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2)

七零年代小美人 三春景 10544 字 9個月前

“又要回學校上學了...”於欣有點舍不得上班的生活了。

學工的期限是一個月,從一開始的生疏,到後來的遊刃有餘,凡是認真在廠子裡做事的,基本上都有了一些收獲,至少知道了工人們在廠子裡上班的真實狀況。

一開始的新奇之後,不少同學都陷入了倦怠期,不太喜歡上班了——廠子裡麵做工人,本來就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特彆是熟悉自己的操作之後,更是隻剩下枯燥乏味!

這還不同於學校裡,現在的學校也沒有太多規矩了,曠課遲到什麼的,不算什麼大事。工廠裡,不在崗位上也就算了,在崗位上肯定是要好好做事的...工廠就是這樣,一道程序連著一道程序,一個人手上出問題了,耽誤的是整個流程。

不過,等到學工到了最後,大家又有一點兒舍不得了。

今天是學工的倒數第二天,因為最後一天有很多雜事要做,根本不能真正工作。所以倒數第二天就是實際上正經工作的最後一天,這個時候大家不少人都有了‘眷戀’的程序。

光是毛思嘉就看到好幾個和廠子裡‘師傅’依依不舍的同學了,這讓毛思嘉想起了過去軍訓快結束時對教官的感情。平常或許覺得對方太嚴厲了,等到要離開的時候,心裡卻是很在意。

感情是相通的。

毛思嘉停好車,和於欣往車間那邊走,路上說說笑笑。

“回學校上課有什麼不好?之前你還覺得廠子裡工作很累的...”毛思嘉打趣於欣。

說話間,兩人又在去往不同車間的路上分手,毛思嘉蠻有乾勁地往巧克力車間去了。去到車間裡,看到陳師傅,先把包裡的一個筆記本拿了出來:“師傅,明天學工就結束了,這個送給您!”

就是一個紀念品。

這個時候送紀念品,筆記本是一個中規中矩,最為普遍的選擇——價錢適中,大家也都有需要,拿出去也挺像樣的。

毛思嘉還按照當下的流行,在筆記本的第一頁抄錄了一首偉人詩詞。

陳師傅一直是很嚴肅的樣子,這個時候收到這份禮物,先是一愣,然後眼尾也有了一些溫和。雖然說,離彆的時候贈紀念品是很常見的事情,但會做這種事的一般都是稍大一些的年輕人。毛思嘉這個年紀,如果不是麵對非常親密的朋友,就得是很細心的人才會想到這一點。

看看毛思嘉他們這一批學工少年就知道了,真正記得最後留物紀念的,不會有多少。

對於這群半大少年來說,一個月的時間實在是太短暫了,短暫到在生命之中留不下任何痕跡。至於在這個時候認識的人,就是過客而已,根本沒有留念的必要。

正是因為清楚這個年紀的孩子是怎麼想的,陳師傅才會覺得毛思嘉確實是一個很有心的孩子。語氣溫和道:“先去把包放好,最後一天工作也要做好。”

毛思嘉笑著點了點頭,就回去放包了,大概十來分鐘就回來了...除了放包之外,依舊將雪白的袖套、圍裙、帽子給裝備上。

毛思嘉一直是個有始有終的人,所以在最後一天的工作也非常認真。

不過她想認真工作,就偏有人要弄出一些事端來。

大概是快要午休的時候,巧克力車間外聚集了一些人,毛思嘉本來還在認真工作的。忽然有人過來,這些人都穿著藍色的乾部製服,胸口兜裡插著鋼筆,有的人手臂上還帶著袖章。

“毛思嘉同學,你出來一下。”其中一個年輕乾事擰著眉毛,本來聲音還比較大,然而視線掃過毛思嘉的臉,落到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上,最終還看到了小姑娘稚弱單薄的肩膀,語氣一下就弱了很多。

聲音很低,像是不想讓周圍的人聽到。

毛思嘉雖然有點疑惑,還是跟著走出了車間,去了走廊上。陳師傅不太放心,覺得應該有事,也跟了出來:“小薛,到底什麼事兒,還得找個學工的學生?”

‘小薛’就是那年輕乾事,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找毛思嘉同學了解了解情況。”

毛思嘉跟了出來,幾個板著臉的乾事這才問她:“毛思嘉同學,有人舉報,昨天倉庫丟的一包奶粉和一包糖是你偷偷拿走的,還說你把東西藏在了換衣間...有沒有這件事?”

先是茫然,然後是驚訝,最後毛思嘉才肯定地說:“沒有這回事,絕對沒有這回事!我從小連一根針都沒有拿過彆人的!”

看著毛思嘉堅決的眼神,還有行為舉止中顯露的一些特質,乾事們也覺得她不像是偷東西的人——這一看就是規規矩矩的女孩子!就算一時行差踏錯,做了錯事,也不可能有這麼好的心理素質,這個時候表現地這樣坦蕩。

但不能他們認為怎樣就怎樣,既然彆人舉報了,那就得查一查。

於是之前那個‘小薛’就對毛思嘉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毛思嘉同學和我們去你們車間的換衣間看看。”

毛思嘉並不在意這件事,就領著幾個‘藍製服’去了,一起來的不止有‘藍製服’,還有一些看熱鬨的工人——其實乾事們已經嘗試讓不相乾的人散開,各做各的工作,不要乾擾他們做事了,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法不責眾,在這個工人們都端鐵飯碗時代的工廠裡就更是這樣!

大家都愛看熱鬨,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人聚集了起來。大概這邊幾個車間,能從崗位上偷跑下來的都來了。

換衣間到了,毛思嘉領著人進去,指了指自己放東西的那一格...讓她更吃驚的是,就在他的餃子包下麵,放著兩包東西。這兩包東西就是倉庫丟的物料,因為包裝挺大的,比她的包還大呢!

有點尷尬啊...

看到大家懷疑的目光,毛思嘉眨了眨眼睛——不慌,穩住!

一瞬間的慌張之後,毛思嘉穩住地很快。認真地抿了抿嘴:“這件事和我沒關係,我是無辜的。”

為了增強說服力,毛思嘉舉例:“車間的換衣間並不鎖門,我的東西也沒有收在櫃子裡,這種事情佷容易吧。”

換衣間確實有上鎖的櫃子,但那屬於廠子裡有資曆有地位的員工,毛思嘉這種來學工的學生肯定是沒有這種待遇的。

毛思嘉這個話也沒錯,幾個乾部有點遲疑。說實在的,從有人舉報,再到丟失的物料這麼容易被找到,這件事就顯得很蹊蹺,很耐人尋味了。幾個‘藍製服’商量了一下,準備這件事再調查調查...

然而圍觀的人群裡,幾個毛思嘉很眼熟的人鑽了出來。

“薛乾事,這都人贓並獲了,還包庇毛思嘉?昨天為了找這些東西,好多人都忙翻了天了!”說話的女生話是對‘小薛’說的,但眼睛卻一錯不錯地盯著毛思嘉。

毛思嘉:好叭,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幾個女生就是好幾天前毛思嘉在廢棄活動室遇到的那幾個人,還在背後說她壞話來著。本來毛思嘉都快要徹底忘記這件事了,這個時候又響了起來。

這個時候圍觀的職工也討論熱烈起來,顯然有不少人簡單粗暴地覺得這件事確實是毛思嘉做的,確鑿無疑了...這也是這個時代的人比較淳樸,職場鬥爭什麼的,除開一小撮的爾虞我詐,普通單位的心機算計都非常簡單,大家也沒有條件訓練出這方麵的見識。

幾十年後的孩子們就不這樣了,大家至少看過宮鬥劇...

“哎...”毛思嘉歎了一口氣,盯著說話的女生,好一會兒,弄地對方都瑟縮了起來...到底是心虛了。

毛思嘉卻隻是解釋:“人贓並獲不是這麼說的,當場抓住才叫人贓並獲。好比小偷偷了一個錢包,總不能事後從一路人身上搜出一樣的錢包,就說這是‘人贓並獲吧?”

頓了頓,毛思嘉表情有點兒狡猾:“我這樣的,叫做栽贓嫁禍!”

說話的女生被噎得不善,旁邊一刷子頭女生當即出頭道:“你憑什麼這麼說?東西都在你這裡找到了,你彆抵賴了!誰會栽贓嫁禍你啊!你說是彆人栽贓就是栽贓嗎?誰會有那麼壞的心眼兒?”

毛思嘉笑笑:“這就要問做這件事的人了。”

毛思嘉也不想再分辯什麼了,直接看向幾個‘藍製服’:“幾位乾事,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我雖然不知道該怎麼證明糖和奶粉是怎麼到我這裡的,但是我可以證明這些不是我弄出來的——奶粉和糖是昨天下午丟失的,昨天下午我一直在工作,中間隻因為上廁所離開了車間一次,當時還和車間裡的人同行。”

確實,證明這些東西是今天有人放到自己這裡的,這很難,這個時候也很難和大家解釋有罪推定、無罪推定、誰判定誰舉證這類概念。相較而言,證明昨天不是毛思嘉把東西從倉庫弄出來,卻是一件佷容易的事情。

毛思嘉平常工作就不是偷懶耍滑的人,該怎麼乾就怎麼乾。雖然也會在工作間隙休息,但那都是正常的。不存在曠工、醫務室泡病號、廁所裡磨洋工、各車間到處串門之類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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