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踹得用力,在力度的相互作用下,他踹出去的力道全部返還於他本身。魏良疼得臉都扭曲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滑落,他抱著腳站以金雞獨立的方式站在路邊站了好久,等疼痛過去了他才放下腳,可腳尖在接觸到地麵的那一刻,更疼了。
魏良緩了好久,才顫顫巍巍地往家裡走。沒走多遠就遇到了謝家的小兒子謝利來,謝利來一看他瘸著的腿就樂了:“魏良哥,你這是怎麼了?”
魏良臉色蒼白:“剛剛走路沒注意,踢到路邊的石頭了。”
謝利來哦哦了兩聲:“魏良哥你看你這臉都白了,我扶你去衛生所吧。”
魏良也覺得自己的腳指頭越來越疼了,他也想去衛生所看看,便點了頭。
村裡的衛生所裡隻有一個醫生,姓梁,他是十裡八村出了名的赤腳醫生,醫術還挺好,平時除了去鎮上的衛生站拿西藥外,他還會上山去找一些中藥。村裡看他太忙,給他配了個知青學徒。
謝利來扶著魏良來的時候梁醫生正在院子裡曬草藥,他的知青學徒在打掃衛生。
梁醫生拍拍手上的灰站起來,魏良坐在凳子上,佝僂著腰脫了鞋跟襪子,梁醫生看了他的腳一眼,道:“你這石頭踢得聽用力的啊,腳趾骨折了,我這裡看不了,你去鎮上看吧。”
要是彆的地方,像胳膊啊小腿的骨折了梁醫生還敢上手弄一弄,像腳指頭這麼小的部位,梁醫生還真沒弄過,也不敢下手。
魏良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謝利來的眼睛刷地一下子就亮了。
腳趾骨折了,這說明什麼?說明短期內,魏良沒有辦法開拖拉機了。而作為村裡唯二的會開拖拉機的人,他有機會上位了!還有什麼比著更加開心的嗎?
沒有了!
謝利來十分的熱情:“魏良哥,我送你去鎮上衛生站吧?”
謝利來的開心都掛在表麵上了,魏良用剛剛骨折了的腳指頭都能猜到他為什麼那麼開心。
但他有什麼辦法呢?去找他爸媽送他去衛生站?彆想了,他父母不挖苦他就算了,還會送他去?他兄弟更不用說了。
要是以前,他倒是能讓謝利來去溫家找溫家人來幫忙。但現在,魏良不想接受溫家的幫忙了,而且他就算讓謝利來去溫家那邊求救溫家也很大可能不會搭理他。
“那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魏良哥你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騎自行車。”謝利來蹦蹦跳跳地走了,沒一會兒就騎著自行車來了,跟梁醫生一起把魏良扶上車子後座後,謝利來騎著車子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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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溫馨下班回家就聽到了魏良受傷了的這個好消息,趙文英太喜歡看白眼狼受傷了,晚上煮飯的時候都多放了一把的大米,還割了一塊巴掌大小的臘肉來炒了一碗蘿卜乾。大家吃得滿嘴流油。
趙文英高興,溫馨也很開心,她實在是受不了魏良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了,於是她許久不用的倒黴符派上了用場,這還隻是開始而已,魏良倒黴的日子還在往後呢。
至於林婉清跟魏良的婚姻,溫馨覺得還是早點讓他們結婚的好,結婚後還是鎖死的比較好,就像上一世的羅奕跟溫如月那樣,省得出去禍害彆人。
至於結婚後林婉清還會不會做出上輩子的選擇溫馨就不知道了。但溫馨無比肯定的是,這一世若是林婉清還是決定要走,魏良的生命裡再也不會有一個像原主一樣的冤大頭幫他帶了孩子了。
溫馨倒是想看看,沒有了像原主這樣的冤大頭以後,他是怎麼把那對龍鳳胎養大的,又是怎麼在林婉清從國外回來以後賣慘說自己不容易的。
一想到那個畫麵,溫馨就迫不及待了。
魏良當晚打著石膏從鎮上衛生站被送了回來,謝利來早就餓得不行了,把他送回家就走了。魏家早就吃飯了,同樣沒有他的飯。
魏良以前是攢了不少錢的,但這大半年來為了討好林婉清,已經花出去不少錢了,剛剛在衛生站,無論謝利來怎麼暗示他都沒舍得去飯店買點吃的。現在他餓得心裡發慌。
他躺在床上,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了以前,以前他要是受傷了,無論多晚,溫馨總會給他帶吃的來,有時候是一碗炒飯,有時候是一塊餅子,有時候是一碗粥幾塊糕點,都是能填飽肚子的東西。
魏良望著窗外,眼底的期盼越發濃烈。
終於有人來了,她推開魏良的房間門,從身後拿出一個紅薯:“魏良,我聽說你受傷了,我一直等著你回來呢。知青點也沒什麼好吃的,你知道我也不會做飯,就給你帶了個烤紅薯,你不會嫌棄吧?”
來的人是林婉清。
魏良自然是嫌棄的,畢竟他才剛剛回憶完溫馨以前給他帶的那些好吃的,跟那些東西比起來,乾巴巴地紅薯能有多好吃?
魏良的嫌棄隻存在了一瞬,他立馬就在心裡唾棄了自己。這是心上人特地給他送來的東西啊,他怎麼能夠嫌棄呢?
“怎麼會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為了表示自己確實不嫌棄,魏良剝了烤紅薯的皮,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林婉清在昏暗的燈光下笑得十分羞澀溫婉。
兩人之間的氣氛又變得曖昧了起來。
“哢”地一聲引起了二人的注意,接著外頭響起了小孩子的笑聲跟拍巴掌的聲音。林婉清臉色一變,趕忙上前去開魏良的房間門,然而令她失望的是,那扇門被人從外麵鎖起來了,林婉清怎麼也打不開。
而林婉清沒有看見,在她的身後,躺在床上吃紅薯的魏良的眼睛裡異彩連連。
魏良自卑又敏感,林婉清對他若即若離的態度他又怎麼會沒有察覺呢?他之前一直想著隻要他對林婉清好,時間久了,林婉清總會嫁給他的。但現在有了讓她更加快速的嫁給自己的辦法,自己為什麼不將計就計呢?
魏良第一次感謝起自家大哥家的那個調皮得讓他恨不得打死的孩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