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棚
這個叫小燕的化妝師是個看上去有些漢子的妹子。
她將蘇彥離幾步帶著按在椅子上就開始感慨。
“是不是從小泡的牛奶浴?這皮膚,我的天哪,原來凝脂就是這種感覺!”她終究還是忍不住輕捏了一把。
趙泉像是要吃人一樣的在旁邊盯著她。“要化妝就化妝,彆動手動腳的。”
蘇彥離隻是笑了笑,卻笑的連化妝師都不好意思在欺負他了。
她眼裡冒著幸福的泡泡。
這少年才十八歲,輪廓還不夠鋒銳,要是再長幾歲,恐怕要讓這裡的所有人都瘋魔了吧。
因為化妝師不是隻給蘇彥離一個人服務的,所以她的動作並不慢,也沒再說廢話,便打開了化妝盒。
她細心的在蘇彥離臉上畫起妝,將少年的棱角勾勒的更為立體,成熟,為他帶上假發,刷了發際陰影,妝發工程才告於段落。
此時少年還閉著眼,纖長的睫毛微微下掩,於眼瞼出投射出較好的扇形陰影,卻已經美好到讓人不由得呼吸凝滯。
就像是真的從古畫裡走出來的人物一樣,連化妝師都不敢相信這竟然是自己畫出來的美人。
“好了嗎?”蘇彥離微起薄唇,卻沒有人答他的話,便自己微微擰起眉,坐了起來。
他緩緩睜開了眼,看往周圍,原來化妝室有人。隻是他們都不說話。
蘇彥離有些不知所措。怎麼突然都啞了。
其實他們不是啞了,他們是魂都飛沒了。
書中的姬無幽似乎穿越了時空,就這麼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眉角高揚入鬢,一雙丹鳳眼輕輕上挑帶著一分漫不經心的冷漠,幾縷黑發勾著蒼白的下頜,眼底的紅影將他如冰似霜氣質襯出了三分媚,那樣冰冷的氣質,如此殊麗的容貌,這樣矛盾的人——或許才能稱的上魔尊。
幸好蘇彥離之前未帶妝試戲,要不然安宥和可能連試戲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對比成渣了。
沉默,簡直要一直沉默下去了,所有人在蘇彥離的美貌下不能自拔。
直到一個磁性而好聽的聲音打破了蘇彥離造成的沉默空氣。
“很合適。”
大家恍惚的轉了個頭,就看見了另一尊大佛。
“肖影帝!!!”
肖諾摘了墨鏡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俊美的麵容,收拾的體麵的服裝襯的整個人像是聚光一樣閃閃發亮,就那麼直接印在眾人眼中。
在場人無不倒吸一口氣。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一次見到兩個絕色美男,簡直人生無憾,恨不得現在立刻出門狂奔兩圈。
蘇彥離自帶重重濾鏡之後,根本看不見肖諾帥氣的外形,隻是左眼無端地跳了一下。
“.....”
如果可以他真想裝作根本不認識肖諾,躲在一眾跟肖諾要簽名的工作人員之後,但是顯然肖諾就是衝著他來的。
給蘇彥離剛化完妝的化妝師驚呼道“肖影帝,您也參演了《弑天》?!”
肖諾居然來演電視劇,他已經很久沒有演過電視劇了。
他們可要幸福死了。這可是影帝,居然來了他們劇組!
肖諾點了點頭,然後一言不發地給這些圍著他的劇組工作人員一一簽了名。
一路被圍著走到了蘇彥離身邊,拿出了一隻特意準備的閃瞎人眼的基佬紫紫色熒光筆拿了出來。
蘇彥離嘴角抽了抽。
真是謝謝他了。
他真的不需要簽名,他的筆記本,他的衣服,他的帽子,他的全身都在拒絕這個顏色的簽名筆。
肖諾顯然已經考慮周到,為了蘇彥離能夠長久的保存他的簽名。他一伸手,一旁站著的助理就給他遞了一件帶他藝術照的白T恤。他瀟灑的在上麵簽了一個大大的肖諾藝術花體。
趁著簽名的空擋,肖諾還偷偷湊到了蘇彥離耳邊,壓低的嗓音帶著特彆的魅力。“今晚,我去你房間。”
本來隻是嫌棄他簽名的蘇彥離,臉直接黑了。
這個人不會真的以為他是那種出賣身體的人吧,竟然還想潛規則他?
蘇彥離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好啊。”
你敢來,我就送你點見麵禮。
.....
辛苦的拍了一天宣傳海報,蘇彥離送走了一直忙碌的經紀人。獨自回來休息。
坐在酒店房間裡,蘇彥離思考了一下,將劇組的人全都點了關注,點到肖諾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下去。
畢竟是一個劇組的。
等他洗漱完之後,已經很晚了,蘇彥離以為肖諾不會來了。
於是就打開了鋼琴蓋,之前答應為《離月》寫首主題曲,他得趕快譜好稿,拿去錄音室錄。
這個酒店當然沒有高檔到自配鋼琴,這台鋼琴是他特意買的,讓鋼琴公司直接送來了酒店,方便他一邊拍戲,一邊寫歌。
《離月》講得是民國時代間諜世界裡的血雨腥風,基調比較悲情。
因為活了兩世經曆豐富,蘇彥離很快就有了靈感,寫下了最初版,正當他哼調子的時候,突然聽見門外的敲門聲。
蘇彥離停了下來,他心裡疑惑,不知道是誰這個時候來找他。難道是經紀人走了又回來了?
待他穿著拖鞋幾步走過去,對著貓眼瞧去。
就見著不知道是誰,帶了鴨舌帽遮著臉還低著頭。
——難道是.....
蘇彥離側了半邊臉,將視線挪到了鞋櫃上的各式’見麵禮’嘴角的弧度有些微妙。
保險起見,蘇彥離又多問了一句,“請問您是?”
隻聽外麵的人立刻壓低了聲音,道。“肖諾。”
門外的人稍揚起了臉。
——確認過眼神,是要揍的人。
蘇彥離直接開了門,冷著一張臉將肖諾拽了進來。“嘭”地一聲將門推上了。
肖諾還沒想通蘇彥離為什麼這麼熱情,就被防狼噴霧懟的眼睛快瞎了。
“啊!”
肖諾一手揮了揮將蒙在眼睛上的氣體全都撥開,好不容易睜開了半個眼,接著整張連都皺到了一起,連忙解釋道“我是來道歉的。”
肖諾的語速從來沒有這麼快過。求生欲異常的強烈,生怕晚那麼幾秒,命都要沒了。
任誰看到蘇彥離手上拎著一米多長的狼牙棒,都會怕。
聽到肖諾的解釋,蘇彥離的臉上寫滿了”你怕不是在逗我”的表情。
這個時間點,這個地點,穿的這麼像做賊的,結果是來道歉?
肖諾抬高了手上握著花籃的水果筐。
真如他說的,這個水果籃中央還貼著一個寫著“對不起”的便簽。
“我剛去買水果.....”肖諾的表情嚴肅認真,冷峻一張臉。
因為他要買水果,所以喬裝打扮了一下,怕彆人認出來他。
沒想到就因為這幅打扮,被蘇彥離誤會了。
一個比他高一個頭的男人捂著眼睛,蘇彥離竟然從這人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了些委屈。
蘇彥離大義淩然的表情不由得變了變臉上浮上紅暈,手腳局促的不知道該怎麼藏起身邊這些“作案工具”,隻能先放下了手上的狼牙棒,扶住了看不清路的肖諾,語氣歉疚,“沒事吧。”
肖諾用力地眨了眨還在酸痛的眼睛,看清了鞋櫃上的各種還沒派上用場的刑具。
簡直以為自己勿闖了抗日劇劇組。
而且角色分工也很明確。
自己是“小(肖)鬼子”,蘇彥離是“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