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還有季家現在的能力,想要跟阮蔓正麵剛,那也是沒有勝算的,因為阮蔓身後站著的是林向東。
打蛇打七寸,阮蔓之所以敢這樣肆無忌憚,阮父阮母之所以對阮蔓無條件地縱容,全都是因為林向東,沒了林向東,阮蔓就是紙老虎。
阮素仔細想了想,給大學時的好友發了消息,拜托她幫忙查一下林向東。
好友從事的是新聞相關行業,認識的人多,說不定能有其他途徑了解林向東是什麼樣的人。
阮蔓似乎很得意自己的男朋友是林向東,不怪阮素內心疑慮,她從前就懷疑了,當時阮蔓跟林向東剛認識時,林向東明顯不被林董事長重視,還不如這圈子裡最普通的富二代,怎麼阮蔓就一門心思撲了上去?以她對阮蔓的了解,她不應該是這樣的。隻不過當時,阮蔓怎麼樣跟她也沒有關係,她便沒再關心。
隻依稀記得,阮蔓跟林向東結緣是因為他的生母。
林向東的生母是林董事長以前的秘書,兩人背著林太太在一起,隻不過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林向東還有他的母親被林董事長厭棄,兩人都不被允許去老宅,早年這兩人雖然不缺錢,但日子也不算好過,林向東更是被同父異母的哥姐排擠欺負。
有一次林向東的生母被人撞了,行人都不敢上前,還是阮蔓正好經過救了她,將她送去醫院,這才跟林向東結緣,阮蔓不介意林向東的身世,她還備受林向東生母的喜愛,兩人後來順其自然的在一起了,在男女感情方麵,這本來也不失為一段佳話,可關鍵是,太違和了。如果這不是阮素親耳聽到,她根本就不會相信阮蔓會是那樣。
……
阮素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隻要林向東是個正常人,隻要他真的像傳聞中那樣能力卓絕,不,但凡隻是傳聞中的一半,阮素都有把握打阮蔓的七寸。
正在阮素在腦子裡過這些糟心事時,盛遠來了。
今天盛遠值班,他
的精神也很亢奮,多年的好友終於有蘇醒的跡象,他也無法平靜下來,又想起阮素陪床的事,便去買了些吃的用的給她送來。
雖然季明崇是昏迷狀態,但兩個人還是沒有選擇在病房說話。
這個點,醫院已經很安靜了,走廊也沒人,盛遠這次沒戴口罩,他穿著白大褂,身材挺拔,眉眼溫和。
“阮小姐,有些話我不方便跟伯母說,她盼明崇醒來太久了。”盛遠站在阮素麵前,手裡還握著一杯速溶咖啡,他看向她,眼裡有著愁色,“身為醫生,身為明崇的好友,我有必要告訴你們一些事情。”
阮素來了精神,但也猜得到,多半不是什麼好的事情,她垂著眼睛,低聲說:“盛醫生,你說,我聽著。”
“不要被電視劇誤導了,植物人即便蘇醒,恢複成正常人那樣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你可以理解成,幾乎不可能了。植物人醒來以後各方麵的功能都會有或輕或重的倒退,有的甚至會有嚴重的殘疾,也許他會一直躺在床上,我分析過無數的病例,最後能恢複到生活自理,都已經是非常樂觀,非常幸運了。”
盛遠開口說這一段話,他的眼眶也逐漸紅了,他撇過頭掩飾自己的失態,“也許他會喪失語言功能,也許他會一直坐在輪椅上,也許,”他頓了頓,“會有智力障礙。阮小姐,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其實這些事情,阮素之前看書也了解過。
不過因為季明崇有蘇醒跡象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她下意識地沒有去想他醒來之後的種種。
她明白,這就跟遊戲裡闖關一樣,不是他醒來後就是結局了,接下來,甚至會比他沒蘇醒之前更難。
聽著盛遠的這一番話,她沉默了。
盛遠以為她是害怕了,他輕聲道:“你還年輕,跟明崇也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所以你不了解他這個人,他當年之所以答應跟阮家的訂婚,是因為他對感情不是很在意,他的心思不在這上麵,但這並不代表,他不在意彆人的感受,當年是阮蔓喜歡他,非要跟他訂婚,他如果知道,你是被逼成為他的妻子呆在他身邊,他一定不會願意的,他不會也不願意勉強任何人。”
阮素終於抬起頭來看向盛遠,“盛醫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一切都等他醒來再說。”
盛遠歎了一口氣,說道:“好。我看過他的情況,如果這幾天他沒有醒來,那蘇醒的可能性也就不大了。”
片刻後,阮素回到病房,她吃不下盛遠給她買的夜宵,呆呆的坐在一旁看著季明崇,鼻子一酸。
好人真的沒有好報嗎?為什麼季家就變成這樣了呢。
她不敢想,不敢想這個人們口中的天才醒來後會變成……盛遠說的那樣。
儘管她不了解他,可她覺得,他就該是耀眼的,就像當年在雜誌封麵上的氣宇軒昂才對。
阮素直到很晚才睡著,她還要上班,天沒亮就醒了,她打起精神來,像往常一樣,去洗手間接了水,給季明崇“刷牙”,又給他洗臉擦了手,這邊冬天氣候乾燥,她上個月開始就給他買了男士麵霜,從罐子裡摳了一點,像是給小寶寶擦霜一樣,白色乳霜點在他的額頭、鼻尖、臉頰還有下巴,她忍不住笑了笑。
就在她準備給他均勻塗抹開來時,她愣住了。
因為她對上了一雙疲倦、迷茫的眼睛。
季明崇他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