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2 / 2)

不過這個休息是很短暫的,他們定的賓館是民族飯店,位於西長安街繁華地區,總之離□□不會遠。這個時候又沒有堵車,肯定是說到就到了。

到了民族飯店,毛思嘉和江燕子拿著四個青年的護照以及自己的工作證件去前台開房間——其實都是提前預定好的。

民族飯店放到這個時候真的是很厲害的賓館了,飯店的建築本身就是建國十周年獻禮的十大建築之一,一經建成就在北京人民心裡排上了號。這座賓館有五百八十間客房,八層樓高,規模確實不算小(這個時候的北京,或者說全國,這樣高的建築已經算是很高了)。

事實上,這個時候有所謂‘外事賓館’的說法。顧名思義,就是接待外賓的賓館——雖然有釣魚台國賓館,但釣魚台國賓館的級彆擺在那裡,確實不是來個人就能用的。

稱得上外事賓館,常常有接待外賓任務的賓館其實就那麼幾所!比如北京飯店、前門飯店、民族飯店等等...旅遊公司的消費水平高,客人一般都是直接安排到這些賓館。

說實在的,毛思嘉對這個時候的高級賓館也是很好奇的,畢竟她也沒有來這裡的經曆。

晚上安排好了四位遊客的住房,毛思嘉他們總算能夠好好休息了。至於晚上遊客有什麼突然需求,那是賓館的事了,毛思嘉等人是不管的。就算管,也不是毛思嘉和江燕子的事,隻能是司機肖師傅過去看看。

“放心吧,不會叫我們的。”江燕子見毛思嘉有點兒擔心,給她說明了情況。

原來這個時候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事情發生...主要就是外國人對中方服務人員‘耍流氓’,賓館做客房服務的人基本都是男性。相對應的,餐廳等區域用的服務生就是以女孩子為主了。

毛思嘉她們這些導遊也是女性,本來上級就禁止她們晚上接觸外國遊客,這個時候她們可以理所當然地睡太平覺。

毛思嘉這才真的放心,轉身去找旅行提包裡的換洗衣物。回頭問燕子姐:“燕子姐,你要先洗澡嗎?”

江燕子擺了擺手,似乎是要出去一趟的樣子:“我去找熟人辦個事兒,你先洗吧!”

她是常常出入北京各大飯店的,有個把熟人並不奇怪。毛思嘉也就不再推辭,抱著衣裳進了浴室。

單間浴室,上次使用還是上輩子的事了。

他們跟著遊客一起入住民族飯店,雖然他們開的房間是最普通的,但隻要是這些高級飯店的房間,總歸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但說實在的,除了有單獨的浴室,毛思嘉也沒覺得這高級飯店的房間哪裡好。陳設什麼的很簡單,地上鋪的是地毯,但看得出來很舊了,保養的也很差——後來她才知道,民族飯店連吸塵器都沒有,清理地毯隻能用普通工具。長期‘摧殘’下,地毯的狀態能好才怪!

也不是民族飯店不知道吸塵器好用,隻是吸塵器也是要錢的。這個時候北京各大飯店看著光鮮亮麗,是北京老百姓憧憬的地方,但實際上也不好過!申請經費什麼的,可不容易!

準確的說,改革開放以前,國家缺錢,哪裡申請經費都不容易。

浴室裡的情況也很一般,甚至比不上幾十年後的快捷酒店。不過有一點毛思嘉還是覺得很好的,那就是打掃很用心,看起來很乾淨。她用浴盆洗了個澡,水溫不夠高,但現在是夏天,也無所謂了。

嗯...這些大飯店供水情況向來如此,夏天還好,冬天這樣才是麻煩。

毛思嘉擦著頭發出來,江燕子還沒有回來。擦頭發的時候她隨手撥弄了兩下房間裡唯一的娛樂設施,一台收音機...然而聲音則彆嘈雜,毛思嘉調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調出一個能聽的頻道。

江燕子回房間的時候就看到毛思嘉在和收音機較勁,笑了起來:“彆弄了,估計是壞了。”

“怎麼不修一修啊!”毛思嘉有點兒不解。她是知道的,這個時候各個大酒店會購進一些電視機,雖然數量很少,隻有極少數重要房間才有。她是不指望見識那個了,但普通房間的收音機她還是想聽聽的。

“多少年前的老貨了?五九年民族飯店建成,當時用的就是一些老式收音機。現在又是十多年,這些收音機都老化嚴重...想修,恐怕這些收音機已經停產,更換零件都找不到了。”江燕子是很了解這些情況的。

毛思嘉很想說換新的不就得了?一台國產收音機從大幾十塊道一百多塊不等,對於普通人來說挺貴的,可對於這麼大個飯店,又算得了什麼呢?但是仔細想想,她又不說話了。

一葉知秋,估計有問題的收音機不止一台兩台,真要更換,至少是上萬塊。雖然她覺得上萬塊對這麼大個飯店依舊不算什麼,但真實地接觸這個時候的大飯店之後,她已經不能理所當然地說出這樣的話。

毛思嘉關了收音機,坐到一邊去擦頭發。江燕子則收拾收拾東西,去洗澡了,浴室裡傳來一些水聲。

與此同時,法國來的青年們正在抱怨房間的條件不太好。

“算了,愛麗,至少這裡挺乾淨的。我聽說薇薇安他們前年去的非洲,那才是災難!”克裡斯蒂娜安慰朋友。

另外一姑娘翻了個白眼:“非洲不是在打仗?去非洲乾什麼?”

克裡斯蒂娜解釋:“也有一些沒有發生戰爭的國家...她們是去調查饑饉情況的,你知道的,她加入了那個小團體,是反饑饉的。”

愛麗‘哦哦’了幾聲,整個人在床上打了個滾兒,然後側臉麵對克裡斯蒂娜的方向:“唔...雖然這個國家現階段過著清貧的生活,但我覺得這裡挺有希望的...我是說,你看看他們井然有序又吃苦耐勞的樣子。”

克裡斯蒂娜和她都是認真學習的好學生,看待問題或許有學生式的幼稚,卻是不會缺少自己獨立的觀點的。

“我也同意...另外,中國人也不像薇薇安他們說的那樣。你知道的,他們中有人是來過中國的。”克裡斯蒂娜想起了毛思嘉。

“哈!你是在說‘毛’是嗎?”愛麗笑了起來:“說起來真的很神奇,她和很多人都不一樣呢。”

毛思嘉身處其中沒有感覺,她身邊的人也差不多。但是在此時的‘局外人’來看,卻是很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不同。這種不同很微妙,更像是一種氣質,她從根本上就沒有此時中國人的那種‘拘謹’。

不安、拘謹、約束這些感覺就和其他感覺一樣是會傳染的,麵對外國人,國人多多少少會有這些情緒。作為外國人,是能察覺到,並自身也受其影響的——就像幾十年後的中國人出國,去到一些相對排外的國家,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拘謹,從而跟著拘謹起來一樣。

但是和毛思嘉相處的時候,他們顯然沒有感受到這些...就好像是在和一個一直生活在國外的亞裔少女聊天一樣。很多時候她們甚至覺得毛思嘉比他們更有國際視野,雖然他們並沒有聊國際話題。

“‘毛’讓我有了交朋友的衝動,要是能和她交朋友就好了...有一個中國朋友,回巴黎之後和薇薇安他們說這件事,多酷啊!”克裡斯蒂娜就和這個時候大多數法國青年一樣,有著濃重的好奇心,並不缺乏嘗試新鮮事物的勇氣。

“這件事很難的,對於‘毛’來說,和我們交流更多隻是工作而已。”愛麗一點兒情麵不留戳破了克裡斯蒂娜的幻想。對於毛思嘉一路上各種公事公辦,她是能夠察覺到的。

不過毛思嘉做這些事的時候往往很有禮貌,並不會讓人覺得受到了冒犯。

“嗚哇!彆那麼直接嘛!還是要試一試的...說起來你覺得‘毛’多大了?年齡很小的樣子,不會是童工吧?社會主義國家應該沒有這種壓榨勞動力的事吧...”克裡斯蒂娜把自己的枕頭砸向好友。

愛麗接住了枕頭,坐起了身:“應該不是,你知道的,亞裔總是看起來很小。我小時候生活的那個街區就有幾戶亞裔,有的時候真的很難看出他們的年齡,非常具有迷惑性。”

雖然一天的行程真的很累,但年輕人恢複快,飯店裡吃了點兒東西,又洗了個澡,這個時候已經恢複了活力。特彆是現在身處異國他鄉,還是一個具有相當傳奇性的國度,精神已經自動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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