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護工聽了這話也沒懷疑,她知道,雖然季家搬家了,但跟原來的鄰居還是保持著很好的關係,那王大爺更是白天過來照顧季明崇,兩家屬於互幫互助的關係,將遠親不如近鄰這句話貫徹到底。
“那……要吃飯嗎?”胡護工還穿著圍裙,“還炒一個素菜就好了。”
季母卻一臉頭疼的坐在沙發上,唉聲歎氣,“哪裡還吃得下去,小胡,今天讓你看了笑話,要不這樣,我給你放一天假,等我把這爛攤子處理好了你再來。”
胡護工心下一喜,沒想到自己上眼藥能這麼成功。
她就知道,婆婆對兒媳婦就不可能會滿意,外人稍稍挑撥一下,這婆媳關係就更不可能好了。
想到即將到手的錢,心情太過興奮,一下子沒控製好臉上的表情,於是整個人也變得矛盾起來,嘴上說的是勸人的好話,可……麵上又是喜上眉梢的。季母仿佛渾然未覺。
“這一家人哪有不吵架的,我看您兒媳婦是個好的,要不然怎麼能心甘情願照顧您兒子,是吧?您還是去把她勸回來,給她一個台階下,畢竟家和萬事興。”
季母冷笑,好像氣急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哪裡是個好的,哪裡心甘情願了,家醜不可外揚,小胡,彆的我不好跟你說,但她真不是個好的。”
胡護工又說:“那您就不怕她走了再也不回來?吵歸吵,還是不要吵散了。”
季母不甚在意的擺擺手,“放心,她走不了的,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她要不在這個家裡呆個七年八年的,就彆想走!我反正年紀大了,也做不動了,就讓她在這個家裡當牛做馬,等我孫子大了,也就沒她什麼事了!”
胡護工看著季母這不以為然的樣子,心想,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季母還挺狠的。
不過這也跟她沒什麼關係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得儘快去跟那人要餘款。她跟季母的聊天內容都被錄了下來,這就是她用來交差的,在季母的堅持之下,她簡單收拾了東西,提前休假,她離開時,步伐輕快,心裡想的都是剩下的那幾萬塊錢,也沒有注意到季母一臉淡然的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離開。
胡護工破天荒的攔了一輛出租車準備去找章建,在電話裡已經約好了見麵地點。
此時,一輛黑色的、毫不起眼的小轎車悄悄地跟在了出租車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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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素在毛豆吃完了漢堡雞翅後,就要帶著他回家了。現在天黑得比較早,寒風凜冽,天氣預報還說今天會有小雪,走在路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阮素將毛豆包裹得很嚴實,在經過之前住的那個小區時,阮素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她跟保安劉師傅已經說好了,等那個車主回來就會聯係她。
這次車主出差的時間比較長,保安劉師傅知道她想看那個記錄儀,一開始還很熱心,現在也勸她不要抱太大希望,畢竟現在很多記錄儀隨著車子熄火都會停止記錄,誰知道這個車主的記錄儀是不是也那樣。
阮素也知道不能太樂觀,可現在除了那個記錄儀以外,也沒彆的途徑查到更多的線索。最重要的是,可能是她這個人早年的經曆,導致她習慣性地將事情想得糟糕一些,也習慣性地將人想得太壞,她總覺得樓道裡的燈壞掉是人為的,並且還是衝著季家來的。有這樣一個不確定的因素在,她怎麼敢真的寬心,說服自己那是一場意外呢?
而且,她在懷疑這件事跟阮蔓也有關係。
季家過去也算平靜,如果真的是人為的,這樣的手段……太容易讓她聯想到阮蔓了。
當然,目前都隻是在懷疑的階段,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阮素帶著毛豆前腳剛進門,後腳季母從房間裡出來,麵無表情地對阮素說:“你進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說完後,她又看向毛豆,聲音軟和了些:“你回自己房間寫作業看書。”
毛豆雖然有意見,雖然很想說自己作業已經寫完了,但還是縮了縮脖子,跟小鵪鶉似的回房了,關門的時候還不忘對阮素使了個眼色,大概是祝她一路平安吧。
阮素跟著季母來到了臥室。
季母坐在床邊,阮素站在一旁,兩人都沒有說話。
一陣沉默過後,季母主動開了口,她的臉上破天荒的多了類似疲憊的神情,語氣也滄桑了許多,“你可以走的,我不是老糊塗,你不欠季家的,不必在這裡耗著耽誤青春。”
這次的事情,季母也是想順勢而為。
這幾個月的相處,阮素為這個家做的點點滴滴,她都看在眼裡。倒也不至於被外人的雕蟲小技就迷住了雙眼,但她也是打心裡認為,阮素不欠季家的,她根本就不需要這樣。
“你並不是一個軟弱的人,我想,你能代替阮蔓來到這個家,多半也不是為了你的父母。”季母笑,“我隻是還沒想通,你為的是什麼,是什麼讓你心甘情願守著這一家老小,不過那不重要了,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都到此為止吧,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不用耗著了。”
她這些年也算是經曆了大起大落,風風雨雨,臨老了,反而心軟了許多。
原本她該厲聲厲色的趕阮素走,可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那雙乾淨的眼睛時,一些話也說不出口了,反而溫聲細語的勸她離開。
在季母今天那樣訓斥她,說那樣難聽的話時,阮素沒有哭,可這一刻,她的眼眶紅了。
“我欠的。”
阮素輕聲說,“如果您還有興趣的話,能聽我講一段往事嗎?也許等您聽完,就會知道我為什麼要留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