他方式……
最後還是阮素主動說她願意,這一場紛爭才結束的。
阮樹陽心灰意冷,回家的次數少了很多,近年來更是有自己創業的心思。
阮素笑著說:“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受過季家的恩。”
她很想將自己當年遇到的事情說給大哥聽,但無奈,大哥是個很感性的人,要是知道了,他心裡不但不會好過,反而會更難受。
於是,隻好作罷。
“誒。”阮樹陽自然也不會把這話當真,他繼續說,“這卡你拿著,真沒多少錢,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等我以後賺更多了再給你,你彆虧待自己啊。”
阮素見大哥這樣堅持,知道他在有些事情上也格外的執拗,乾脆就接了過來,眨眨眼睛說:“那我就收了,要是以後有錢就還你,要是沒錢,”她頓了頓,難得的開了個玩笑,“就下輩子再還好了。”
阮樹陽被逗笑了,探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在這裡,過得還好嗎?”
阮素反過來問他:“大哥,你覺得我能讓季家的日子過得更好一點嗎?”
“當然能,我從不懷疑。”阮樹陽看向居民樓,想起了曾經他崇拜的季明崇,一臉悵然地說:“要是明崇醒了該多好,你跟他肯定很合適,也能過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