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巧合, 這一屆的競爭賽登入時間就在陸清嘉老舅忌日這天。
陸清嘉進入遊戲的時機其實不算太好,應該說是有些晚了。
按理說如果參加競爭賽,他也該輪到下一屆, 但誰知道他爬得這麼快?到了現在也不過半年的功夫, 已經成為高級玩家了。
便有了本屆的參加資格,再者他一直以來的目標, 還有詐欺師那邊的默契, 恐怖遊戲覺得要是不成全他, 估計隻有這家夥就得替它挖坑了。
陸清嘉這種玩家幫忙收拾很多副本的爛攤子很好用, 但使起壞來就麻煩了。
再有鐘裡予這邊的施壓, 拿著它手裡那999+的黑料做威脅,恐怖遊戲不得不從。
好在詐欺師那邊也配合, 說實話一個遊戲的管理員, 一個遊戲有管理員資質的高級玩家,恐怖遊戲和無限遊戲是真的不樂意雙方鬥得你死我活。
至少現在在無限遊戲沒有打算舍棄詐欺師, 恐怖遊戲也不願意放棄潛力玩家的前提下。
不過自己家的玩家自己清楚,詐欺師和陸清嘉都是屬於那種偏執極端的人,他們縱然隱忍也隻是一時的。
如果想靠遊戲的強權押著他們握手言和, 那麼不論哪一個,絕對都是能搞事捅破天的人。
這天一大早, 陸清嘉便來到了老舅的墳前。
雖說骨灰已經被詐欺師偷走了, 但祭拜多年也習慣了這裡。
頂著晨露站了半晌, 一直到朝陽升起,他才和鐘裡予一起回了家。
登入遊戲的時間是下午四點,這會兒還早。
老實說陸清嘉也不知道這次的結果是什麼。
詐欺師的手腕狡猾詭譎, 便是有鐘裡予替他的性命上保險,但同一等級的玩家, 如果策劃得當的話,那便沒有什麼保險是絕對的。
這個道理鐘裡予也明白,他今天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看樣子也做好了無數準備。
設想了無數可以突破他能力的方法,並在各處上了保險,整個人顯得比陸清嘉還要慎重。
陸清嘉卻道:“我倒是覺得,如果詐欺師真的會赴約的話,那麼多餘的準備沒什麼意義。”
他總有種感覺,雖然他們都是屬於狡猾陰險的類型,但如果雙方風格相同且某些層麵旗鼓相當的話,反倒是會回歸最簡單粗暴的模式。
鐘裡予哪裡能聽這個?總歸是有備無患,如果代價有可能是陸清嘉出意外的話。
那麼他輸不起。
趁著這個時間,陸清嘉又約了胖子出來吃了頓飯。
最近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找他了,都在忙,忙著通關遊戲,忙著適應能力,忙著為決戰梳理布置,甚至很長時間連電話都沒打個。
胖子現在也已經是脫單的人了,就是當初陸清嘉成為玩家後,三年來頭一次出老家,來城裡跟胖子吃飯,幫他搭訕要到微信的那個白領小姐。
今天胖子也是帶著人過來吃飯的,眉眼之間春風得意,N瑟無比。
想必這牲口最近也是過得太甜蜜,陸清嘉沒想起給他打電話,這貨也沒想起給陸清嘉打過來。
一入座,便得意道:“喲,怎麼想起你爸爸了?”
“這不快中秋了嗎?”陸清嘉道:“來看看我孫子過得如何,零花錢夠不夠用。”
胖子一噎:“那我不夠你給嗎?”
“早戀不給!”
胖子女朋友一旁捂嘴笑。
胖子看了眼去端飲料的鐘裡予,低聲道:“哥們兒你老實告訴我,是自願複合,還是被拿木倉指著腦門兒逼的?”
陸清嘉挑了挑眉,胖子一臉急切道:“彆來這套啊,我知道你翻車了覺得丟人的時候就更喜歡裝逼。”
“你家這口子,我真的懷疑他是道上的,當初追到我家的時候,那火.箭.炮可不像是塑料玩具啊。你是不是為了全村人的生命,選擇犧牲妥協了?”
才說完壞話,鐘裡予就回來了,以他的耳力想的話隔著十公裡也能知道胖子說了什麼。
落座的時候便陰惻惻的看著胖子,開口道:“怎麼?你想勸他不要被彆人的安危綁架,做出自己不情願的選擇?要勇敢的反抗,對一切脅迫說不?”
“我可記得你現在還跟你爸媽一起住集中小區呢。”
胖子臉上露出一副悍不畏死的表情,以烈.士炸.碉堡的氣勢拍案而起――
“哼!你牛逼個屁,要不是堅信我哥們兒不會做出違背自己意願的選擇,你以為我會怕區區威脅?”
說著一杯茶敬了過來:“沒辦法,人是我兄弟選的,我就是再不同意這麼親事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乾了這碗茶,以後你守著我兄弟好好過日子吧。”
鐘裡予:“……”
陸清嘉:“……你還真是鐵骨錚錚。”
胖子撈過菜單擋住臉,隔開鐘裡予和女朋友的視線,瞬間露出一副被嚇尿的表情,哭巴巴低聲對陸清嘉道:“兄弟,辛苦你一個,造福千萬家,我會在網上幫你多留意哪個牌子潤.滑.劑好用的。”
陸清嘉:“……”
吃完午飯回到農家樂,已經是下午快三點了。
鐘裡予突然道:“遊戲突然召集管理員去絕對領域開會,你要跟我一起嗎?”
陸清嘉搖搖頭:“我去乾嘛?那裡不是普通玩家能去的吧?”
鐘裡予卻道:“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畢竟有詐欺師侵入的曆史,誰也說不準對方會不會這個時候來個出其不意。
畢竟競爭賽前,很多遊戲會例行開個管理員會議,這個不算難以預測的動向,對方萬一就是敢賭一把怎麼辦?
如果按照一路了解到的對方的風格,那家夥卻是是個賭性不小的。
鐘裡予道:“絕對領域可以以任何形式存在,這會兒開會,估計也就一個會議室,你可以在旁邊我的休息室等我。”
說到這裡,陸清嘉倒還真的有點好奇,管理員在絕對領域裡的地盤是什麼樣了,便也點頭同意。
於是下一秒,視線轉換,陸清嘉便被鐘裡予帶到了一個走廊裡。
這個走廊很寬敞,看外表倒也普通,很平常的瓷磚和牆麵,沒有特彆之處。
但他們背後有一道華麗的大門大開著,但這樣大開著房門的空間,以陸清嘉的靈力,卻無法看清裡麵的布局,隻有一團模糊。
“這是為了杜絕窺探,除了管理員級彆的玩家是看不清也沒法聽到感應到裡麵的。”
除了身後的大門,走廊兩側便是數個房間,房間門上有各個管理員的名字。
陸清嘉一眼看過去,離他最近的門上刻著一個名字【謝奕】。
鐘裡予便道:“這是假天師的名字。”
又指著其他幾個門,分彆將管理員的代號和名字對上號。
陸清嘉笑了笑:“我還以為,以遊戲的尿性,會直接掛你們的外好呢。”
鐘裡予表情一垮,仿佛提起那件事還在窩火,對陸清嘉道:“一開始確實是外號來著。”
然而鐘裡予的外號是什麼?
那必然是不乾的,最後八成是打起來了。
此時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大開的會議室出來,是一頭毛色油亮,威風凜凜的漆黑的豹子。
那豹子眼神犀利,碧綠的眼珠子緊緊的盯著鐘裡予,氣氛有點僵,仿佛下一秒兩人就能打做一團。
鐘裡予冷笑道:“怎麼?還想挨打?”
陸清嘉便聽到恐怖遊戲的聲音從那豹子嘴裡發出來,它也哼了一聲,惡意一笑:“敢做不讓人說啦?”
“被割貓蛋蛋的又不是我,哦一會兒大家都來了,開會之前為了提升管理團隊凝聚力,我覺得作為老大,還是有必要調節氣氛,講個笑話讓大夥兒輕鬆輕鬆的。”
鐘裡予陰惻惻的看著它:“我覺得我到時候現場表演一個給大貓去勢,恐怕在場人更喜聞樂見,保證最懶的人也不打瞌睡了。”
“哼!當我怕你?有種來啊?”那豹子大聲叫囂道。
陸清嘉來了一句:“那你能彆把後腿夾緊嗎?”
豹子早看到陸清嘉了,故意想冷落一番以彰顯它作為遊戲老大的孤高和威嚴。
這念頭要是讓陸清嘉知道,會直接告訴它‘沒必要’。
說得就跟這傻貨在他這裡還有什麼高大的一麵似的。
倒不如說即便早知道這家夥真身是個豹子,但看到與本質完全不搭的威風外表,隻覺得更反差好笑。
豹子瞪了陸清嘉一眼:“我不跟喜歡割貓蛋蛋的壞人說話。”
天知道作為貓科動物,當初看到鐘裡予那傻樣雖然笑得開心,但也是胯.下一涼的。
鐘裡予直接上去將它的後頸提拎起來,晃了晃:“怎麼?今天美人魚不來,你不變成巴掌大小裝可憐占便宜了?”
照理說競爭賽馬上要開始了,美人魚現在已經成了彆的中等遊戲管理員,賽前應該也會動員自己的玩家的,不大可能這個時候過來。
或許也是這個原因,恐怖遊戲這會兒的畫風是裝逼,而不是讓人眼睛都看不下去,時刻讓管理員後悔自己在它手下辦事的蠢樣。
然而話音才剛落,走廊那邊傳來幾個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