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嗯了一聲。
掛了電話後,她站在院子裡默默地站了一會兒後,轉身進了屋子。
季母似乎都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她還在淡定的打著毛衣。
阮素非常抱歉。
她知道這些事都是阮蔓做的,阮蔓是衝著她來的,最後受罪的是季母。
不過這些事情還是得讓季母知道,她坐在季母身旁,語氣輕輕:“剛才給我大哥打了電話,阮蔓的親哥哥現在是林向東的司機,以我對阮蔓的了解,這件事應該就是她做的了,媽,對不起啊。”
季母側過頭看她,“是你做的?”
阮素愣了一下。
“不是你做的,就不該道歉。”季母想了想,又說,“你把證據整理一下,也給我一份。”
經過昨天的事後,季母對阮素的態度溫和了許多,也有足夠的耐心跟她解釋,“我跟已
逝的林夫人有些交情,或許以後這些東西也能派得上用場。”
阮素恍然大悟,又問道:“這個是要給林董事長嗎?”
季母聞言笑了。她現在就是長輩聽到晚輩提出天真問題時的忍俊不禁。
也許也是存了要教阮素的心思,她搖頭說道:“等哪一天林向東真正的成為了林氏的繼承人,這個東西才有用。”
阮素一開始不明白,後來自己又仔細想了想,才隱約猜到季母的用意了。
現在的季家對所有人來說是無足輕重,就算季母拿著這些去找林董事長,那也沒用,林董事長的原配給他生了一兒一女,他還有林向東這個私生子,他不會太在意兒子的女朋友是什麼樣的人,除非,林向東確定接班,等那個時候,這個東西才有用。當然,也許到那個時候,阮蔓跟林向東已經掰了也不一定。
“那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嗎?”阮素不是惹是生非的人,相反大多數時候,她都是能避則避,可是阮蔓做的這些事情實在太過分了,阮蔓想要挑撥關係,她尚且還能忍耐,可阮蔓不該去破壞樓道裡的燈,季母不是年輕人,她是六十歲的老人,這次是運氣好才沒出什麼大事,如果季母摔癱瘓了怎麼辦,如果中風直接走了怎麼辦?
就算車主的記錄儀在熄火後仍然工作,那也隻能記錄下有哪些人進出過那棟樓,哪怕阮蔓本人去過,這也不是直接的證據,更何況以她對阮蔓的了解,她絕不可能親自動手,一定是借彆人的手做了這件事,這個人很有可能是章建。
阮素從來沒有如此討厭過一個人。
季母隻是瞥了她一眼,繼續低頭纏毛線,“你自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不用知會我。”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季母也看出來了,阮素並不是軟包子,相反她還很有主意,隻是之前不屑跟阮蔓計較罷了,阮素真想做什麼,阮蔓絕對也招架不住。
……
下午時分,阮素接到了原來小區保安劉師傅的電話,那個車主今天終於回來了!
阮素放下手裡的事情,跟季母說了一聲便往那邊趕去。
沒過多久,鄰居王奶奶領著毛豆過來了,王奶奶也是在路口碰到了下車的毛豆,毛豆回到家見阮素不在,以為她還沒下班,心裡還有些失望,他剛才在外麵捏了一個迷你雪人,還準備跟嬸嬸顯擺顯擺的……不過也沒關係,毛豆不怕冷,胖爪子都凍紅了,還是捧著那個雪人,像是捧著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往主臥室走去。
“讓叔叔看看我的傑作!”
季母跟王奶奶哭笑不得,都沒攔著他。
兩個老人坐在小板凳上一邊聊著閒話一邊摘菜。
王奶奶突然說:“素素挺好的,你看你昨天那樣說,她都沒走,我不懂你這心裡在想什麼,不過就一條,我們都是活了這麼多年,見了那麼多的人,反正我看得出來,素素對這個家是真心的,這一點就很難得。”
季母平常聽了這話都隻是笑笑,這回卻是頓了一下,想起昨天阮素說的那些話,神情複雜地說:“我知道,是我之前想岔了。”
王奶奶又說:“現在也不是舊社會了,你們有錢人還沒我們開明,現在是新社會了,講究的是自由戀愛,兩個人沒感情怎麼能湊到一塊兒去,是吧?”
季母失笑,“是,我們太迂腐了。”
王奶奶壓低聲音問,“你這心裡怎麼想的?”
季母輕歎,“我也不能因為她願意呆在這裡,就真把她困著。”
其實季母心裡都知道,自己兒子蘇醒的可能性不大,但她不能認命,真要認命了,那她兒子就更沒有醒來的機會了。
她是母親,不能放棄自己的兒子,勢必要一直守著,可她不想讓阮素把一輩子都搭進去。
哪一天,她到了地底下,見到了自己的丈夫,她該怎麼解釋呢,丈夫絕對不想看到那樣的局麵。他當年之所以救助阮素,為的就不是有回報,她了解他。如果她因為自己的私心,將他曾經救下的女孩子困在這裡一輩子,以後她到了地底下跟他重逢,他肯定會失望。那不是他救人的初心。
正當兩個人在說著話時,突然臥室那邊傳來聲響,季母跟王奶奶都齊齊看向主臥室,毛豆跌跌撞撞的從裡麵衝了出來,他顯然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臉茫然無措的看著季母。
這絕對是發生了什麼事!
季母站起身來,皺著眉頭問道:“毛豆,你怎麼了?”
毛豆嚇壞了,吐字開始不清晰起來,他的手都在發抖,艱難地指了指臥室,又是害怕,又是激動的,他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奶、奶奶!叔叔,我看到叔叔的手指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