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兒子讀書的事兒,被周六郎攬過去了,閒來無事的齊國公,便隻能花更多的時間在教導女兒練武上。
說是教導練武,倒不如說是父女倆對打,不,是對招。
兩個人都算得上是天生的神力,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今年隻有十五歲的蘇苑力氣比當爹的都大,不過她練武的年數畢竟少,身形和招式都不如爹爹靈活。
兩個人對招,齊國公占優勢,但如果真的是對打,那這倆人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跟自己人對招,誰會把真力氣都使出來。
在家丁憂的是齊國公,並非周懷城,他也不能日日都過來,每隔一日來一次,休沐日的時候在國公府待上大半天,有時也會碰上這父女二人在練武場對招。
不愧是武將世家,齊國公儘管是文臣,手裡的功夫也一點兒都不弱,阿苑巾幗不讓須眉,去考個武狀元都使得。
周懷城心有戚戚得看著被打斷的木棍,足足有成年男子手腕粗的木棍,不過是被阿苑的手掌輕輕擊中,就直接折成兩半了。
技巧是能練出來的,但力氣到這份上,就沒幾個是能練出來的了。
周懷城出身世家,家中也不乏有祖上傳下來的拳法、劍法、槍法,他年少時也曾跟著父兄練過,可惜對此並無天分和興趣,未能堅持下來。
如今看著未來嶽父和阿苑,不得不說,心裡頭還是有些後悔和遺憾的。
他自然是不可能練成阿苑這般身手,不過,略有功夫和手無縛雞之力還是有區彆的。
手無縛雞之力的周懷城,就算是跟未來嶽父套交情,也隻能是送字畫,交流書法繪畫方麵的經驗,想要如阿苑一般,在練武場上對招,是有些為難他了。
蘇父對這孩子滿意得緊,自然不會刻意為難,人家已經夠有誠意,也夠……慘的了。
甭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二十二歲都未能婚娶,在夫妻恩愛、兒女雙全的蘇父看來都有些可憐,更彆說這位好不容易找到意中人,可自家女兒要守孝一年,周懷城便也隻能再往後拖一年了。
他若是這孩子的父母,指不定在家裡都急成什麼樣了,不過祖宗規矩如此
,再急也是沒有用的。
事實上,周父周母可比蘇父想象中看得開,周家人丁興旺,光是兒子就有九個,周懷城雖是嫡子,但也不金貴,上邊有三個嫡出的哥哥呢。
這麼一大家子人,操心的多了,分到每個人身上的也就少了。
尤其周懷城還是這麼個性子,早些年家裡頭說破大天去,人家不樂意娶親,那就一點餘地都沒有,壓根未曾相看過。
懟人的功力那也是打小練起來的,並非長大成人入了官場才有的,這最初練習的對象還不是府裡的人,連親爹都被懟過,雖然是有原因的吧,但周父也是要麵子的人,所以不怎麼喜歡管他家六郎的事兒。
上次去行宮求太上皇和太後,那也是六郎親自找的周父、周母,從小到大都六根清淨的兒子,在家的日子跟出家沒多少區彆,好不容易動了心思,做父母的自然要幫忙。
不過人家姑娘守孝一年,那是天意如此,是祖宗禮法,強求不得,再說了,本來要打光棍一輩子的人,現在隻需要再多打一年的光棍,周父周母不偷著樂就不錯了,犯不上著急。
著急不著急的,守孝這一年也慢慢過去了。
安樂公主府修繕完成,修繕的圖紙,還是蘇父做工部尚書時定下來的,雖然丁憂在家,但香火情仍在,工部官員也都不是眼皮子淺的,自然不會怠慢。
周六郎成了蘇冬的半個先生,要不是礙於將來的輩分,這孩子早就拜師了,現在雖然沒拜師,但也處處把周六郎當作先生尊敬。
天地君親師,先生的地位可見一斑,蘇冬有什麼好東西都惦記著他周六哥呢,甚至還幾度邀請人家抵足而眠,隻可惜被拒絕了。
相比之下,蘇苑跟周六郎接觸的時間遠不如弟弟多,就是收到的小禮物多了些,有從周家帶過來的糕點、蜜餞,有周六郎自己的畫和字帖,更多的是周六郎親手製作的小玩意兒。
要說這人也真是手巧,自己紮風箏、自己做木匠活也就罷了,居然還能親手做胭脂水粉,據說是從古書當中找到的方子。
蘇苑一開始都不敢上臉,先在手上做實驗,不得不說還挺好用的,很是細膩,不比從外麵買來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