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它也不會換那麼多任宿主。
如果可以,天一絕不想再給林然增加壓力。
但是它沒辦法,那些話它絕對沒法說,隻能通過奚柏遠的嘴一針見血指出來,那是最好的機會。
但林然現在這種反應,讓天一很忐忑。
“…噯。”
天一終於忍不住說:“你在想什麼?”
林然怔怔回過神,抬起頭:“…我在想之前奚柏遠說的話。”
天一心裡就是一咯噔:“這個…”
“我總結了一下他說的中心思想。”
林然說:“他覺得他被坑了,所以他瘋了;他覺得我也被坑了,所以他嘲笑我。”
天一:“…”
“他還覺得看透了我,覺得我飄了,把我一頭從雲端打進泥潭裡,得受不了,崩潰了,當場瘋掉?”
“其實他根本啥都不懂。”
林然唏噓:“比如我飄不了的,根本都沒有飄的機會。”
開玩笑,雖然她很鹹、又愛偷懶,但做起任務從來是腳踏實地、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把每個世界當期末考試過,把每個角色當祖宗伺候。
“他根本不知道我們這一行壓力有多大。”
林然低著頭摳手指,嘀咕著:“主角配角一個都不好搞,故事線亂七八糟,動不動就被雷劈,上麵嚴抓嚴打,還經常有奇奇怪怪東西亂入……在這個神奇的行業裡,但凡想飄的,有一個算一個,全上天了,飛得可高可高,這輩子都不用下來了。
天一:“…”
天一滿腦子隻有六個大字:
完了,媽呀,瘋了。
天一恍恍惚惚,前途還無亮,宿主先瘋了——這不完犢子!
“能不能在心裡小點音量,你罵我聽得到。”
林然不滿:“而且過分啦,我好好的怎麼就瘋了。”
天一:“——你這樣告訴我你沒瘋?你他媽畫風都變了!”
林然默默流淚也好,就算她現在崩潰倒地撕心裂肺痛哭流涕天一都不害怕,看見她這樣正常它反而止不住打激靈。
“要不你哭吧,好好發泄一下。”
天一捂著心口:“不用顧忌我,不用啊,你就趴那兒哭,打著滾哭,哭完了咱們再說話。”
“我不哭,哭有什麼用。”
林然摳指甲,悵然:“我的眼淚已經耗乾,我的心臟已經凍結,留下來的隻有一個堅強的軀殼。”
天一:“…??”
頭頂打下來一片陰影。
元景爍撐著膝蓋半蹲在她麵前,看著她頭頂烏黑的小發旋。
“是怎麼都緩不過來了是吧。”
元景爍臉上看不出表情,語氣微涼:“來,你在想什麼,說來我聽聽。”
林然:“我在想這操蛋的世界,該狗日的怎麼搞不死它。”
元景爍一個趔趄屁股蹲地上,微涼的表情在臉上僵硬,一雙鳳眸睜圓,呆呆看著她。
元景爍:“…你說什麼?”
“我說我好難過。”
林然歎氣:“世界傷害了我,但我還要堅強,要用愛與寬恕洗滌它,還原它本來的模樣。”
元景爍:“…”
元景爍深深看著她,扭頭對雲長清喊:“你會治腦子嗎?!”
天一心說這不是治腦子的問題了,這他媽得換頭啊!
雲長清一聽趕緊跑過來,就看見元景爍維持著僵硬的後仰姿勢坐地上,而在他對麵,林然抱著膝蓋抬起頭,小臉白裡透粉,一雙杏眼清清亮亮,精神十足,看著就又軟又乖又可愛。
雲長清臉上的焦慮漸漸變為遲疑,他看了看林然,又看了看元景爍那個標準屁股蹲,覺得元景爍才是更需要換腦子的那個。
雲長清關切:“林師妹怎麼了?”
“沒事兒,他開玩笑呢,我好得很。”
林然伸了伸手臂,把風竹劍拿出來橫擺在麵前,又摸出核桃,換了個盤腿的舒服姿勢:“來吧,我們來商量一下,怎麼在被煉化之前脫困出去——並打爆他們的狗頭!!”
“撲通。”
雲長清一踉蹌跌坐在元景爍旁邊。
作者有話要說:林然:Fight吧然然子,今天也是奮鬥的一天!
天一:…媽呀,給宿主整瘋了。
雲長清(委婉):…林師妹確實有點問題。
元景爍(斷然):治腦子!現在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