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慧文揉了揉自己的臉蛋:“我一直以為這種情況隻有電視劇裡才有,沒想到現實中也有。馨馨,你親生父母家真的很有錢嗎?”
溫馨點點頭:“有,住花園彆墅,然而有錢跟我也沒什麼關係,我從小就沒花過他們家一分錢。都這麼大了冒出來跟我說是我親爹親媽,要把我接回去,接回去又不好好對我。那個假的在我去的第一天就給我下馬威,我又不犯賤,做什麼上趕著找罪受。”
吳山彤跟朱慧文都是三觀正直的大好青年,聞言很是讚同:“對,咱們都十七八歲了,又不是小孩子了。這個時候認親爹親媽,那不是給自己找了對活祖宗嗎?啥都想管。像我爸我媽,就想管著我,大到我讀什麼學校,小到我夜裡有沒有起夜,煩得很。”
吳山彤點頭如搗蒜:“對對對,我媽也是,她就恨不得把我變小,時時刻刻裝進口袋裡她才放心。你那個什麼妹妹也不安好心,要是我是她,見到你都得羞愧死,哪裡還敢在你麵前炫耀。一點廉恥心都沒有”
十七八歲,正是叛逆不喜歡家長管教的時候,她們都還沒有經曆過社會的毒打,相對單純,性格也比較純真。
跟她們相處,溫馨覺得很開心。中午吃飯,帶隊老兵按照軍隊傳統讓她們在飯前唱支歌。70年代末到80年代出生的城市孩子,各個都會一些才藝,農村的孩子們也是從小唱著軍歌長大的。能來當兵的,性格都是比較外向的,說唱就唱,大家從《打靶歸來》、唱到《軍中綠花》。
柔美的聲音在車廂內回蕩,飄到隔壁男兵車廂,男兵們瞬間就激動了,唱歌的聲音更大了一些。女兵們聽到他們的嘶吼,紛紛笑了。
溫馨看著笑得肆意的女孩子們,也跟著笑了。
這都是青春的模樣啊。
火車上睡得不好,第三天早上,睡眼惺忪的她們下了車,上了來接她們的軍用卡車,車子搖搖晃晃的開走了。坐了兩天的火車的女孩子們又困又累,靠著車廂,抱著行李呼呼大睡,溫馨看她們這樣,也覺得累得很。
車子大概行駛了三個小時,溫馨他們終於到了部隊駐地了,從車上跳下來,列了隊站好,便有人來給她們分隊。她們這十幾個女孩子被打散被不同的連隊帶走了。
溫馨她們仨運氣好,還在同一個連隊,隻是不同宿舍。
溫馨跟吳山彤在一個宿舍,朱慧文被分到隔壁。
散了隊,吳山彤拉著溫馨得意地對朱慧文笑,朱慧文長唉短歎的。溫馨看不下去她那副耍寶的模樣:“就隔了一個宿舍,走兩步就能見到的,你做這幅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馬上就要天人永隔了呢。”
朱慧文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你不懂。”
溫馨確實不懂,畢竟剛去了宿舍,都還沒兩個小時呢,朱慧文就跟她們宿舍的人打成一團了,晚上吃飯都不跟溫馨她們去食堂了。
修整了一天,第二天一早,號角聲響起,溫馨睜開眼睛,快速起來穿上軍裝,宿舍裡十二個人一間,班長副班長是老兵,剩下的十個都是今年的新兵,來自全國各地。吳山彤就在溫馨的邊上,見溫馨起來,她也跟著起了。她有點認床昨晚一直沒怎麼睡。
吳山彤剛剛把衣服穿好,穿戴整齊的班長跟副班長便端著盆從外麵出來了。
“快起床,快起床。你們兩個起來的,拿著自己的洗漱用品到水房去洗漱。”
洗漱用品都是昨天領的,白色的毛巾跟黃色的搪瓷盆,溫馨跟吳山彤立馬端著盆往水房去。沒用幾分鐘,她們宿舍的人也陸陸續續來了,住她們隔壁的朱慧文也衝了進來,溫馨這邊剛洗好,她身子一擠一扭的就到了溫馨兩人身邊。
“你們怎麼起的那麼早,我昨晚睡得特彆香,要不是班長叫我,我估計我還得睡。”
吳山彤小聲地道:“我有點認床,沒怎麼睡。”
“我覺淺,起床鈴一叫就起來了。你快點洗啊,一會兒得做早操,做完了才能去吃飯。”溫馨提醒朱慧文,朱慧文臉上全是泡沫,隻能閉著眼點頭。
回到宿舍後,溫馨跟吳山彤一起往樓下操場去,她們班長已經等在那裡了。
二十分鐘後,所有新兵集合完畢,新兵第一天,各種狀況都有,有衣服沒穿整齊的,也有頭發沒紮好的,班長板著臉講了十多分鐘的紀律,終於開始了每日早操,圍著操場跑圈。
跑完後排著隊去食堂,在食堂正襟危坐地唱完飯錢一支歌開始吃早餐,吃完休息一會兒又開始體能訓練,中午吃了飯,下午又繼續訓,晚上吃了飯還要聽政治課。
一周下來,新兵們有個兵樣了,至少不再像第一天那樣集合稀稀拉拉、起床衣衫不整、站沒站像、坐沒坐相的了。
周日大家有半天假放,新兵們可以給家裡打電話寫信了。
溫馨寫了兩封信,一封給王老師抱平安,一封給鵬城的陸家寄去,裡麵放著從嘉安縣到鵬城所需要的車費。不多,滿打滿算下來一百左右,溫馨給得一點都不心疼。
同省的信件郵寄得還是比較快的,三天後,陸太太收到了這封信,今天恰好所有人都在家,拆開信,看到裡麵掉出來的錢,又看了裡麵的信,陸懷民把手裡的杯子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