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睡了好一會兒,晚飯的時候也出來吃了。見她出來,溫躍軍看了她好一會兒,沒說什麼話,卻在吃飯時給她拿了一個餅。
這是作為一名父親,最沉默的父愛了。
“孩他媽,你明天拿點票去供銷社買點瓜果點心,再割一刀肉去林長征家。林長征救了咱閨女,前幾天馨馨病著,也沒去感謝一下他,現在醒來了,再不去就不合禮數了。”溫躍軍沉聲道。
張秀英應了一聲,溫躍軍便不再說什麼,轉而跟兩個兒子說起了地裡的事情。
溫大嫂和溫二嫂時不時的搭個腔。雖然沒有孩子,但一家人倒也熱鬨。
這一夜是溫家人這幾天以來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
次日,張秀英把家務活乾完便去了鄉裡的供銷社買了東西,也沒回來,直接就到了林長征家所在的林家屯,,紅樹屯在潺江的上流,林家屯在下流,兩個村子離得特彆近,要是再過一些年,蓋房子的人家再多一些,兩個村子都能連在一塊兒了。
張秀英到林長征家時林長征正好在家,他的父母兄嫂也全都在,得知張秀英是來感謝林長征的林家父母兄嫂還愣了一下。林長征救人的事兒可沒在家裡說過。
但上門是客,還帶了重禮來感謝林長征的救命之恩,寵愛小兒子的林家父母高興壞了。就連對小叔子有意見的林家兄嫂看在他終於不惹是生非的份上麵上也有些緩和。
而林長征則第一次被人這麼大肆誇獎,臉上早就飄起了紅雲。他對溫馨沒什麼想法,那天看見溫馨落水,他也是下意識的跳江去救了,如果時光能夠重來,林長征不一定敢再去救。
張秀英感謝完林家便回家去了,林家人將張秀英送出林家,離去前,兩家決定日後以親戚相處。林長征他媽還跟張秀英約定等溫馨養好身體再來認個乾親。
解決了一樁事兒,張秀英渾身舒暢。滿臉喜色的往家走,出林家屯時她與羅滿珍擦肩而過。
羅滿珍是去林家屯討好林建章的父母的。看見張秀英的背影,羅滿珍臉上滿滿的都是怨恨。她時刻關注著溫家,自然之道溫馨沒死的消息,也知道溫馨也沒有像她預料那般的被林癩子救上岸。她死死地捏住拳頭,修剪得極好的拳頭紮進手心,掐出了血她也感受不到痛。
算她命大。羅滿珍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過了好一會兒,張秀英的背影看不見了,羅滿珍才鬆開手,轉身朝林建章家去。
沒關係,溫馨命大能躲過這一次也躲不過第二次,往後多的是機會對付她,現在當務之急是扭轉林家對自己的態度。溫馨不過是插足她跟林建章之間的小三,注定被打倒,不足為懼。
溫馨在家裡養了三天,身體終於大好,周一這一天,溫馨起得很早,起來吃了早餐,騎上家裡那輛掉了一半漆卻擦得鋥亮的二手自行車往鄉裡去。
三義永鄉不大,就一條主乾道,主乾道兩旁的的建築上印刷著這個時代特有的標語。全都是是低矮的平房,唯一的一座灰撲撲的低矮的樓房麵前立了兩根大柱子,柱子後麵的牌匾上寫著‘三義永鄉供銷社’幾個字。
溫馨從供銷社門口經過,去了鄉政府。鄉政府不大,一共八間房,有兩間是宿舍,另外的四間一間是食堂,一間是接待室,辦公室和檔案室連在一起,還有一間是領導室。
全鄉在編製的人員包括原主在內也不過是二十個人,大家分屬不同的部門,普通職員都是在一個大辦公室裡辦公,領導們另在一個辦公室。
原主在林業站工作,整個站內配備一共有四人,一個站長,一個護林員一個防火員,還有一個便是原主的職責檔案監督員。
冬天剛過,檔案並不需要如何更新,辦公室裡的人喝喝茶看看報聊聊天,女同誌們帶著毛線,織織毛衣說說八卦,一天就過去了。
下午下了班,溫馨在食堂打了飯帶回了家。鄉政府的夥食還是不錯的,哪怕做的是白菜蘿卜,裡麵還是有幾塊肉的。這對於農村的人來說,是極好的夥食了。原主以前都是將晚上的這一餐打回家裡一家人吃的。溫馨自然也不能例外。
路過郵局,在郵局上班的小鄭正好從郵局裡麵出來,見到溫馨,立馬叫住了她:“溫同誌,你有一封信,是從省城部隊寄過來的。”
小鄭名叫鄭青青,跟原主是同一年入的職,都在體製內工作,每周鄉裡開大會時郵政局也是要去的,一來二去的兩人就熟了。
溫馨停下車,朝小鄭道了謝,進去取了信,看也沒看得就塞進了隨身帶著包裡。
對林建章,溫馨實在是沒有好感,哪怕他沒有插手原主的人生軌跡,但中國有句老話怎麼說的來著。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句話換在林建章身上也是適用的。
如果不是因為林建章,原主不會被羅滿珍那麼喪心病狂的針對,也不會家破人亡。
而在羅滿珍沒有重生的那一世,原主也是在林建章跟羅滿珍離婚後才跟他在一起的,在這事兒之前兩人可以說都是不認識的。這一世兩人相親,無論是社會層麵還是道德層麵原主都沒有任何問題。
所以原主何其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