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蔓曾經看過一部電影,主角不斷地重生想要改變命運,結果每一次重生,又帶來了另一種結局。
第一次看這部電影時,她是十來歲,還不懂其中含義,甚至還覺得莫名其妙。
現在她又一次重溫,明明是在溫暖屋子,明明身上還裹著羊毛毯,可她隻覺遍體生寒,身子顫抖不已。
難道是因為她重生帶來了蝴蝶效應,所以,季明崇醒了過來?
季明崇如何,那已經不是她能關心事了。就算他重現當年輝煌,她也不能後悔,也沒有她能後悔餘地,她現在能做,該做就隻有穩住林向東,成為林太太。
可是周羽藍又出現了。
現在阮蔓就像是無頭蒼蠅,她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隻能驚慌失措,一邊害怕上輩子那樣結局,一邊又在畏懼這輩子會跟上輩子一樣。
最後她勉強鎮定下來,決定一件一件來捋清楚,再想辦法處理,回到她想要那種結局。
周羽藍事情可以暫時不用太著急,她還算了解林向東,他不是那種腳踏兩條船人,除非他跟她分手了,要不然他絕不可能主動去接觸周羽藍。不過周羽藍那邊還是得找人盯著。
關於周羽藍跟林向東事,上輩子她也隻是聽外人提起,其中細節她也不知道,但是那些謠傳也不一定是真,說不定是周羽藍看上了林向東,故意想方設法引起他注意呢?
這天,阮蔓回了阮家,想要通過阮母來了解季家那邊現狀。
打聽清楚季明崇究竟是什麼時候醒,又是怎麼醒來。
哪知道等她到了阮家,阮母對她依然是那樣冷漠。
這次阮母生氣時間實在太長了。如果放在平常,阮蔓一定會想辦法哄好她,可最近她自己都焦頭爛額,事情一大堆,哪裡還有那個心思,這二十多年以來她習慣了阮母無條件寵愛還有包容,她對林向東有耐心,對旁人也都有耐心,唯獨對阮母直來直去。
她忽視了阮母這段時間以來已經不接她電話,也看不到阮母看向她目光裡已經沒有當初愛意,直接開口問道:“媽,我聽說季明崇已經醒了,這是什麼時候事啊,怎麼都沒人告訴我一聲?”
如果阮蔓問是彆問題也就算了,阮母最多也就是不搭理她,可她問是季家事,從過年以來到現在,阮母心裡都憋著一股氣,這氣她發不出來,積攢到現在,就像是洪水一樣,再也攔不住,她猛地站起身來,看向阮蔓,胸膛起伏,攥緊了手,“你關心那麼多做什麼?當初不是你尋死覓活非要把婚約強加給素素嗎?你是不是見不得她好,明崇一醒過來,你就巴巴過來問,要是她過得好了,你是不是又要像之前一樣害她?”
這一句更比一句狠話衝著阮蔓而來。
阮蔓都懵了,呆了。
等她反應過來後,身體比意識更快,眼淚已經奪眶而出,帶著委屈哭腔道:“媽,您說什麼呢,您怎麼能這樣誤會我?”
“誤會?”阮母實在忍無可忍,“投資那事就不說了,找人破壞樓道裡燈人是不是你,找人去攛掇季夫人討厭素素人是不是你,你怎麼這麼狠毒!你不要再狡辯了,我手裡是有視頻,可憐我素素,被你害成這樣,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
阮蔓是哭著、也是被阮母趕出阮家。
坐在車上,她趴在方向盤上嚎啕大哭。
從小到大,不管她做錯什麼事,媽媽都不會怪她,還會護著她,後來阮素被認回來以後,媽媽還是對她那樣好,甚至對她比對阮素更親密。她一直以為,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毫無保留愛她人,媽媽絕對算一個,現在這個一直偏愛她人,居然說再也不想看到她。
有那麼一刻,她其實是後悔了。
後悔揭穿了身世,後悔讓他們知道,她不是阮家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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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素是在咖啡館門口碰到周羽藍。
今年春天雨似乎很多。
周羽藍正站在咖啡館屋簷下,不知道是在躲雨還是在發呆。
兩人都認出了彼此,實在是印象深刻,周羽藍先跟她笑了打了招呼,“阮小姐,不好意思,那天傘忘記還給你了。”
阮素有些驚訝,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便抿唇笑道:“沒關係,今天還是沒帶傘嗎?”
“好像是。”周羽藍又看向她手裡傘,“上次還沒來得及感謝你,你是過來買咖啡嗎,要不我請你喝?”
自從季明崇好起來以後,阮素也恢複了之前生活節奏,日子清閒起來了。
她喜歡喝這裡咖啡,有時候時間趕,就會打包帶走,時間不趕,便會坐在靠窗位置邊喝咖啡邊放空大腦。
“好啊。”阮素笑著點頭。
兩人選擇了靠窗又清靜卡座。
周羽藍跟著阮素也點了一杯咖啡一小碟蛋糕。
“那天其實是想跟你解釋來著,不過我看你好像有事要忙,就沒跟你說。”周羽藍用小湯勺攪拌著咖啡,想起什麼抬頭對阮素笑了笑,“你應該還記得你在地鐵站撿到了一張設計稿吧?”
阮素詫異,“啊,那你是……?”
“對,是我。我看到你用體檢中心文件袋裝著我設計稿,想著乾脆過去感謝你,也算是誤打誤撞吧,沒想到真找到了你。真很謝謝你,設計原稿對我來說還挺重要。”
阮素回過神來,忙道:“就是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說起來我們挺有緣,是不是?”
阮素思忖了一會兒,點下頭,“好像是。”
這城市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
她們非親非故,也沒有共同朋友圈,居然接二連三碰到了好幾次,確算得上是緣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