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清有點茫然,他還年輕,和世上九成九的年輕人一樣,對幽冥的印象隻來自書中的記載和各種真假傳說,並不真切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太顏長老壓下心頭的隱憂,笑了笑,正要說話,忽然感受到什麼,猛地往一個方向望去。
雲長清沒有感覺到什麼,但雲家老祖也有所感應,頗為驚訝,征詢太顏長老:“這氣息…不知是哪位閣下?”
太顏長老有些猜測卻不敢斷言,道:“是友非敵,我們去迎一迎。”言罷大步往外走,步子有些急。
雲長清跟在太顏長老和老祖身後往那個方向去,雲長清看見了那顆高聳巨大的血繭,吞吐著猩紅的血河像無數長蛇扭曲纏繞在一起,而在那血繭前麵,站著一個男人。
從這個方向隻能望見他的背影,那該是個青年男人,身量頎長,負手微微仰頭望著血繭子,腳邊打下的側影格外清臒。
就像剛才一樣,雲長清感覺不到他的威壓,他站在那兒,氣息甚至還沒有一個練氣更給人威脅,不像個修士,而仿佛就是個普通的凡人。
雲長清正有些疑慮,就見太顏長老神色微變,竟拱起手,頗為敬重說:“江劍主。”
江劍主?
雲長清怔住。
江無涯?!
那人轉過身來,雲長清看見一張極清俊的麵龐,男人臉廓深刻,五官刀削斧刻般冷峻,可目光卻溫和,深黑的眼眸,眉目遠山遼闊,有一種很難形容的氣度。
這一眼,雲長清就認出他是魂念碎片中曾驚鴻見過幾麵的男人,昔年奚柏遠的弟子,是萬仞劍閣無情劍主,江無涯。
江無涯看了看他們,笑著也拱起手,太顏長老趕緊介紹:“某聖賢學宮太顏,這位是燕州雲家老祖。”
“太顏長老、雲老祖。”
江無涯笑:“說來不好意思,江某久不下山,有些認不清人了,此次是正巧路過聽說金都事亂,不請自來,就見金都事已了,實在唐突了。”
“江長老說哪裡話。”
雲家老祖萬萬沒想會在這裡見到江無涯,頗為激動:“如今人人視我燕州如洪水猛獸,隻冷眼袖手旁觀,江劍主卻願雪中送炭,何等大義,雲某謝過江長老美意,請受老夫一拜。”說著深深一拜,江無涯扶起他,笑著說:“什麼忙也沒幫上,屬實受不得這一拜,雲老祖不必客氣。”
“心意才難得。”
雲家老祖被扶起,順勢邀請說:“江長老車馬勞頓,請往府上歇息,容我雲家儘儘地主之誼。”
“不必操勞,我還有事,過會兒便走。”
江無涯搖頭,然後指著血繭說:“走之前我倒是想問問,這妖繭,燕州是如何打算?”
太顏長老和雲家老祖都看向那血繭,不由有些頭痛。
這血繭已經在這兒立了許多日子,它周身都被那粘稠的血河包裹,元嬰以下的修士碰到就會像被蛛網黏住的蟲子,被卷進去無情吞噬,可謂觸之即死,連太顏長老之前大意探手一摸都險些被黏掉一層皮肉;而若是不碰它,它也就安安靜靜待在這兒,也沒有興風作浪的意思。
碰不得,也不敢硬劈,更不好挪,就很讓人沒辦法。
“不瞞您說,我們也拿它沒辦法。”
太顏長老苦笑:“裡麵正攪動著磅礴的力量漩渦,若是生劈血繭打破平衡反倒反噬傷人,而若是挪走,裡麵畢竟封著個邪修,實在奇詭,總得放個有人能看著的地方免得它生出亂子……我想著,實在不行就先把它帶回宗門去,與掌門商量找個合適地方給他封起來。”
江無涯略作沉吟。
若是原來這種東西,封進穹頂天牢是最安穩的,但如今穹頂天牢已經負重很大,為免動搖封印,闕道子早與他商量過不再往裡麵送東西。
聖賢學宮是儒門,對邪物也有天然的壓製,封印妖繭也不錯。
江無涯便點頭:“也好,你們尋好封印之地也請傳訊一趟劍閣。”
太顏長老驚訝得睜大眼睛,江無涯笑了笑:“這妖繭有些不同尋常,屆時我會叨擾一趟學宮,也出把力看它徹底封印才安心。”
太顏長老自無不應,說:“應該的,到時定傳訊劍閣。”
江無涯留在金都主要就是為了這血繭,見事情解決,點點頭轉身就打算走,雲長清趕緊說:“江劍主留步,林然林師妹有幾句話讓我代傳。”
江無涯一頓,雲長清一瞬間隻覺得空氣都像是凝固,某種無法形容的厚重威壓覆頂,又頃刻消失湮沒所有崢嶸,雲長清微微恍惚,溫和的長者慢慢轉過頭,看著自己:“你見過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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