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寧清木華後兩人都各行其路,好像誰也不認識誰。
之前葉維清對此頗有怨言。今天卻沒有如此。
與秦瑟分開很遠後,他看著遠去的嬌俏背影,腳步微轉,並沒趕緊去學校,而是來到旁邊一個沒人的小路上,撥通電話。
“老大。”葉維清脊背挺直地立在路邊,仰頭看著空中漂浮的輕薄白雲,緩緩說:“我拜托你個事兒。”
然後把剛剛弄到的王嬸妹妹的家政公司電話給了方湛廷。
方湛廷一一應下。
掛斷電話後。
葉維清麵色如常地繼續往前走,去了學校。
方湛廷這邊卻是一臉凝重。
“老四找你什麼事兒?”溫謙就在他身邊,隨口問。
學校上學的時間比較早。
這時候葉維清趕去學校了,溫謙上班卻還不到時候。反正方老大這時候沒走,他就賴在了老大這邊玩。
現在屋裡隻他們兩個人在。
方湛廷沉吟道:“老四說,讓我打這個電話,找這個家政公司的老板,問問她的死對頭家政公司是哪一家。然後要來死對頭的電話後,打電話過去,走常規程序找一個符合條件的保姆。送到葉立柏那裡。”
葉維清說,可以用他的名義去找這個家政公司的老板,不然的話對方不一定說出來她的對頭公司是哪一家。
另外,也可以用他的名義去把這個保姆送到葉立柏那裡。
畢竟是忽然而至的保姆,沒有個來由的話,葉立柏不會收下的。
溫謙覺得有些意外:“老四什麼時候這麼關心他爸了?”
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勁:“他有沒有說,現在給你的這個號碼是誰的?”
方湛廷:“他隻說是她媳婦兒那邊的人,具體沒提。”
這話讓溫謙不由得陷入沉思。
找保姆,還非要找個死對頭公司的,可見是不想讓自己這邊的人受牽連。
這事兒恐怕沒那麼簡單。
溫謙神色凝重:“老四找保姆的要求是?”
“要求不高。”方湛廷慢慢地說:“就七個字,年輕漂亮,不安分。”
這話讓溫謙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他就不怕鬨出事來?”
一個是不安分的漂亮女人。
一個是有肯能見色起意手握重權的 男人。而且這個男人身邊唯一的女人已經毀容住院,不在他身邊。
久曠之下,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
“頂多小打小鬨,鬨不出來什麼大事的。”方湛廷苦笑:“當年葉楓為什麼能回葉家,你知道嗎?”
這件事情,幾個兄弟都不清楚。
誰也不敢在葉維清跟前提。
溫謙其實好奇很久了,這時候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悄摸摸湊過來:“葉立柏怎麼說服老爺子的?”
方湛廷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
“我去啊!”饒是溫謙那麼冷靜的人,聽到這個消息後也大吃一驚:“他居然,居然肯結紮?”
“你小點聲。”方湛廷點燃根煙,眉心輕輕擰起。
屋裡一時靜寂到了極點。
許久後,方湛廷緩緩道:“老爺子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葉立柏做出那種事情,老爺子怎麼肯輕易饒了他?更何況還要塞個外麵的兒子進來。”
溫謙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葉老爺子做事一向很有遠見。
恐怕老人家發現了自家兒子不檢點,所以直接讓兒子結紮了,以絕後患。
隻是想到今天葉維清的做法後,溫謙還是覺得不解。
老四做這樣的安排實在有點繞圈子,而且麻煩。
他問:“老四為什麼不直接找個熟悉點的家政公司就算了?非得繞這麼個圈子找這家。”
不過是個家政公司而已。
犯得著麼。
“這你就不懂了。”方湛廷抬指敲著桌麵:“老四做事兒一向彎彎繞繞特彆多。他這是不想他爸有所懷疑,所以找了個和咱們沒什麼關係的公司。”
這麼一說,溫謙想想也是。
畢竟都是大院兒裡的,除了q-one的事情之外,他們哥兒幾個和哪些公司的什麼人熟悉,葉立柏幾乎都知道。
如果從他們這邊找人找公司的話,恐怕沒幾分鐘就能會被葉立柏懷疑彆有用心。
反而找個沒有任何關係的公司好一點。
這樣的話,葉立柏頂多以為他是臨時起意,不會想太多。
不過溫謙有一事兒不太明白:“老四這樣設計的話,到時候那保姆和他爸如果真的有了什麼,他怎麼辦?”
雖然不會有孩子,可是其他事情就難說了。
“怎麼辦?”方湛廷微笑:“該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溫謙暗自一驚:“可是……”
“沒什麼可是。”方湛廷手撐在椅子扶手上,慢慢起身:“你以為老四為什麼在商場上所向披靡,沒什麼人能鬥得過他?除了運氣和心智之外,還得有一個字。”
狠。
夠狠才能無懼,才能無敵。
溫謙聽了這話後,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心底深處升起了濃濃的擔憂。
“老四這是怎麼了。”溫謙倚靠在桌邊,輕聲說:“小時候他拳頭硬是硬,好歹容易心軟。現在卻……”
冷心冷血。
除了那幾個他特彆在乎的人之外,他好似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了。
“你是不知道那姓陸的女人怎麼一天天精神折磨他媽媽,所以才這麼問。”方湛廷淡淡笑著,眸底深處亦是浮現憂慮:“他那時候看著謝阿姨一天天地更加憔悴和病弱。他想救,卻根本救不了。那種深深的無力感,是我們想象不到的。”
那時候溫謙不大,所以對那些事情記得不清楚,也關注不多。
方湛廷本就心智早熟,加上年歲大一些,所以在悄悄關注著葉維清那邊。
兄弟裡沒人比他更能了解,老四是怎麼也步步走到這個田地的。也沒人比他更清楚,老四現在極其需要有人拉他一把。
拉得住,老四就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孩子。
拉不住,老四往後會墮到什麼地步,誰也不知道。
他太有才華,也太孤傲。
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沒有誰能撬開他的心。
這時候溫謙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四弟妹那邊知道這件事嗎?”
方湛廷沉默了會兒,說:“應該不知道。”
老四連從商和名下品牌的事情都不敢告訴她,今天做出這種出格決定的事情又怎麼可能讓她知道。
溫謙連連歎氣:“老四真護著她。”
“可不。”方湛廷點了根煙:“畢竟是妻奴啊。”
溫謙:“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