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時候啊!”鐘裡予回憶當初,臉上露出傻笑:“沒有的事,他隻是很不安,急於證明我是在乎他的,所以拚命找麻煩而已。”
“可他也太可愛了,竟然會以為買幾支百來萬的酒和幾百萬的表還有區區兩三千萬的跑車我會心疼。”
“你看他就連發脾氣都小心翼翼的怕我傷筋動骨,還不能說明他的心意嗎?”
“所以第二天我就直接送了他一棟大樓。”說到這裡鐘裡予臉色的笑收了起來:“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拔腿就跑,事情就再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鐘父這會兒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表達了,他深吸了一口氣――
“成吧!可能是你的單純大方感動了他,讓他無地自容,都不忍心騙你了。也可能是你體量太大,超出那騙子的想象,從心理上覺得自己輸了。”
鐘裡予卻不滿:“爸,說這麼多你還沒教我呢。”
鐘父捏了捏眼角:“沒什麼教你的,爸老了,那些套路對你們年輕人不行了。喜歡就大膽去爭取吧,彆的都彆想太多。”
然後被踹乾了腦子裡的水再來說話吧。
鐘裡予卻備受鼓舞:“嗯,和我想的一樣,那我先回去弄個新發型,分手這幾年我都不怎麼耐煩意磷約毫恕!
鐘父:“……”
算了,當沒聽見。
接著鐘父又提醒道:“彆光你來看我,你來不來無所謂,關鍵你媽,我這都半個月沒見到她了,在乾嘛呢?”
鐘裡予:“哦,去塞舌爾度假了。”
說著興衝衝道:“爸我跟你說,我媽也太受歡迎了,您看到她ins上發的照片沒?哦我忘了你不能上網。”
“好多帥哥搭訕她啊,有些年紀比我還小,比海灘上那些年輕女孩兒都人氣高。”
鐘父簡直沒當場被這帶孝子送走,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她先前說下半個月沒空來看我,是跑沙灘上度假去了?還花枝招展的到處招蒼蠅?老太婆當我死了不成?”
“爸,您可不能這麼說我媽,但凡誰見到我媽,不猜她最多三十歲?我媽身材熱辣著呢,加上我這幾年給她吃的好東西,我媽的美貌至少還會延續幾十年。再說了,就算是滿臉皺紋的老太太,也有享受追捧的權利的,你憑什麼要求我媽年紀輕輕行將朽木的?”
見親爹要吐血的樣子,鐘裡予一副不會厚此薄彼的表情:“行了行了,當初給我媽的好東西,那邊角料不是您解決的嗎?如無意外您還能活很長呢,這會兒就彆抱怨了,努力改造,爭取早點出來吧。”
鐘父大吼:“我他媽坐牢老婆全世界花天酒地,讓我怎麼坐得住?你個不孝子當初就該把你射.在牆上。”
鐘裡予攤了攤手:“您彆賴我,話是我媽說的。”
“她原話是‘死老頭子這麼多年仗著應酬生意談判十天半個月不著家的日子多了,憑什麼輪到他了老娘就得天天在家坐著?等著,等老娘玩兒儘興了再來探你,反正監獄在那兒又不會跑’,我一個字沒有添油加醋,真的。”
鐘父顫抖著指了指叉燒兒子,最後深呼了口氣起身往回走。
卻聽到背後叉燒兒子的聲音:“爸你彆又琢磨越獄啊,儘給人添麻煩。”
“上次你挖的坑我已經讓人填平了,外牆也加了高壓網,您自己掂量掂量啊。”
鐘父身體一僵,最後幾乎是在獄警同情的目光中離開的。
這邊相親相愛的倆父子談完話,陸清嘉這會兒也送走了公寓裡的鬼魂,看他們坐上了陰間的列班車。
又處理完了一些後續的事,便脫離了遊戲。
這次評價依舊是S級,還爆出兩個能力和一個翻倍道具。
能力分彆是五女鬼之一的心理暗示,還有賭鬼的透視眼。
心理暗示現在隻在初級,能做一些簡單的暗示,比如忽略一些無關緊要的關注點,或者讓原本想吃炸雞的人改吃漢堡,這種程度。
而透視眼倒還算便利,厚度五毫米以內的物體可以看清,厚度越薄,密度越低,越清晰。而且不是被動技能,想要使用的時候集中注意力就好,不至於給日常造成麻煩。
幾項加持點是體能加持,這個是從短發女鬼小語那兒獲得的。
她在五女鬼中性子最有主見也最強勢,在她們中時大姐的存在,當初那色狼闖進來之後,也是她頂在前麵,拚命想要保護大夥兒。
死後最大的遺憾便是自己當時不夠強,沒能保護好姐妹們,所以執念讓她的攻擊力強化。
其實小語便是遊戲為了克製陸清嘉如今遠超同級經驗玩家的身體數值準備的克星,如果兩人正麵對上的話,即便陸清嘉如今能輕鬆放倒數十個成年男人的體能以及拘魂索加持,也不能百分百肯定能夠戰勝小語。
可見對方保護姐妹的執念之強,不是賭鬼催生透視能力那種程度能比的。
隻不過還沒交手,三言兩語就被陸清嘉騙了去,一群女鬼簡直這家夥的死忠後援,指哪兒打哪兒,這個為了拔高遊戲難度安排的克星也就形同虛設。
小語沒有產生具體的能力,就是攻擊力強而已,這項屬性被陸清嘉爆了出來。
因此按照特性,陸清嘉現有身上所有屬於攻擊力的能力和身體屬性,全翻了一倍,雖然不如獲得一個能力那般細水長流,可短時間的好處也是可怕的,這讓陸清嘉直接甩開了同等經驗的玩家,可惜他現在隻是初級玩家,要是中級或高級,那這番獎勵,簡直讓人眼紅。
不過話又說回來,也隻有初級玩家可能爆出這種屬性增值道具而已,難度越高可能性便越微乎其微了。
陸清嘉從房間裡出來,有年輕的情侶客人跟他打招呼。
這幾天客人很多,房間已經住滿,便得格外注意衛生安全。
檢查了廚房晚餐的安排,期間又給供貨商打了幾個電話,眼看天色快到傍晚,太陽西下。
陸清嘉這才提上一個裝滿香燭紙錢的袋子,又來到了那個墳包麵前。
相對於他老舅的身家,這墳修得並不氣派,隔壁家裡開個小粉條廠的老頭,那墳塋還碼得氣派光鮮呢。
與之對比,陸清嘉老舅這個就樸素了,不過這是他生前就做好的打算,陸清嘉選擇按他的意思來。
有什麼人,四十來歲,沒病沒災,身強體壯的時候,就開始琢磨自己的葬禮,還事無巨細的交代給財產繼承人的?
陸清嘉從小聰明,以前跟著不靠譜的爹媽有上頓沒下頓的時候,方能憑著機靈混得周圍打牌賣.春為生的女人喜歡,自個兒把自個兒養得白白胖胖。
其實老舅把他接回來的時候,他根子上就已經是歪的。
也是,那種父母能生出什麼好鳥?可老舅堅信他是能把孩子養好的。
老舅自稱年輕的時候做生意發了筆財,這會兒開個農家樂不為賺錢,隻想安心養老。
老舅本事很大,那時候這邊風景雖美,但刁民更多,開始多的是看他有錢找上來惹事的流氓村霸,從沒有人在老舅手裡討過好。
老舅明明農家樂生意不好,入不敷出,但從不著急,手裡的財產反而越來越多。
老舅有時候從房間裡出來,上一秒進去還好,過一會兒出來便神思不濟,精神頹廢。
有次自己差點被疾馳而來的汽車撞倒,千鈞一發時刻,看到老舅在二十米外伸手一揮,自己便被一股巨力拽出了車頭範圍。
當時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然後所有的疑惑都串聯起來了,即便老舅刻意隱瞞,並且禁製他繼續探索這相關的一切。
但陸清嘉還是總結出了不少規律,並知道了現實中辨彆老舅這類人的辦法。
老舅說自己並不是天選之人,像他這種資質普通,略謹慎於常人的存在,能在中等打轉一輩子,那都是好事。
接著某天老舅便突然猝死,從房間裡出來後不久,最後一句話是苦笑著對他說:“遊戲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陸清嘉看著香紙緩緩的燃儘,臉上的神色在火光映照中忽明忽暗。
他突然笑了笑,對著墳塋道:“遊戲確實不可怕,那就是個傻逼。”
“我早說過了,你對誰都願意給機會,可有些人就是天生無可救藥的壞胚。”
說到最後,聲音泄露了一絲顫抖:“我早說過,帶我一起,我能幫上忙的。”
陸清嘉站了起來:“至少,不會讓你被天真的善意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