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1 / 2)

寶貝兒你的訂閱值不夠哦,補足訂閱就可以看到新章啦\(≧▽≦林然搖了搖頭,情緒不高:“我磨得慢,還隻磨了一半。”

“慢慢來,竹子易碎,磨做劍鞘自然得細致。”

江無涯走到她麵前,看著她頭頂小小的發旋,突然失笑:“這是怎麼了,小臉都耷拉著,不想磨就不磨了,師父帶你尋個靈髓晶的劍鞘好不好?”

靈髓是修仙界大靈脈溶成的寶物,裡麵蘊含著豐厚的靈氣,不僅利於修行,還可以提升高級丹藥和法寶的功效,一滴靈髓價高上千顆上品靈石不止,而靈髓晶更是最頂級靈髓的凝結體,說是價值連城一點都不誇,林然要是帶個靈髓晶的劍鞘,恐怕得擔心自己前腳出門後腳就被人搶了。

要是彆人林然會覺得是開玩笑,但是江無涯鬨不好真能給她整來個靈髓晶。

林然無奈:“師父,您是在哄小孩子嗎。”

江無涯心想,你本來就是個小孩子,但是他當然不能這麼說,他好脾氣地說:“不是,師父是不想你辛苦。”

林然真心覺得,幸虧是自己,要是彆的真·十幾歲小姑娘,就照江無涯這慣法,早晚的給慣成拈花遛鳥紈絝子弟。

林然撓了撓頭,果斷轉移話題:“師父,您聽說雲天小秘境的事了嗎?”

江無涯笑了:“你天天窩在這裡,倒是什麼都知道得快...是,劍閣正在遴選進入幻境的人選,你想去嗎?”

林然點點頭:“我想去。”

她就是為了輔助主角們而來,這種場合就不能再偷懶,當然要出現的。

江無涯沒想她回答得這樣乾脆利落,有些驚訝,失笑:“我還以為你懶得摻和...也是。”

他神色有些感慨。

再憊懶怠、再散漫的孩子,也是鮮活好奇的,長好了羽翼,就總會好奇外麵的世界,總想飛出去親眼去看看。

江無涯默了一會兒,笑起來:“好,師父知道了,你回去準備吧,師父會給你安排好的。”

林然沒有多想,乖乖點了下頭,就回去收拾東西了。

江無涯看著林然回屋,自己也轉身去了洞府。

他平時住在茅屋那邊,這邊修煉的洞府就許久不用了,石壁上爬滿了蒼黃的藤蔓,他一拂袖,滿室的灰塵與枯枝無聲地湮滅,露出一地零零散散的儲物戒指。

江無涯挑了挑,實在沒有女孩子的戒指,他隻好挑出一個最秀氣好看的,打算找個煉器長老熔煉一下。

他打開戒指,裡麵亂七八糟都是他元嬰後的東西,築基期的基本沒有,金丹期的法寶倒是勉強剩下幾件,江無涯都收拾進去,符咒丹藥也少,畢竟他以前是個純粹的劍客,除了劍其他都基本不用,不用當然也不會收集...江無涯乾脆多塞些奇珍異寶進去,打算讓林然需要的時候就拿去拍賣,換了錢想買什麼買什麼。

洞府前突然出現腳步聲。

“師兄。”

奚辛輕柔的聲音:“你來這裡乾什麼?”

江無涯頭也沒抬,繼續收拾著東西:“雲天小密境要開了,阿然會跟著一起去曆練,我給她準備些東西。”

“雲天小秘境...”

奚辛含著這幾個字,語氣輕得莫名不寒而栗:“師兄,你同意了?”

江無涯:“是。”

奚辛:“我不同意。”

江無涯手一頓。

他拿著戒指,抬頭看著奚辛,眼神沉而緩:“小辛,你沒有理由不同意。”

奚辛帶笑的臉驟然寒戾。

奚辛死死盯著他:“你讓她去萬劍林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好,她有了劍,她即將結丹,她怎麼可能還留在無情峰,她會向往外麵的世界,她會走的,她會離開我們。”

江無涯:“我說過了,阿然已經長大了,她當然不可能永遠留在無情峰,她總是要自己出去闖蕩。”

“誰說不可能?!”

奚辛臉色猙戾,卻倏然化為旖旎一笑:“師兄,她當然可以留下來,阿然性子懶,又最尊敬你,隻要你與她說,不想讓她去,她會聽你的話,她就不會走,就會一直留下來。”

江無涯看著他執拗的樣子,搖了搖頭,神色隱隱疲憊:“小辛...”

奚辛揚聲打斷他,聲音尖銳:“——師兄!她留下來不好嗎?!”

“這無情峰有多冷寂,連花草都生得幽寂荒涼,我們兩個人,就像兩具行屍走肉,看見彼此的時候,腐朽衰敗的氣味幾乎從骨子裡逸出來。”

奚辛眼底泛出猩紅,眸子卻閃爍著異色:“但是阿然在就好了,她那麼溫柔,那麼鮮活,亭亭站在那裡,向我們眉眼彎彎笑的樣子,仿佛照下來的陽光都變得溫暖了...我們把她從那樣小小一團,養成如今窈窕清麗的姑娘,她喜歡我們、依賴我們,還有誰比我們更了解她?她愛偷懶、愛躲閒、愛吃東西、不愛爭鬥、不愛湊熱鬨...所以她還出去風吹雨打做什麼?

“我們可以愛她保護她一輩子,她想要的我們都可以為她捧過來,她完全可以留在這裡,永遠留在我們身邊。”

奚辛的聲線愈發輕柔,輕得幾近蠱惑:“師兄,你真的不想嗎?你不是也喜歡的嗎?我們三個就這樣快快樂樂的、一直在一起,不好嗎?”

江無涯闔上眼:“小辛,你知道,這不可能。”

奚辛一滯。

“我們是養大她,但她不屬於任何人,她隻屬於她自己。”

江無涯冷靜看著他:“小辛,她的未來還有許多可能,她會做出自己的選擇,會有她自己光亮的人生,我們是她的師長,照顧她、關愛她、為她指明方向,看著她高飛,而不是為一己私欲把她留下來,我們注定隻能…陪她走一段路。”

奚辛眼睛一瞬間紅了

“江無涯!你簡直冥頑不靈!”

奚辛猛地站起來,指著江無涯,狠戾冷笑:“憑什麼要我放手,你自己願意做大度,願意去做你的正人君子,就自己去做,彆扯上我!老天就沒待我好過,憑什麼現在讓我做好人?她是我的,從你把她領上無情峰的那一天,就永遠彆想讓我放手!”

說完,奚辛轉身拂袖就走。

“小辛!”

江無涯擔心他要去找林然,緊追著踏出洞府,瞬間無情峰方圓百裡的劍氣彙聚而來,攪動著空氣都變得暴戾狂躁。

不好,奚辛的劍氣暴|動了。

江無涯臉色微變,一手揮開劍氣,又有成千上萬的劍氣刺過來:“奚辛——”

......

林然回屋很快收拾了一下東西——也沒啥好收拾的,她是一個純粹的劍客,拎著劍和劍鞘就可以走天下,至於其他的身外之物...彆問,問就是沒錢。

等她收拾完,天已經徹底黑了,窗外月色灑下一地清輝,說不出的幽靜淒美。

林然怔怔看了一會兒,想了想,抱著劍拿著核桃推門出去。

一開門,她就對上一雙赤紅的眸子。

奚辛不知何時站在她門口,寬大穠豔的絳紫色袍角被晚風吹起,少年纖瘦的身形被月色拉得幽長,恍似魅鬼夜行,挾裹著某種壓抑的可怖的力量在無邊幽暗夜色中伸展。

“阿然。”

奚辛臉上是奇異的笑容,看著她,輕柔地問:“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兒啊?”

林然:“呃...”

“今晚的月色真美,不是嗎,這麼淒美的月光,正適合給阿然踐行呢。”

不等林然回答,他已經自顧自地說:“阿然要去雲天秘境了,那就是要離開我們了是嗎?為什麼這樣突然啊,我還以為阿然會喜歡一直留在家裡呢,所以阿然打算什麼時候回來?會不會出去玩瘋了,幾十上百年都不記得回來一次?會不會再回來就有了很多新朋友和喜歡的男孩子,把我們這些老家夥兒都拋到腦後去了?”

奚辛忽的輕笑:“隻要想到那樣的一天,我就真的很想...”

剩下的字音湮沒在唇齒間,奚辛看著林然呆呆的樣子,突然笑了:“所以阿然要去哪兒啊?不會是想大半夜偷跑吧。”

“不是啊。”林然老實說:“我想去抓野雞。”

正沉浸在各種不可描述暗黑情緒中的奚辛:“…?”

“我肚子餓了。”

林然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今天月光這麼亮,應該很適合抓野雞,我正打算抓一隻回來烤。”

奚辛:“...”

林然熱情邀請他:“要一起來嗎?我可以抓隻大的。”

奚辛表情怪異,幽幽盯著她一會兒,倏然燦爛一笑:“好啊。”

無情峰上散養著很多異獸,林然輕車熟路抓了兩隻野雞,堆出火堆,燒開熱水開始燙毛。

奚辛就坐在她旁邊,漫不經心擺弄著滿滿擺了一地的調料瓶。

林然邊給野雞褪毛,邊扭頭看他,他半邊臉隱在黑暗裡,她隻隱約看清他線條孌秀的臉廓,和一雙泛紅的眼睛。

林然忍不住問:“眼睛怎麼是紅的,你是哭過了嗎?”

奚辛一頓,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睛裡的暗色,低低“嗯”了一聲。

林然想到剛才他劈裡啪啦說的那些話,有點無奈:“我隻是出去曆練,又不是不回來了,還至於哭嗎?”

奚辛沒吭聲,卻慢吞吞往這邊蹭,蹭著蹭著,就蹭到她身旁,然後...冷不丁滑進她懷裡。

林然:“…!”

“——一點點?你這是一點點?你就差改變世界了你!”

天一揚起嗓門,震得她滿腦子都是回音:“你是怎麼回事,之前我還誇你不驕不躁不搞事,苟得一手好基操,現在你就飄了,竟然還要改劇情!之前搞劇情的那些任務者都死得什麼鳥樣你心裡沒點數嘛!咋地了嫌生活太平淡你也想去作死邊緣大鵬展翅了?我不同意,我告訴你我絕不同意!”

連東北腔都蹦出來,可見是真的急了。

林然揉了揉耳朵:“反正這個世界也進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天選者,有他們在故事線也安生不了,我悄咪加一點私貨應該是可以的...你放心,我不是瞎搞,我很有分寸,我會很小心的。”

“上一個說會小心的已經成灰了!”

天一惡狠狠咆哮:“林然,你是在玩火!”

林然搖頭:“不,我玩的是量子力學。”

天一:“...”

林然特彆認真:“遇事不決,量子力學,科學真正的儘頭就是玄學。”

天一:“…??”

“你是不是感到迷惑?”

林然繼續說:“如果你覺得迷惑,那一定是你還不夠賽博朋克。”

天一:“...”

在天一和她同歸於儘之前,林然果斷把核桃揣進了袖子裡,小黑屋一關,世界頓時清淨了。

林然噓了口氣,回過神,正對上奚辛凝視的目光,他那雙黑漆漆的瞳仁一眨不眨看著她。

林然被他看得頭皮有點麻,摸了摸鼻子:“那個...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彆往心裡去啊。”

奚辛沉默了一會兒,慢吞吞貼過來,秀挺鼻梁幾乎碰到她的:“阿然,你說那塊前麵的石頭,是誰啊?”

林然特彆有求生欲地裝傻:“什麼誰啊,石頭就是石頭,這是童年小遊戲,講力的相互作用,我們小時候玩的你忘了,沒有彆的意思。”

奚辛黑得有些滲人的眼珠緊緊盯著她,透骨的目光猶如實質在她臉上遊弋,看得林然頭發更麻了,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和他透露這些東西。

這時,他唇角彎了彎,湊在她耳畔吐氣輕語:“阿然,你是不是擔心我們啊。”

“…”林然瞅著他,有點無奈,又想歎氣:“...你說呢?”

奚辛盯著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得太用力,整個人倚在她肩上,笑得全身都在打顫...說實話,特彆像個忘吃藥的蛇精病。

林然額角掉下幾根黑線。

要不然她為什麼和奚辛透露這些,奚辛的性情太瘋戾了,林然很怕自己前腳出去,等再回來他已經給自己折騰沒了。

所以,還是悄悄告訴他一點東西,他哪怕自己瞎琢磨打發時間,也好過瞎折騰彆的...就好像上班之前給家裡毛孩子留一根逗貓棒,毛孩子自己玩累了,累癱成貓餅隻能喵喵叫了,就沒功夫拆家了,某種程度上說,真的省心省力。

雖然是這麼想著,但是聽著奚辛肆無忌憚的笑聲,林然還是無語:“差不多就行了,哪裡有那麼好笑。”

奚辛這才從她頸窩裡抬起頭來,他笑得太厲害,眼角都微微泛出紅暈,他漫不經心用指腹拭去那一點水色,在她耳邊輕而軟地哼笑:“阿然,你不乖,有小秘密瞞著我們。”

不等林然開口,他又飛快道:“不過我原諒你了。”

“誰讓阿然這麼可愛呢...”

奚辛妖蛇一樣又滑下去,側枕在她腿上,豎起纖長的食指抵住紅豔豔的唇,對她眨了眨眼睛,笑得天真又甜膩:“...以後這就是我和阿然共同的小秘密了哦,隻有我們兩個知道哦。”

林然低頭看著他,特彆不解風情地老實說:“不是的,我覺得師父也猜到一點點。”

江無涯看著萬事不經心,每天醉得稀裡糊塗是個酒鬼本鬼,但是林然知道,他心裡都明鏡似的,看透的藏著的東西多了去了。

“怎麼哪裡都有他。”

奚辛撇撇嘴,揉著她的手,不太高興地小聲嘟囔:“好煩人,光是滿嘴大道理,讓乾點事兒時候就唧唧歪歪,要是能把他踢出去就好了…不過我想獨占的話,他肯定不會答應的,所以還是把他拉進來一起,這樣大家都是同謀了,誰也彆想說誰…”

“啊?”

林然一頭霧水:“你突然念叨什麼?一起什麼?什麼同謀?”

奚辛斜斜勾了她一眼,眼波流轉,燦爛一笑:“沒什麼啦,我在想阿然出去曆練要給阿然準備什麼東西。”

“唔,其實什麼都不用準備,我帶上風竹就夠了。”

林然成功被轉移了話題,認真思考了起來:“聽說雲天秘境裡有不少大能遺留的洞府和珍稀靈草,寶物什麼的隨緣吧,靈草倒是可以摘一些出來…”

奚辛聽著她清朗的聲音,手指虛虛卷著她的小尾指骨,笑盈盈凝視她柔美的側臉。

溫柔的阿然,包容的阿然,好像知道很多秘密卻從來體貼不多問的阿然,有著那樣溫暖又明亮目光的阿然。

這世上隻有一個阿然。

是他親手養大的孩子,卻也像永遠縱容他的姐姐、像母親,又像可以交頸相纏的情人…

她滿足了他對女子所有的幻想,他每晚的夢裡都有她,他會像蛇一樣纏著她,她咬著唇,眼角暈紅,霧亮亮的眸子搖曳著他的喘息…

——所以他怎麼能不喜歡她?

他愛死她了!

劍意爆發後浩大的疲憊洶湧而來,拽著他的意識沉入深海。

他下意識攥緊她的手指,反應過來,又很快鬆開,輕柔地虛握著,看了看就在身側的她,他唇瓣彎著,才安心地慢慢闔上眼。

“…話說你有什麼想帶的東西嗎?難得出一次宗門,我回來給你——”

林然低下頭,看見奚辛枕在她膝頭,雙眼闔著,鼻息清淺起伏,儼然已經熟睡過去。

他平時總是笑眯眯的,連扮天真裝可愛時都像帶著一股子乖戾氣,一看就是那種壓抑著各種暗黑情緒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暴起的小病嬌。

但是現在,像現在這樣睡著的時候,又長又翹的睫毛遮住眼臉,包子臉軟鼓鼓的,仿佛真是個爛漫稚氣的小小少年,乖得不像話。

林然莞爾,看一眼那邊的烤雞還沒熟,她閒得沒事做,乾脆把竹筒摸出來繼續削劍鞘。

剛削了兩下,對麵陰影處突然浮現一道人影。

江無涯倏然而來,一身凜冽沉淵的劍氣還沒散去,緊擰的眉峰在看見安然無恙坐在那裡的林然才稍稍鬆開。

他扯出一點笑模樣,大步向她走來,聲線低沉:“阿然啊,你看見小辛…?”

月色散開,江無涯才看見乖乖倚在林然身旁已經睡著了的奚辛,步子一頓。

林然有些驚訝地看著江無涯衣服上幾道被劃開的劍痕:“師父?您和人比劍去了?!”

天啊嚕,江無涯竟然和人比劍?江無涯竟然能犧牲寶貴的喝酒睡覺時間和人比劍?!

這世道是怎麼了,連師父都想不開要上進了嗎?那她該怎麼辦,就不能好好剩給她一片帶薪摸魚的淨土嘛!

江無涯:“…”

江無涯不是很懂小徒弟的表情為什麼突然變得那麼悲憤,當然,他也不是很想懂。

做師父形象塑造失敗就算了,還是不要再點明的好,畢竟老是紮心,這心臟也受不了啊。

江無涯抵唇咳了咳,試圖轉移話題:“小辛怎麼在這兒睡了?”

林然低頭想了想,誠實說:“大概是在深刻感悟知識的力量吧。”

畢竟高中牛頓力學守恒原理就是有這種催眠的神效,大腦領悟得越深刻,眼皮子就越沉重…

江無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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