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靠在電話亭的玻璃上,一隻手繞著電話線:“到了,剛剛到的,對我不咋樣,給我安排的房間還沒假的那個的一半大,那個假的說要教我鋼琴,我說我不需要,都沒過幾分鐘呢,那個說是我親媽的人就上門來訓我了。我從他家出來了,對了老師,我的政審通過沒?”
溫馨說得輕描淡寫的,王老師在那邊聽著,心酸酸的,她道:“我去幫你看了,政審過了,過幾天就要下部隊了,你快回來吧。”
“行,我在鵬城隨便逛一下,下午我就坐車回去,明天上午估計也就到了,老師,到時候我先去你家住兩天哈。”溫馨笑嘻嘻地跟王老師道。
王老師樂嗬嗬的應了,刮了電話,她摘下老花鏡擦了擦眼睛。
她年紀已經很大了,溫馨是她教過的最後一屆學生。她這一生,教過的學生不計其數,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學生也不少,但對溫馨這個孩子她是真的心疼。
她老伴從廚房出來:“溫馨那孩子怎麼說的?那邊對她好不好?”
王老師從沙發上坐起來:“好什麼喲,早上才到這還沒到兩個小時呢,就把她訓了一頓。本來還以為回到親爸親媽那裡日子能好過一些呢,結果也就那樣。”
“這孩子命苦呢,父母緣薄,還是去當兵好。”王老師的老伴道。
“誰說不是呢,她明天就到家了,明天咱們吃頓好的吧?”王老師跟老伴建議。
“行,我早上去買幾根排骨回來,晚上咱們再做個豆花,那孩子愛吃這個。”
“行。”
掛了電話,溫馨在附近走著。原主這些年存了有一百多塊錢,臨出發前,王老師又不顧她的反對給她兩百塊,因此回家的錢溫馨身上是夠的,但這三百塊錢實在是不多,她得想辦法弄點錢,正好她空間裡有一株二十年的人參。
這株人參咋也能賣個三五百的,不多,夠她用了。
賣了人參,溫馨去大街上逛了逛,買了一點廣味臘腸鹹魚啥的,下午去火車站買了一張最近發車的火車票,吃了一碗這邊的河粉,一到登車時間,溫馨就走了。
她這走得毫無留念,陸家那邊卻炸開了鍋。
早上王嫂她們追出來沒追到溫馨,大家又在彆墅區附近找了找,結果自然是沒找到,回到家後陸夫人給她丈夫陸懷民打了電話,沒過半個小時,陸懷民跟陸家長子陸正陽都回來了。
陸正陽比陸清清大五歲,現在已經大學畢業在家裡的企業實習了,他對溫馨這個妹妹的感官並不算太好,畢竟這疼愛了十幾年的妹妹說不是親生的就不是親生的了,這讓他有點接受無能。
也是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他才決定接受溫馨的,他還給她準備了禮物,是商場賣的最好的那個泰迪熊,那個熊原本他是準備在陸清清生日時送給她的。
現在溫馨這才剛到就走了,就因為清清好心說要教她學鋼琴,她不學,他媽媽看不過去說了她兩句?脾氣那麼大?陸正陽覺得,溫馨這個妹妹多少是有點不識抬舉了。
“她要走就走,還找她做什麼?”陸正陽一臉煩躁。
跟他相比,陸懷民有不同的看法。男人,就沒有一個不注重自己的血脈傳承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把溫馨接回來了。對於陸清清這個女兒,陸懷民也不打算放棄的。
陸清清這孩子雖然不是他親生的,但從小她就長得可愛嘴巴也甜,琴棋書畫樣樣都學得好,不止圈裡的那些貴夫人喜歡她,那些天子驕子們對她的印象也是非常好的。
留著她在家,等過幾年上了個好大學再出國鍍一層金回來再給她找個在事業上能幫助他們陸家的人家,也不枉他們陸家這麼多年對她的養育之恩。
溫馨雖然差了點,在普通人家長大,現在雖然又黑又瘦的,但長得好看啊,這幾年好好養一養,學一學規矩,到時候照樣能嫁個好人家,畢竟這年頭,看臉的男人可不少呢。
陸懷民的算盤打得好,現在溫馨一走,他的算盤算是落空了一半,陸正陽這話算是捅了馬蜂窩:“你瞎講什麼?那是你的親妹妹,她剛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真的出了個什麼事怎麼辦?”
陸懷民又看向陸夫人:“還有你,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對兩個孩子要一視同仁嗎?你把她跟清清安排在同一層做什麼?一層隻有一個主臥你不知道嗎?四層五層就沒有彆的好房間了?”
“要是你跟她一樣在外麵受了那麼多苦,回來還看到彆人這麼區彆對待你們,你會不會不舒服?趕緊重新安排,我去警察局一趟,讓警察幫忙找找。”
陸懷民站起身來,一雙精明銳利地眼神掃過縮在沙發角的陸清清,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朝外頭走。不一會兒就傳來了汽車發動的聲音,被訓了一頓的陸夫人撇撇嘴。
同床共枕二十來年了,陸懷民是什麼樣的人她能不知道?再說了,她準備這個房間也準備好幾天了,陸懷民又不是個死的,他怎麼能不知道她把那孩子安排在哪個房間?現在來說這些有什麼用?當初怎麼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