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蒙在廚房吃完了炒蝦,偷偷從廚房探出了小腦袋,發現外麵沒有了動靜聲,這才悄悄走了出來。
剛赤著腳丫走出來,就見到白懌,她眨了眨眼睛,小聲又緊張地四處張望著問:“你媽媽走了嗎?”
“走了。”白懌走了過來,直接抱起她。
秋蒙下意識緊緊抱著他的脖子,將小腦袋靠在他的脖子邊。
白懌說道:“鞋子都不穿,就到處跑。”
“忘了。”
秋蒙不以為然,拿出了手機,在吃飯的時候她就感覺手機震動了一下,但因為在吃飯,所以她猶豫了一下,決定繼續吃,吃完了再看手機。
手機一拿出來,就看見彈出來的聊天記錄,是薛丞。
【薛丞:我要到了。】
短短的一句話,秋蒙慢悠悠開始打字。
白懌將她抱到了沙發上,還未站起來,一手撐在了秋蒙身後的沙發上,姿勢看著極其曖昧,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他微微抬眸看向門外的站著的男人。
秋蒙剛打完字發送過去,抬頭對白懌說,“薛丞要過來了,我要出去接他。”
還沒站起來,白懌就按住她的小腦袋。
秋蒙:“????”
“已經來了。”白懌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來,但似乎心情很不愉悅。秋蒙順著他的神色,連忙回頭看向身後,果然,看見了站在了門外的薛丞。
她沒想到薛丞來得這麼快,臉上頓現驚喜之色。
“薛丞!”像是脫了韁的野馬一樣,身後被白懌圈著出不去,她就想爬到沙發上麵跳下去。
結果,才剛剛爬上一隻腳腳,白懌就抓住了她的腳腕。
秋蒙好奇地回頭看向他,似乎是不明白他為什麼不等自己過去。
白懌臉上看不出到底什麼情緒,隻是淡淡說道:“先穿好鞋,彆總是光著腳丫。”
“哦哦。”秋蒙從沙發上縮了回來,翹起了小腳丫,眼睛忍不住回頭看向薛丞。
後者也一直看著她。
白懌捏著她的腳腕給她套上了拖鞋,她這才迫不及待地踩著可愛的兔子耳朵拖鞋,向門外的薛丞走去。
薛丞看著她朝著自己這裡過來,眼珠子一直隨著她的動作移動。
直到她停在自己的麵前,這才停止移動視線。
“門開著,我就自己進來了。”薛丞的聲音低沉,絲毫沒有任何語氣起伏,秋蒙倒是聽習慣了,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白懌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秋蒙的身後,看似笑著解釋說:“剛剛送走人,還沒來得及關上門。”
要是早知道這人來得這麼快,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先關門,再鎖門,最好再弄點鬼最討厭的東西在門口,讓他連靠近都做不了。
薛丞抬眸看了他一眼。
秋蒙看了看白懌又看了看薛丞,心想著:難不成在她不在的時候,薛丞和白懌的關係變好了?
從來沒有關係好過的白懌和薛丞,從那句話過後,就一直無視著對方。
薛丞對秋蒙說:“我給你帶來了禮物。”
他伸出蒼白的手,他的手很好看,每一根手指都很長,骨骼分明,比秋蒙見過很多的手都還要好看。
秋蒙很少觀察人的外貌,或是欣賞一個人的外貌。
就連紀良誡,她其實也記得不是很清楚。很多時候,她都是靠記憶或者是氣息來分辨一個人。
可即便如此,她總是忍不住被薛丞吸引。
第一次在班上見麵的時候如此,一上來他們就是同桌。當時她就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實在是在一群普普通通的人裡,薛丞太矚目了。
他就好像和這個教室完全是兩個世界。
秋蒙當時是覺得薛丞格外的好看,這種好看不僅僅是外貌上的,還有骨子裡透出來的。
薛丞見她遲遲沒有動作,將手裡的禮物盒攤開,繼續說道:“你打開看看。”
秋蒙這才將目光放在了禮物盒上,盒子很小,一隻手掌就能覆蓋住。
她原先以為會是吃的,但吃的放在這麼小的盒子裡,根本就不夠她塞一口。既然能讓薛丞親自帶過來,那麼應該不會是這麼小的吃的。
可不是吃的話,又會是什麼呢?
秋蒙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就在她準備打開的時候,白懌忽然說:“坐著去慢慢拆。”
說著,拉著人,直奔沙發,全然無視了薛丞。
秋蒙這才趕忙拿著禮物回到了沙發上,盤坐在上麵,小心翼翼拆著。白懌坐在她的旁邊,看得分明,薛丞就坐在對麵,但他的目光不是在禮物身上,而是秋蒙一個人身上。
禮物盒終於被她拆開了。
秋蒙終於看見了裡麵裝的是什麼。
果然想的一樣,不是吃的。
但裡麵放著一個精致漂亮的手表,色澤玫瑰金,樣式特殊小巧,秋蒙一看心裡就波動了一下。
想也不想,便拿了出來,比了比自己的手腕,發現戴上去剛剛好。
她以為是碰巧,卻是不知道這是薛丞格外定製,根據她手腕大小特意定製的。
白懌見狀,也有些驚訝,“蒙蒙總是忘記時間,這手表戴在手上剛剛好,隻是不知道防不防水?”
畢竟,秋蒙本體是龍,喜水。一有時間,就喜歡把自己泡在水裡。
要是這玩意不防水,估摸著也用不了兩天就壞了。
秋蒙正準備戴上,一聽這話就猶豫了下來,她又把手表放進盒子裡了。
眼神儘顯不舍,說道:“放在這裡麵,就不會壞了。”
話音一落,薛丞已經站了起來,繞過了茶幾,走到了身邊。
他非常接近,秋蒙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隻見他麵無表情,垂下眸,拿起了被她放進去的手表,在她的疑惑中抓起了她的手腕,直接親手戴了上去。
等戴好了之後,才說:“刻意定製的,防水,不會壞。”
秋蒙眼裡全是驚喜,她看著手腕的手表越看越喜歡,摸了又摸,這才甜甜地說道:“謝謝薛丞!”
薛丞看著她,似乎想笑,但臉上僵硬的麵容連扯一下嘴角都困難。
秋蒙認識他這麼久,對他再熟悉不過了,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想做什麼,想也不想,就直接直接上手,戳在了他的嘴角,給他來了一個手動式微笑。
薛丞就這樣任由著她胡鬨。
“今早的熱搜我處理好了。”薛丞說話著,秋蒙的手也沒有從他的嘴角放下來。
她好奇問:“什麼熱搜?”
看起來完全不知情。
薛丞說道:“酣然入夢。”
“這個啊!”秋蒙雙手一拍,看起來很激動。
很少關注網上信息的白懌聽著他們說,倒覺得自己居然插不上話了。他隻好先去廚房把做好的點心端出來,時不時塞一個到秋蒙的嘴裡。
薛丞看著她,半晌,問:“你知道?”
“當然了。”秋蒙吃著點心,也不隱瞞,腮幫子鼓鼓的:“她們太奇怪了,明明仙君喜歡的是女主,卻偏偏要把小狐狸和他湊在一起。”
“明明仙君根本就不喜歡小狐狸啊!”秋蒙說道,“仙君怎麼可能喜歡小狐狸,小狐狸又笨又容易被控製,傻乎乎的,最後她居然還被自己傻死了。”
說著,她一臉不可思議。
就好像不是自己在演小狐狸一樣,明明演得那麼惟妙惟俏,她卻依舊不懂這個角色為什麼要這麼做,也從來沒有思考過。
但在此刻,秋蒙想起了一個和小狐狸有一點相似的人。
朝青。
也是傻乎乎的,被自己傻死了。
不過朝青的手掌真溫柔,邊吃著點心,她邊這麼想著。
而聽她這麼一說,薛丞頓了一下,忽然有些忘了自己想說什麼。
半晌,他才反應過來,“炒CP的確是快速紅的捷徑,但我不希望你走上這條路,因為這會讓很多人忽視你的實力,你值得更好的認可和走更長久的路。”
秋蒙半懂不懂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到底懂沒懂。
薛丞看著她,沒有說話了。
忽然她問:“炒CP是指紀良誡和秋瀅瀅那樣的嗎?”
白懌忽然聽到了兩個沒聽過的名字,眉頭微微皺起了眉頭。
薛丞猶豫了一下,不答反問:“發生了什麼事?”
“也沒什麼。”秋蒙搖頭,她趴在沙發上,笑得格外地天真,露出了一顆小小的虎牙:“就是昨晚我遇到了紀良誡,我實在是忍他太久了,就把他打了一頓。”
“打了一頓?”
秋蒙略有點心虛,撓了撓臉頰,一臉委屈:“還把他腿給折了,但是這不怪我啊,是他欠我的。以前我幫了他才沒有讓他的腿被打斷,現在我們誰也不欠誰了,我自然要把他欠我的還回來。而且也不是好不了,養個三四個月就好了……”
“……”
白懌笑著問:“紀良誡是誰?”
明明在笑著,但卻讓人感覺到了氣壓低了起來。
秋蒙眨了眨眼睛,她記得自己告訴過白懌自己的前男友。
很快,她就想起了自己雖然是告訴過白懌自己有前男友,但好像沒有告訴過那個前男友就是紀良誡。
“就是我的前男友啊。”秋蒙說。
白懌微微抬眸,一雙淡薄色的眸子暗沉了下來:“就是那個你交往了七年的前男友?”
秋蒙點頭:“嗯!”
白懌又問:“那秋瀅瀅又是誰?和那個紀良誡又是什麼關係?”
“秋瀅瀅是個狸……”秋蒙頓了一下,“是……一個親戚,好煩她那個人,總喜歡和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一說就是一大堆。就好像嗡子一樣~!”
白懌看向薛丞。
後者微微垂眸,沒有說話。
白懌冷笑一聲。
秋蒙根本沒發覺氣氛不對勁,她一想起秋瀅瀅就氣鼓鼓,這幾天她又把秋瀅瀅拉黑了,因為秋瀅瀅在打探她想參加什麼節目,還給她推介了一些綜藝真人秀。
像是什麼‘大明星XXXX’‘XX巨星的實錄過程’‘全國旅遊XXXX’‘奢侈品XXXX’,沒有一個她感興趣的。
關鍵是秋瀅瀅還覺得這些都是好綜藝,說人氣高,觀眾多,自帶流量,有些明星想參加還沒有參加。
她還不忘誇讚自己,隻要有她在,一定能讓秋蒙參加,還能進去帶帶秋蒙。
一想到參加那種綜藝之後,自己每天都要麵臨秋瀅瀅,秋蒙就覺得太恐怖了!好像一條龍被放在了火上烤一樣!
在白懌的打探下,終於明白了是什麼情況。薛丞那裡倒是套不出一句話來,他似乎對於秋蒙的私事注重格外的執著,沒有人能夠從他嘴裡套出一絲秋蒙的私事出來。
白懌心裡雖然覺得薛丞對待秋蒙的態度奇怪,還是壓在了心底。
畢竟現在秋蒙好像很子阿姨薛丞。
他不想讓秋蒙難過。
“你不要再和紀良誡來往了,這種人,不值得你惦記。”一想到自己千方百計護著的人居然被人那麼糟蹋,白懌眸中顯現出一絲暗色。
過了一會兒,白懌依舊不放心,認真地看著秋蒙:“你還喜歡他嗎?”
說著,他微微皺起眉頭。
秋蒙一臉疑惑,“什麼喜歡?”
白懌:“……”
秋蒙數了數:“我喜歡爸爸,喜歡白懌,喜歡乾爹,喜歡薛丞。還有秦管家吳姨小晶晶他們,給我好多吃的,我也喜歡他們。以前紀良誡是第一個擋在我麵前的人,所以雖然他很煩,但是這點小缺點,作為朋友我還是可以忍受的。現在他已經不是我的朋友了,我自然不會喜歡他了。”
說完,秋蒙還認真地點了點頭。
白懌:“……”他想罵人。
他護著的寶貝居然連‘愛人’這種感情都還不懂,就被人騙了當七年的女朋友了!
那個紀良誡何德何能!
“喜歡誰?”門外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秋蒙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立馬從沙發上坐正了起來,睜大眼睛看向了門外。
然後,便看見了站在門外的秦管家,已經一臉陰沉沉的秋君澤。
秋君澤穿著寬鬆的淺色衣衫,神情很是陰森,周圍的氣氛也隨著他而壓低,再壓低。
秦管家看向秋蒙喊了一聲‘大小姐’,又是一臉無奈,看起來剛才那段話他們都已經聽到了。
白懌:“……”剛才他居然又忘了關門了。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前男友?”秋君澤的臉色看著陰沉沉的。
秋蒙想了一下,問:“我沒告訴爸爸嗎?”
秋君澤沉著臉笑了一聲,笑得仿佛是十二月的寒冰裂開。
秋蒙:“……”好像……沒有告訴。
她縮了縮脖子,躲進了白懌的懷抱裡。
白懌有些無奈地抱著她,好讓秋君澤看不見她的臉。
秋君澤臉色更沉了下來,看向白懌的眼神像是刀子一般,要把人大切八塊似的。
白懌半點不懼:“你嚇到她了。”
“你知道得倒是多,現在小蒙不比以前,她已經長大了,你還這麼抱著她?”秋君澤覺得白懌就是居心不軌,反正他不喜歡白懌,就覺得白懌做什麼都居心不軌。
白懌揉了揉秋蒙的頭發,淡淡說道:“她再長大,我也會護著她。沒有人可以組織的,秋君澤。”
秋君澤冷笑了一聲。
“爸爸……”秋蒙悄悄從白懌的懷抱裡露出了一雙眼睛,看著可憐巴巴。
秋君澤見她這個樣子,又氣又心疼。他養了一百年的寶貝女兒,居然被一頭豬給拱了?而且聽寶貝女兒說的話,她還可能被綠了?
作為女兒奴,他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紀良誡?我倒是記起了這個名字。”秋君澤讓秦管家出去了之後,挪動著輪椅過來。
白懌微微抬眸:“你認識他?”
秋君澤冷哼一聲:“之前見過一麵,要是知道如此,我哪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他。”
秋蒙鬆了一口氣,還好爸爸收拾的是紀良誡,不是她。
“倒是你,秋蒙!”
秋蒙立馬坐正,龍爹叫她全名,就是生氣了。
秋君澤拉著她的手腕,她就像是一條沒有骨頭的小龍一樣撲進他的懷裡。
秋君澤冷著臉:“撒嬌也沒用。”
秋蒙用她光滑的小臉蛋蹭了蹭:“爸爸,你要收拾紀良誡嗎?”
秋君澤差點就被她蹭得心軟了,一聽她這話,上氣不接下氣,捏著她的臉,讓她正視著自己:“怎麼?心疼了?那倒是像會會他了。”
“唔……”秋蒙被捏著臉,都忘了說什麼。
白懌實在看不下去,把人抱了回來:“你說話歸說話,你拿她出氣乾什麼?她還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而且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還能做什麼?打她嗎?那你倒是試試。”
說到最後全是威脅。
秋蒙:“????”發生了什麼事?
秋君澤一想,也是,在龍族一百歲,就相當於人類三歲小孩子,到了八百歲才算成年,也就是所謂的‘發-情期’。
於是,秋君澤更生氣了:“紀良誡那崽種居然敢騙我女兒!”
秋蒙也不管聽懂沒聽懂,連連點頭,反正把鍋推給紀良誡就對了,她可不想因為彆人和龍爹鬨矛盾。
好難哄的。
而且每次哄的時候,都要把自己的食物給他吃,她好舍不得。
不過,秋蒙想起了一個事,“我已經收拾了紀良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