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字肥章(2 / 2)

詐欺大師 銀發死魚眼 24184 字 2024-03-22

“滾蛋,今兒你說出一朵花兒來我也不乾。”

導演見橫豎說不通,便又要發火,卻被陸清嘉拍了拍肩膀:“他這個確實需要時間適應。”

“要不先調整一下順序,把賭棍的安排提前,他挪到最後吧?”又保證道:“我會繼續勸勸他的。”

安導演一想也有道理,便接受了陸清嘉的建議,叫過扮演賭棍的玩家――

“你今天的任務比較簡單,就是先進入狀態,平時打牌不”

“打的,打麻將鬥地主下棋我都喜歡。”賭棍玩家道:“我家還專門買了機麻桌。”

安導演聞言就更高興了:“那正好,我現在要的,就是你全心進入賭博時候的狀態,忘了工作和節製,一心打牌就好了。”

更甚至還遞給賭棍玩家兩遝錢:“這是你的經費,今兒你不準下牌桌。”

賭棍這邊的進展沒有阻礙,安導演又對扮演癮.君子小偷的玩家道:“你的情況也有點複雜,之後我專門花一天指導你。”

“這樣,今天先安排你個任務,這附近混子做交易的地方,酒吧,電子遊戲廳或者地下麻將館都行,你先混進去交倆朋友。”

對扮演性.變態玩家道:“你的角色我要的感覺是壓抑內斂的,所有不用表現得咋呼,外表像個普通人就好,但是你今天去下點國外特殊類型的片子研究研究,最好血.腥.暴.力的,我要的是一個偽裝成普通人的變.態的張力你懂嗎?”

最後看著陸清嘉:“你我就不用多說了吧?投了這麼多錢,我信你不會那麼矯情的。”

“你今天就先搜集針對老年人的騙術案例,最少是紙質的,回家多研究研究,如果有空的話,這附近不是挺多閒著沒事的老頭老太太嗎?你看看有沒有本事撈點小好處。”

“今天的工作就安排到這裡,晚上進展最差的可是扣待遇的啊。”

安導演交代完後,水蛇腰女主演又嬌聲道:“那我乾什麼呀?”

“你?暫時沒輪到你的戲份,你自己玩吧。”

女主演巴不得任務輕鬆,散會後便掏出手機拍照發朋友圈炫耀自己主演電影開機了。

安導演也扛著攝像機跟著賭棍出了門,這會兒公寓裡剩下的基本上就是玩家。

扮演色.狼的玩家呸了一聲:“毛的花絮,現在拍的就是正片,等他所謂角色進入狀態,那大夥兒離死也不遠了,正好是他‘電影’高.潮收尾階段。”

陸清嘉笑了笑:“不用在意他的劇本,他安排的劇本如果能配合的話,暫時還是配合吧。”

色.狼玩家道:“老大,他讓我去拍人裙底啊?”

陸清嘉一副純然:“拍人裙底是什麼難以完成的任務嗎?你把腿毛刮了穿上裙子拍一張難道還暫時糊弄不過去了?”

色.狼玩家倒吸一口涼氣:“我才不會穿裙子拍自己的內.褲玩兒,我那成什麼了?”

十分鐘後,色.狼玩家嬌羞的站在五個美女鬼魂房間臨時搭建的攝影棚,彆扭的拉扯裙子。

五個女鬼在一旁指導角度:“對對,這角度正好,可以掩蓋你腿上的肌肉,頂多看起來拍了個粗腿女生而已。”

“彆說,他腿還挺長的。”

“可惜其他地方就一般,長得也不行,不能吃女裝這碗飯。”

“還是嘉嘉身材好,你們看到那身材比例了嗎?為什麼他沒有抽到色.狼呢?”

“要他是色.狼保證乾什麼都不會激發我們的怨氣。”

“我都這樣了,為什麼還得被二次傷害?”色.狼玩家控訴這群女鬼,天知道他從穿女裝到刮腿毛再到拍.裙.底最後還得麵對一群女鬼保證自己不被嚇得尿出來,需要突破多少層心理障礙嗎?

女鬼們不耐煩的衝他揮揮手:“你可感謝嘉嘉的提議吧,這種形式的拍.裙.底是唯一不會激怒我們的。”

“要你按那個導演的方法走,就算並非本意,就算我們答應了嘉嘉保持理智,也不一定能控製。”

她們便是因為男人的無恥的色.欲而死,會觸發恨意的行為作為厲鬼不是自己想忽視就忽視的。

色.狼玩家一天下來算是被玩兒壞了,到了下午便無精打采的回房休息。

陸清嘉倒是遵從安導演的吩咐,搞了些相關案例報紙書籍,下午又和附近的老頭老太太嘮了會兒嗑。

回來的時候帶了塞滿荷包的花生糖,還有幾截香腸跟一塊臘肉。

不過陸清嘉倒不至於為了交差占老人便宜,進門替他們通了通下水管道,還幫他們買了新的空調濾網換上。

這樣一來開空調房間裡那股難聞的味兒小了很多。

陸清嘉拎著東西回來的時候,在三樓的樓梯間碰到一個小孩兒。

那小孩兒挺瘦,眼睛卻很大,圓溜溜的,盯著陸清嘉手裡的臘肉流口水。

陸清嘉尋思這年頭豬肉漲價不光是人,連鬼也不好過了,也不知道多久沒開葷,看把人孩子饞的。

正要招小孩兒過來,就出現一個長相柔弱的婦人,不好意思的把小孩兒牽走了。

美女房的人感應到陸清嘉回來,出來接他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對母子離開。

頗有些惋惜道:“那是賭棍家的老婆孩子,也是可憐,賺點錢全被賭棍拿去賭了,家裡吃飯都見不到葷腥。”

“以前我們活著的時候,會經常帶點漢堡炸雞和打包外賣給那孩子,不過他媽媽太客氣了,每次都會特地上門給我們錢,我們也不好意思。”

“後來賭棍跟人賭錢,把老婆孩子都輸出去了,一夥兒地痞流氓天天上門騷擾,要拉他老婆去賣,一家人就乾脆自殺了。”

說完呸了一聲:“我承認啊,咱們死後這棟樓的住戶運勢都走下坡路,不過賭棍這家絕對賴不上我們。”

“攤上這麼個賭的,一家子早就毀了。”

陸清嘉沒說什麼,倒是把手裡的吃的全給了小語:“這個你們能不能吃?”

女鬼道:“能,指名道姓是給我們就能。”

*

快到深夜的時候導演和賭.棍玩家才回來,導演抱著自己的攝像機一臉興奮。

賭棍臉上的表情也挺愜意,畢竟他雖然現實算不上賭鬼,但也挺喜歡打牌,一天下來玩得挺痛快。

導演檢查完其餘幾人的完成進度,頗為滿意,吃完飯便回房休息了。

賭棍玩家從口袋裡掏出一副撲克牌,遞給陸清嘉:“喏,你要的。”

陸清嘉搖搖頭:“你先帶回房間玩著吧,我一會兒下來找你。”

賭棍玩家不明所以,但也聽從安排回了房。

撲克是還沒有拆封的新的,賭棍玩家撕開塑封,倒出那副牌。

一邊靜等著陸清嘉,一邊百無聊賴的洗牌。

洗著洗著發現情況不對,這牌路也太漂亮了,在他手裡流水般順暢,如臂指使。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澳門有著三十年以上從業經驗的性.感.荷.官。

賭.棍玩家頭皮一麻,滿滿的鬆開掌控著撲克的手,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那些紙牌竟然在半空中靈活有序的飛舞,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操控。

賭.棍玩家嚇得一屁股坐地上,拚命的回頭找屋裡另外的存在。

接著脖子一緊,仿佛什麼東西被拽出了他的身體。

回頭便看見陸清嘉手裡拿著一根警棍一樣的東西,頂端有一根可以伸縮的套索。

那套索這會兒套著一個男鬼的脖子,看情形就是這樣將鬼拽出他的身體的。

“晚上好,我來應邀賭局了。”

賭棍玩家長鬆了口氣,有些畏懼那個能夠附身的鬼,心有餘悸道:“嗨,我就說大晚上你約我玩兒什麼牌,原來早料到――陸哥你果然棋高一著。”

陸清嘉無視賭棍玩家的馬屁,晃了晃手裡那男鬼:“不是跟你,是跟他。”

說著鬆開拘魂索,男鬼也捂著脖子劫後餘生的喘氣,忌憚的看著陸清嘉。

接著注意到他身後的美女鬼,頓時破口大罵:“怎麼?咱們才是一個窩的,你們向著一活人?他手上那什麼玩意兒你們沒看見?可是會要鬼命的。”

五個美女鄙夷的看著他,根本不屑跟他說話。

陸清嘉搬了張椅子,坐在書桌的一麵,示意賭鬼在另一麵坐下。

“閒話就不必多說了,單刀直入吧,我希望你加入我麾下。”

見賭棍鬼臉上露出鄙夷,陸清嘉笑了笑:“當然,我知道空口白牙這麼說你肯定不會願意,跟你許諾待遇夢想意義也不大。”

“所以咱們還是按照你的方法吧,賭一局如何?”

賭棍鬼聞言,喉嚨動了動,與此同時他老婆和兒子,也就是之前陸清嘉在樓道上看到的母子突然出現,怨恨的瞪著賭棍,仿佛他敢點頭就活撕了他。

賭棍有些遲疑,陸清嘉卻越過他衝後麵的母子道:“我無意破壞你們的平靜。”

“不過與其相信一個賭棍能夠幡然悔悟,不如自己另謀出路。”

“生命的終結雖然遺憾,但換個角度想,也沒了很多限製,比如即便是小孩兒,現在也可以有自食其力的機會。”

“加入我的劇組吧,我保證把您的兒子捧成絕無僅有的一代童星。”

賭棍老婆和兒子從沒想過還能這樣?被陸清嘉畫的大餅唬得一愣一愣的,但說到底,這對母子生前沒能斷舍離踹開賭棍尋找新的生活,便說明他們的思維裡是缺乏決斷的。

果然賭棍不滿了,他猛拍了下桌子:“你當著誰的麵挖人老婆孩子呢?”

陸清嘉笑了:“把老婆孩子輸出去的家夥還有臉說。”

說罷上身往前一傾:“其實你早就忍耐不住了對吧?我朋友從麻將館沾回來的一身賭氣,賭具的味道,還有殘留的興奮感,若不是受困於這棟樓無法出去,你恐怕早就飛到賭館玩個痛快了。”

賭鬼被說得節節敗退,見屋裡所有人鬼都看著他。

乾脆豁出去冷笑一聲:“想跟我賭是吧?就怕你賭不起。”

“你有什麼能輸給我的?”

陸清嘉展了展手臂:“我的籌碼很少嗎?陰鈔供奉,能傷害到你的武器,甚至我的性命,能讓你感興趣的有的是吧?”

這話正中賭鬼下懷,他嘿嘿冷笑一聲:“那多不好意思,既然你要賭這麼大,那就拿你的命來賭吧。”

五個女鬼急了,對賭鬼破口大罵,但賭鬼把手一攤:“他自己要賭的,我也沒強迫他玩兒,你們吼我乾什麼?”

陸清嘉道:“可以,如果我贏了,就照之前一樣,把你的老婆孩子輸給我吧。”

賭鬼看陸清嘉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凶光,這話句句全戳到了它的痛處和執念。

“玩什麼?”

“時間也不早了,晚睡不是好習慣,玩點簡單的吧,規則你定。”陸清嘉道。

“行,那就抽大小,選個咱們雙方都同意的人洗牌,每人抽一張比牌麵大小,A算1,J.Q.K分彆算11.12.13,誰的牌大誰贏,三局兩勝,夠簡單吧?”

陸清嘉點頭:“洗牌人你挑。”

賭鬼也大方的點了陸清嘉背後的短發女鬼小語:“你們一夥兒的,不能說我占便宜吧?”

小語簡單的洗了幾次牌,然後將撲克拍桌子上刮成一排,賭鬼揚了揚下巴:“你先吧。”

陸清嘉也不客氣,想都沒想便隨便抽了一張到麵前,沒有急著打開牌麵,示意賭鬼也抽。

賭鬼嗤笑一聲,仿佛勝券在握,也毫不猶豫的抽出一張牌,直接翻開牌麵甩桌子上。

赫然是牌麵最大的K。

他得意的笑道:“你想贏我,門兒都沒有,活著的時候沒本事,死了反倒讓我有了過目不忘的本事,隻要是賭具,不管怎麼洗我都能記住每張牌在什麼位置。”

“幾個K的位置我已經記住了,你就是運氣再好,頂多也跟我打平。隻要順延下去,你還是會輸――哦不對,你已經輸了一局了,因為你抽的哪張我也清清楚楚。”

房間裡的人和鬼一聽,倒吸一口涼氣,紛紛擔憂的看著陸清嘉,幾個女鬼都想掀桌不玩了。

陸清嘉卻依舊從容的樣子,他笑了笑,翻開底牌,是梅花六,果然比賭鬼的小得多。

然而賭鬼的臉色卻變了,他下意識叫到:“怎麼可能?你剛還是――”

說了一半突然意識到不對閉上嘴。

“哦?剛才還是什麼?”陸清嘉微笑的看著他:“按你的說法,我的牌麵你早該知道才對,也正如你所說,確實比你小,已經輸了一局了,你在驚訝些什麼?”

賭鬼僵硬的笑了笑:“嗬嗬,沒,沒什麼,可能我記錯了幾張牌。”

又掩飾道:“你,你運氣不錯,要是牌的順序跟我記憶有誤差,你倒也不是沒有機會贏。”

陸清嘉點點頭:“我也這麼認為的,那麼開始第二局吧。這次你先。”

賭鬼這會兒沒有一開始的篤定了,但仍然有底氣,畢竟隻要掌握了最大的幾張牌,對方就絕對翻不起浪來。

他抽出一張牌扣在麵前,示意陸清嘉抽。

這次他全程緊盯那小白臉的動作以及他抽的哪張牌,在陸清嘉將牌抽到麵前的時候,又確認般看了一眼才鬆口氣。

“亮牌吧?”他道。

陸清嘉:“一起!”

兩人同時掀開牌底,賭鬼臉色正露出得意的笑,一句:“三局兩勝,你已經輸――”了還沒有完全說出口,臉色的表情就驟變,如同見了鬼一般。

雖然他自個兒就是厲鬼。

因為他看到,亮出來的牌麵,赫然小白臉那邊是黑桃K,自己這邊則是紅心2。

而在掀開牌麵的上一秒,他都始終確定兩人的牌其實是相反過來的。

他抽到的是黑桃K,小白臉那邊才是紅心2才對。

陸清嘉微微一笑:“看來你所謂的記牌,還沒練到家。運氣不錯,現在一勝一負了,最後一舉定輸贏。”

賭鬼雙手往桌上一拍:“不可能的,你他媽,你的牌明明是――你換了牌。”

“證據呢?”陸清嘉臉上的笑意消失:“雖然我對賭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賭.場指認彆人出老千,是得拿出真憑實據的,否則被切手指的就是空口汙蔑的人。”

“畢竟這可是最嚴肅的問題。”

賭鬼冷汗直冒,他怎麼會知道小白臉怎麼出的老千?他甚至沒看清對方的動作。

可兩邊的牌調換,無非那幾個原因。

他硬著頭皮道:“你,你仗著手速,趁我不注意換的。”

陸清嘉輕笑:“這麼說其實你也沒證據了?”

“我可有一瞬間轉移過你的注意力?你眼睛一直死死盯著牌,要在這種情況下調換,還不留一絲痕跡,對手速的要求怕不是得快過子彈吧?”

“我可隻是個普通人,能力並沒有超出人類極限,您要真這麼一口咬定,那就是在耍賴了。”

五個女鬼也道:“就是,屋子裡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你老婆孩子也都看著,耍什麼無賴?”

“再說了,你們賭的不是有個規矩,出千沒被拆穿那就不叫出千嗎?”

賭鬼怎麼都說不過去,此時他臉色已經沒了一開始的從容,大顆大顆的汗往下流。

接著又聽那小白臉開口:“最後一局了,還是你先抽吧。”

“不過這次可得想好,輸了的話,你的老婆孩子可歸我了。”

賭鬼臉色一曆:“來!”

這次他不敢大意,手指在那一排撲克上麵徘徊良久,最後才小心翼翼的選了一張。

等陸清嘉抽了牌之後,賭鬼道:“這次你先開牌。”

陸清嘉無所謂的聳聳肩,翻開底牌,是一張方片九。

看到這個結果的賭鬼重重的鬆了口氣,他從一開始抽牌就死死捏著自己那張,絕對不給任何陸清嘉調換的機會。

現在陸清嘉的底牌率先露出,他總算臉色露出得勝的笑。

“嘿嘿!你完了,雖然不知道你耍了什麼花招,隻要守好自己的底牌,你就沒有招了。”

“三局兩勝,小白臉你敢耍我,賭注是你下的,就彆怨天尤人,我現在就要你的命。”

說著自信滿滿的將自己的牌翻過來,啪的摔到桌麵上。

然而看到自己牌麵的那一刻,賭鬼臉上的N瑟潮水一樣褪去。

黑桃A!最小的牌。

陸清嘉輕笑一聲:“看來是你完了。”

說著他站起身,衝賭鬼的老婆孩子勾了勾手,以生命為賭注的約束力可是最強悍的。

賭鬼老婆孩子飛到了陸清嘉身邊,被他一邊一個拉手裡。

房門打開,在賭鬼絕望的呐喊中,消失道:“你老婆孩子我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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