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主任,這位先生他非要闖進來,我們沒攔住。”站在門口的小護士緊張得不行,生怕自己沒辦好事導致影響裡麵的檢查。
“是爸爸。”秋蒙聽到了龍爹的聲音,想從白懌的懷裡掙脫出來,卻被按住了。
她不知道白懌為什麼不想讓她看到龍爹,在他懷裡拱了幾下,沒掙紮出來,就放棄了。
這個時候那小護士才發現白主任懷裡還有一個人,聽聲音像是一個高中生。她一臉“見了鬼了”,在醫院搞戀情這還是那個清心寡欲的白主任嗎!?
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把白主任搞到手,但是白懌護得緊,彆說她看不到,就連闖進來的秋君澤也看不到。
白懌低頭對秋蒙說:“乖乖在這裡等我?我去和你爸爸談兩句。嗯?”
“好……”秋蒙剛應下,就有些緊張,她抓了抓他胸口的衣領,把他整潔的衣服抓得皺皺的,“你不要和爸爸吵起來了,他就是說話難聽了點,但其實,沒有……惡意的……”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
想著,秋蒙拱出一個小腦袋,幽怨地看向秋君澤。
秋君澤一看到她,臉色就變了:“小蒙,他有沒有欺負你?”
“秋君澤,我們出去談吧。”白懌鬆開了秋蒙,轉身就向秋君澤走去,根本不讓他和秋蒙有說話的機會。
秋君澤抓著輪椅的手冒出青筋,眯著眼睛看著隨意整理著衣領的白懌,越看越覺得不順眼。這狗東西,向來喜歡在秋蒙麵前裝模作樣,總有一天他會讓他露出真麵目來!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白懌反手就關上了門,把僅剩的一點視線都擋住了。
秋君澤:“……”
秋蒙:“……”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白懌這麼計較呢?
這下子白懌走了,整個屋子裡就隻有她一個人了,不對、還有一個小護士。
秋蒙看向那個年輕的小護士,心想著這個應該是白懌的同事,便笑了笑友好地打招呼:“你好。”
“你怎麼追到的白主任?!”
誰知道小護士比她還熱情,迫不及待地打招呼,雙眼充滿了好奇、八卦、渴望的神情。
秋蒙歪了歪頭,在想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便
搖了搖頭:“我沒有追他……”
“那就是白主任追你的!”小護士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不已,還自動腦補了一堆:“沒想到白主任也有這麼主動的一麵,我們都以為他會一個人孤獨終老,哎,也不對,不能這麼說。白主任可受歡迎了,但他太嚴肅了,太冷清了,還一點女色都不近,除了公事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私生活!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說完,她又一臉佩服的看向秋蒙:“白主任有說過喜歡你哪一點嗎?哎,我也不是故意打聽什麼,就是覺得你太厲害了!你知不知道,我們副院長的女兒差不多和你一樣大,聽說她從高一就開始追白主任,但白主任一直不答應,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你可真幸運,真羨慕你。”
有人追白懌?
秋蒙眨了眨眼睛,想著以前在神界的時候,白懌認識好多貌美的神仙仙女,但卻從來沒看見過他和哪一個稍微親近一點。
難不成比起神仙仙女,他更喜歡凡間女子?
越想秋蒙越覺得可能,畢竟以前她遇到一個妖魔,正常女子不喜歡,偏偏喜歡彆人的妻子,詭異的口味讓她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秋蒙沒回應小護士的問題,反而問:“你為什麼叫他白主任?”
“你不知道嗎?白主任可出名了!”
秋蒙茫然搖了搖頭,她又不怎麼來醫院怎麼知道。
小護士頗為自豪地說:“白主任是全世界最好的醫生,很多彆人攻克不了的病情在他手裡就好像一個小感冒一樣,沒有一次失誤。但白主任和彆的醫生不同,他無論貧窮富貴,隻治療疑難病症。彆看我們叫他白主任,但其實他是我們醫院的院長,隻是平常的時候非常低調!”
聽到白懌就算在這個世界也那麼厲害,秋蒙忍不住雀躍起來,小護士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套了一堆話,自己想知道的東西一點都還沒有答案。
等小護士走了之後,秋蒙一個人坐在那等著龍爹和白懌,等著等著就忍不住枕著桌子睡著了。
漸漸地她夢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本體是龍的緣故,秋蒙很少會做夢,這次可能是遇見了白懌她才會夢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她是被疼
醒的,骨頭就好像被一根根反複的敲碎,她猛地睜大眼睛,便見仙雲繚繞、南天大門,抱著她的人是金絲長發的龍爹,他雙眸赤紅得仿佛像是入了魔一樣。
“父王……”秋蒙舉起手,才發現自己的手好小,像是藕節一般又小又嫩。
秋君澤此刻正踏雲而上,聽到她的聲音,連忙低頭,明明一雙恐怖的紅眸看向她的時候格外柔情、心疼。
“寶寶,快到了,很快你就不疼了。”
他的聲音沙啞得難聽,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一樣。這還是秋蒙第一次看見到他如此失態,以前的父王總是一副自傲模樣,好像全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秋蒙這才想起自己此刻應該是被父王的死對頭夜魔君下了咒,這種咒不會立刻讓人死去,卻會讓人生不如死。傳聞,中咒的人,無一避免,都是被折磨得受不住了,自殺而死。
秋君澤直接闖入了仙宮,根本不容仙兵前去報道,便找到了正在仙藥地的白懌仙帝。
世人皆知,秋君澤向來和仙帝白懌不和,雖然這個不和隻是他單方麵的。所以,當仙兵們見到秋君澤單槍匹馬闖入仙帝白懌的宮殿時,都以為他是上來挑釁的,通通做好了隨時作戰的準備。
誰知道才剛進去,便看見秋君澤半跪在地,將一個幼兒交到了仙帝白懌的手裡。
看熱鬨的仙君仙女探頭一看,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幼兒,居然能讓向來不把天道看在眼裡的秋君澤做到如此低頭。這簡直是把他的尊嚴踩在地上不斷摩擦。
那幼兒和秋君澤一樣,頭上有兩個金色龍角,不過幼兒的龍角特彆小特彆可愛,一看就知道是親生的。
這麼驚人的消息簡直把整個天庭的人都炸得仿佛驚雷劈在頭上,秋君澤那頭……種、種龍居然有女兒了?!這樣的龍沒有爛**居然還能有女兒!?還聽說那女兒模樣極其可愛,可愛到仙帝白懌都忍不住心軟的地步!
這簡直是太不公平了!
不管外麵如何傳聞,秋蒙每天無時無刻都在被痛苦折磨,就連睡夢中也不得安寧。
她不記得自己來到這裡多久了,因為這裡隻有白天,沒有黑夜。身上的疼痛和極其思念著龍爹讓她感到非常痛苦和煎熬,就連睡著
了也會緊緊抱著龍爹給他的召喚符紙。
龍爹說過,隻要她撕碎符紙,他無論在何時,做什麼,都會立刻出現在她的麵前。
可她把符紙拽得縐縐的,也沒舍得撕碎。她知道,龍爹在替她報仇,也許此刻正在彆人的地盤裡大開殺戒,她怕因為自己導致龍爹分心受傷。
白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床邊,把她抱在懷裡,幾乎在那一刹那秋蒙就醒了,揪著他那潔白無瑕的衣服哭得上麵滿是眼淚鼻涕。
“父王,我好疼啊,嗚嗚嗚嗚嗚……”疼到了極致,秋蒙直接哭了起來。
她從來沒有這麼疼過,以前被打的時候也沒有、死的時候也沒有,身上的疼更像是一種折磨,死死的纏著她,讓她痛不堪言。
白懌垂下眸,將小小一團的團子抱在懷裡,拿出了一顆仙藥塞進了她的嘴裡。
涼悠悠的,一入嘴就化了,根本嘗不出什麼味道。
秋蒙聞著他身上的清香,不到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次久違的睡了一個安穩的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身上還在疼,但比起之前卻是好了很多。因為極晝的原因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但肚子裡空空的火辣辣的痛,讓她明白了已經過去了不少的時間。
龍爹還是沒有出現,明明說好的會來接她。
秋蒙感到不安,她怕龍爹為了替她報仇受傷甚至更嚴重到她不敢想象。她想讓龍爹回來,自己不要報仇,隻要他待在自己身邊,再痛她也受得住。
她光著腳丫走到了宮殿門口,還未走出去就看見了站在遠處的白衣男人,他似乎正在和一個穿著縹緲的漂亮仙女在交談什麼。
秋蒙忍著疼咬著下唇不出聲,扒著門口緊緊盯著他們。
結果沒半分鐘,那漂亮的仙女就走了,臨走之前還特意地看了她一眼。
白懌轉身朝她這裡走過來,他身姿修長,逆光而行,容貌俊美柔和仿若謫仙,即便是見慣了龍爹那般極美,秋蒙也愣神了一會兒。
“你醒了。”
他的聲音和他的氣質如同一撤。
秋蒙沒說話,她太疼了,疼得開不了口。
誰知道白懌卻抱起了她,見她嚇了一跳,刻意為此解釋:“地下不方便你走。”
秋蒙低頭一看,才看
見地下居然有花花草草,看起來被它們的主人打理得很精細。
他是在擔心自己踩壞了他的花草嗎?秋蒙如此想。
白懌把她抱到了床上,蹲下身子,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雙小鞋親自給她穿上,又拿出來一套衣服,說:“這是用來給你換洗的衣服。”
他沒有說這衣服哪來的,秋蒙也沒有問。她在想,他為什麼要做到如此地步?是因為龍爹和他承諾了什麼嗎?
她以為給她送了鞋子和衣服的白懌會離開,誰知道他卻坐在窗邊慢悠悠地給花草修剪,看起來悠閒極了。
秋蒙看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忍不住問道:“你不忙嗎?”
她的聲音特彆小,小到幾乎聽不到。
她以為白懌不會理她,誰知道話音剛落沒多久,白懌便回頭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睛好看極了,像是太陽一般耀眼和溫暖。
“為何這麼說?”
秋蒙猶豫了一下,“你是仙帝,像你們這種……有職業的,不是要管很多事情的嗎?”
白懌卻是笑了笑,沒有回應。
秋蒙以為他覺得自己煩,便緊緊地閉嘴不再說話了。
誰知道白懌修剪完花草,朝她這兒走了過來,坐在床邊,說道:“龍族有四王,仙族有五帝,我掌管之事,乃靈植萬物,我現在正在做的事,便是我的責任所在。”
想到自家龍爹整天浪,也根本沒有什麼正事所做,秋蒙恍然大悟。
看來這裡的‘公務員’和她以前知道的‘公務員’是不一樣的。
她說:“你和父王說的不一樣……”
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這句話已經說出口了,連後悔收回都做不到。
“哦?你父王對你說了我什麼?”
見白懌臉上依舊淡淡的表情,好像永遠不會被外物導致情緒波動,秋蒙不由自主地把龍爹說的話給說出口:“他說你是個偽君子,裝清高,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邊說著,秋蒙邊緊緊地盯著他的臉,好像想看出他有什麼反應。
誰知道白懌什麼反應都沒有,反而問他:“你所看到的我,又是什麼樣?”
秋蒙含含糊糊說道:“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剛說完,就聽到了一聲輕笑聲。
之後,白懌又有事,
離開了,留下秋蒙一個人在宮殿裡,她忘了告訴他自己餓了,所以現在除了被下咒而感到的疼痛,她還感覺肚子裡有餓蟲在啃食她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