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一副儘管開價的表情,陸清嘉聳了聳肩:“好吧,可以讓李先生放心,這件事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儲存卡我也帶著。”
“隻不過,除了我之外,你們不見得完全高枕無憂吧?”陸清嘉意有所指:“比如當初那位供貨商?”
“他雖然可能並不知道事情全貌,隻得了親戚的囑托和錢做了件虧本買賣而已,但有心查的話,仍然能夠順藤摸瓜。”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李先生臉色篤定。
陸清嘉挑了挑眉:“怎麼?那位也在你們的安排下死於非命了?”
看兩人的表情,並沒有否認的意思。
李先生和李太太滿以為對方準備開價,也等著對方拿出儲存卡,確定是真貨的那一刻,便下手除去後患。
結果卻看見對方慢悠悠的從口袋裡拿出一支手機,上麵顯示正在通話中。
兩人睜大雙眼,頭皮發麻的看陸清嘉將手機放到耳邊:“都聽清楚了吧?警察同誌。”
“雖然當初酒店內部證據全數銷毀,但從那個供貨商那邊,應該能找到線索的。畢竟像這種絕佳的殺人環境,外麵可無法重現。”
“哦對了,也可以拜訪一下期間上山探親的員工家屬,還有酒店各項物資的供貨商,雖然時間過去有點久了,萬一還有對汪女士存有印象的呢?”
“嗯嗯!不用謝,這是每個公民的義務。”說著不待那邊問自己姓名信息,便掛掉了電話。
抬頭便看見兩人煞白的臉色,顯然雖然儘力掃尾了,但已經擁有了整個事件還原經過的口供,沿著翻出證據就不是難事了。
李先生目眥欲裂:“你他媽居然報警?”
汪女士崩潰大哭:“完了,全完了。你不是要錢嗎?錢給你了,你報什麼警?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陸清嘉聳聳肩:“瞧汪女士說的,就跟我報了警便不要錢了一樣。”
空氣一靜,李先生露出猙獰:“小子,年紀輕輕的何苦自尋死路?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都不知道?”
“你真以為過了這麼多年,警察搜出來的零星證據能奈我何?你真當自己能活著走出這裡?”
陸清嘉笑了:“您是說一早來山裡的那群人?”
說完幾個重物落地的聲音,回頭一看正是他雇傭那群人,有一個算一個全被製服了。
被捆得像豬仔似的,排成一排扔他麵前。
站著的是五個身量一般的男女,看體型根本不會是他的人的對手,然而正是這些人不知不覺的製住了一夥彪形大漢。
李先生冷汗急流,又聽陸清嘉道:“而且李先生貌似誤會了什麼?”
“我之所以打電話報警,無非是想為死去的冤魂正名,讓外界知道他們不是死於意外,而是一場可恥的謀殺,而酒店集團也不應該背負這麼多年的指責而已。”
“記得我一開始說的話嗎?我說歡迎兩位回來,大家都等著你們呢。”
“既然回來了,就不要走了。”
話音剛落,殘垣斷壁的酒店遺址突然時光倒退一般,恢複了當初的模樣。
光潔的地板,亮堂的水晶燈,飽滿簇新的沙發,當年流行的音樂隱約傳來。
陸清嘉做了一個迎賓手勢:“歡迎光臨,兩位尊貴的客人。”
而兩位尊貴的客人已經嚇傻了:“你,你們什麼人?這是什麼?你們乾了什麼?”
“是不是迷魂藥?你們到底耍什麼花招?”
如果場景的變換還能用幻覺解釋的話,那麼大廳裡逐漸出現的人,便駭得二人緊閉嘴唇,連出氣都不敢大聲了。
前台的工作台上不知何時多了兩位穿著工作服的年輕女子,外麵傳來大巴停靠的聲音。
一個前台跑過來,無視旁邊的李先生,拉過汪女士道:“客人馬上就要進來了,你還站在這裡乾什麼?”
說著就要拉她走。
汪女士連忙扒住李先生,驚恐尖聲道:“你拉我去哪兒?不,我不去,老公救我。”
然而她老公也自顧不暇,因為酒店大門打開,一群客人走進來,其中一人便是他當年親手設計殺害的亡妻。
對方姿態一如印象中張揚高傲,見到他劈頭蓋臉就罵:“你死哪兒去了?轉個身就不見人影。”
李先生看著對方的麵容,驚恐僵硬,扯出一個難看的笑:“我,我出去拿行禮。”
說著就要往外走,汪女士見狀也知道丈夫打算,想趁機出了這個邪門的地方。
結果兩人還沒走兩步,就雙雙被抓住了。
李太太抓住李先生,朱曉梅抓住汪女士。
原本兩人臉色真實正常的表情變得極為怪異,透著陰森和若有似無的冷笑。
她們同時道:“走什麼呀?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們回來呢?”
兩人低頭,赫然發現抓住自己的手變成被燒焦的漆黑手爪,猙獰可怖。
再也崩不住尖叫出聲:“放開我,我不要去,我不要。”
掙紮的樣子特彆淒厲,抓住地毯的指甲都斷了,然而還是被拉入了漆黑之中。
不肖片刻,從酒店不知何處傳來兩人的慘叫聲。
幾個玩家聽著解氣:“該!殺了這麼多人,瀟灑自在十幾年,他們可夠本了。”
與此同時,幾人聽到腦海裡傳來通關成功的消息,眾人心裡一鬆,當即選擇了脫離遊戲。
但陸清嘉得到的消息卻不一樣:【玩家陸清嘉觸發獨立支線——郝經理的仇恨,接下來需單獨通關,祝您好運。】
陸清嘉敢肯定遊戲在打規則的擦邊球,不過也不虛。
一樓某個房間傳來了哐哐的響聲,陸清嘉掏出拘魂索閒庭散步般靠近。
那是之前拘押郝經理的房間,並且是酒店少有沒有窗戶的房間,一般是充作員工休息室。
可以想象在發生火災的時候,郝經理一個人被鎖在裡麵,求助無門,在恐懼和絕望中死去。
然而酒店所有人都無辜,就他一個人該受著這份罪。
因為如果不是他貪婪到枉顧人命,在一開始就拆穿李先生和汪女士,那麼酒店所有無辜之人都不會死。
陸清嘉走近那間房,打開房門,卻發現室內空無一人。
看床畔的尼龍紮帶,明顯已經被割斷了,想來在郝經理死前,是有人進入過房間給他什麼工具的。
當然這隻是虛假的安撫而已,做出施救的姿態,郝經理才會閉嘴直到他們點火之前。
“吱嘎——”房間內傳來一聲讓人不適的聲音。
酒店高價定製的實木衣櫃掀開一道口子。
一隻怨毒的眼睛出現在櫃門縫上,飽含仇恨的看著陸清嘉。
陸清嘉尋思這地兒是郝經理的死地,想必對他具有優勢,到時候萬一他剛不過,擺脫彆人幫忙也怕進不來。
於是當機立斷出門,想引對方到自己更中意的環境。
結果才出房間,就在走廊儘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黑色略有些長的頭發,挺拔矯健的身姿,穿著貼身的黑色高領上衣,還有作戰鞋褲。跟剛從戰場上下來一樣,肌肉輪廓完美得讓人窒息。
他一開始神色還有些茫然,一看見陸清嘉整個眼神都變了。
陸清嘉正往他那方向跑呢,見狀一條腿像圓規一樣劃了180度,直接掉了個頭,想都不想跑回剛才被他判定有些危險的房間。
郝經理的鬼魂見他回來,露出猙獰一笑:“嘿嘿!”
燒焦卷曲的猙獰軀體逐漸露出來,像是要製造最大的恐怖效果一般。
豈料才鑽出來一半,便被一隻手猛地拽了出去。
“磨蹭你媽呢?就你這懶散憨批樣,吃屎的趕不上熱乎的還想吃人?給我滾!”
說完便整個人鑽進櫃子裡,死死關上了櫃門。
作者有話要說: 喏,你們要的攻!
攻:所有我還是沒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