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都如此困難,周城哪有錢買酒,不過是跟著那群狐朋狗友蹭吃蹭喝罷了,就這樣還能喝醉,也不知是冤大頭太多,還是這群人臉皮太厚。
兩碗麵條下肚,蘇苑這才覺得活過來了,再看兩個小家夥,許是哭累了,躺在床上,胳膊疊著胳膊,腿壓著腿,已經睡著了。
儘管已是初夏,蘇苑還是拿了塊小被單,給兩個小家夥蓋在身上,把廚房收拾了,又從抽屜裡把裝錢的小盒子拿出來。
總共就二十六塊三毛八,距離廠子裡發工資的日期還有半個月,但工資能不能正常發,還說不準呢。
周城是周家的小兒子,父母跟著哥哥嫂嫂住,每個月固定要往那邊交五塊的養老錢,這個月已經交了。
也難怪原主連飯都舍不得吃飽,這借來的錢都快要花光了,如今大家日子都不好過,想借錢也不是件容易事兒。
蘇苑坐家裡頭等著周城回來,接下來做什麼打算,還得要看看周城的情況。
周懷城,或者說是周城,清醒過來的時候,人正躺在街角呢,醉意讓腦袋昏昏沉沉,不甚清明。
半靠在牆角,用手給自個揉了揉太陽穴,醒了半天的神兒,周城這才意識到現在的處境。
‘他’結婚了,有孩子了,靠老婆養不說,還是個酗酒之人。
好在,他這輩子的老婆名字還叫‘蘇苑’,他來了這兒,阿苑肯定也來了。
甭管是什麼樣的境遇,兩個人還在一塊兒,又是夫妻的身份,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周城晃著身體往家裡走,原身跟著狐朋狗友去蹭人家的喜酒,四個人就交了一份份子錢,跟人家這家有關係的也就一個人,人家是辦喜事,不想跟他們起衝突,他們呢,逮著不要錢的酒了,喝起來沒完。
以至於他連路都走不穩了,搖晃著身體往家去,一邊走,一邊盤算家裡的情況。
這回是什麼劇情他不知道,可根據原身的記憶,家裡的日子是真不好過,一家四口就一個掙錢的不說,掙錢的那個還總是被拖欠工資。
二十平的小房子,外邊是客廳加廚房,裡邊是臥室,擺了兩張床,一大一小,連衣櫃都放不開,隻能放到客廳去。
原主是個勤快人,家裡頭打掃的很是乾淨,可客廳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雜了,再怎麼打掃,也顯得有些雜亂。
兩口子坐在吃飯坐的木凳上,模樣瞧上去就很是輕鬆自在。
不用打招呼,不用解釋,隻是互相瞧上一眼,就能明白是不是對方。
蘇苑也好,周城也好,怕的從來都不是窘迫的環境。
“之前動手打了兩個小家夥,待會兒他們醒過來,你要好好的道個歉,我們之前說好了的。”蘇苑小聲道,雖說兩個小家夥已經睡著了,但說話還是注意些為好,不該說的,最好還是不要說。
原身乾的爛事兒,周城知道,好在這隻是原身第一次打孩子,還沒到不能挽回的程度。
“行,不過我現在先去洗個澡,好好去去身上的酒氣。”周城頗有些無奈的道,彆以為喝醉的人就聞不到身上的酒味兒了,他自個兒都覺得熏得慌。
衛生間和洗浴間都是公共的,整個樓層公用,夏天洗澡又很是方便,蘇苑找了套乾淨的衣服,雖然上麵有補丁,但總好過身上那套臭氣熏天的。
至於毛巾,家裡總共就隻有兩塊,一條甚至都已經開線了,另一條也不怎麼樣,白毛巾用久了,洗的再乾淨也發黃。
不過現在不是講究這些的時候了,家裡頭總共就二十多塊錢,講究不起。
趁著周城去洗澡的功夫,蘇苑把兩個小家夥叫起來,都睡了快兩個小時了,再睡下去,晚上就要鬨騰了。
“爸爸是不是回來了?”周小寶揉著眼睛,用鼻子使勁兒嗅著。
蘇東東則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姐姐,看她臉上帶笑,也跟著鬆了口氣。
“爸爸去洗澡了,他已經跟我保證過了,待會兒就給你們倆道歉,以後都不會再動手打你們了,明天再給你們倆買糖吃,你們這次就原諒他好不好?”
周小寶哼哼唧唧,雙手摟住媽媽的脖子,不肯回答。
蘇東東倒是點了點頭:“知錯就改就是好大人。”
姐夫要是能不喝酒就好了,不過他不敢提,每次姐姐跟姐夫提起,肯定就要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