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過後, 就要到考試時候了。
在學校時候,秦瑟除去吃飯時間外, 都忙碌地來往於教室和圖書館之間, 幾乎沒有回到宿舍機會。
袁梓晴原本是很少去自習室。眼看著要考試了,也緊張起來, 經常跟著她一同複習。
葉維清最近忙著夏季新款事情。在學校期間基本上就會把功課處理完, 所以時常跟著她們一起進出。
久而久之。
雖然秦瑟和葉維清在學校裡表現得和普通老鄉似,沒有任何過火舉動。但袁梓晴依然深深覺得,自己這個電燈泡太光亮了些。
這天複習累了,又剛好到了宿舍交水電費時間。她索性提前離場,留給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機會。
路上袁梓晴看了眼手機,發現一兩個小時前,胡佳發了個消息給她。
胡佳:今天需要交多少電費你和我說一下哈, 我看看這個月我要交多少。
袁梓晴被她這話弄得莫名其妙。
以前不都商量好了嗎?怎麼突然又問這個。
結果舍管阿姨告訴她, 這個月不算水費話, 電費就有四百六十一塊錢。
“不會吧。”袁梓晴不敢置信地說:“我們宿舍以前都是幾十塊。怎麼突然漲了那麼多。”
她和秦瑟不住校。平時也就胡佳和沈芳宜開開燈,偶爾洗個澡什麼用些電。要不了那麼多錢。
基本上大概是七八十塊錢左右吧。
誰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
雖然家裡很有錢,但是袁梓晴也不可能把父母給錢隨隨便便浪費掉。平白無故多了那麼多電費, 她總得問個清楚明白。
“好像是你們寢室宿舍長原因。”
舍管阿姨知道她們宿舍情況,曉得平時水電費基本上都是袁梓晴和秦瑟這兩個走讀生在交,就把自己知道告訴了袁梓晴:
“我好幾次晚上去關樓道裡陽台門時候, 聽見你們宿舍那個姓胡小姑娘勸你們宿舍長, 說你倆不在, 最好彆開空調。你們宿舍長不聽, 說天太冷了。”
舍管阿姨說著,往四周看了看,確認沒有旁人在,又小聲道:“姓胡小姑娘說,她們兩個這樣用電多了不少,電費就多交一點。你們宿舍長說不用,說你倆有錢。”
這最後一句‘你倆’,分明說是袁梓晴和秦瑟。
袁梓晴臉色不太好看。
如果沈芳宜用電沒有超出太多話,她體諒舍友家庭條件不好,寧願多交一點。
這個月,她和秦瑟在宿舍時間不多。就算開了空調,滿打滿算也頂天四五十塊錢。
現在這麼小屋子一個月四百多電費,那空調相當於每個晚上基本上是通宵開著了。
這就有點欺人太甚感覺。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我可以花一千塊錢請你吃一頓飯,但是,你欠我一百塊錢必須還。
“我是看不慣你們舍長做法所以多嘴說一句。”舍管阿姨道:“不過,這事兒我是沒辦法管。”
宿舍內部需要協商事情,她作為管理員阿姨,是沒有這個職權。
袁梓晴了然,點點頭:“謝謝阿姨。這事兒我們自己處理。不會把您牽扯進來。”
她隻是性子冷淡,不太摻和進繁瑣事情而已。
其實,她平時跟家裡人出入各種宴會,和人交往各種基本準則,她都明白,也都理解。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
秦瑟想起來今天是交電費日子,打電話過來:“這個月咱倆多少?”
因為是袁梓晴提出來,她們兩個多交點,沈芳宜和胡佳少交點。所以一直都是袁梓晴來提前交上。
而後袁梓晴問胡佳和沈芳宜各要十塊錢後,其餘平攤下來,秦瑟要給多少,直接給袁梓晴。
袁梓晴說:“你給我三十吧。”
之前半年時間裡,除去剛開始軍訓時候,秦瑟和袁梓晴每天都開空調每天都洗澡,那個月電費好幾百之外,其他時候每個月都是幾十塊錢。三十這個數算是正常水平。
秦瑟沒有多想,應了一聲直接轉賬給她。
袁梓晴來到宿舍時候,正好看到沈芳宜在對著鏡子仔細地化妝。
化妝品是盧美英送。
那時候沈芳宜在何家宴會上遭到了不公平待遇,除去韓太太給賠禮外,盧美英還送了一套化妝品給沈芳宜。
那是盧美英前段時間去法國帶回來。是在國內買不到高檔品牌。
沈芳宜愛不釋手,最近時常拿出來用一下。
如果是以前,袁梓晴倒也不覺得沈芳宜這樣做有什麼奇怪。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沈芳宜和她同齡,都是花季少女。她自己本身就很愛美,同學愛美也很正常。
但是想到舍管阿姨說,沈芳宜做那些事兒,袁梓晴心裡就莫名地窩著一團火。
這時候胡佳也在宿舍。
袁梓晴不打算把胡佳牽扯進來,關上門直截了當問沈芳宜:“這個月電費四百多。不知道你是不是開空調了?”
胡佳趕緊站起來:“我……”
她想說她要多分擔點。
結果還沒開坑就被袁梓晴打斷了。
“沒你事兒!”袁梓晴朝胡佳搖搖頭:“你做你作業去。”
胡佳坐立不安欲言又止。
袁梓晴冷聲問沈芳宜:“你是不是每天都通宵開?”
看對方不回答,袁梓晴火了,推了沈芳宜一下:“哎,問你呢!”
沈芳宜正在畫眼線。
這麼被突如其來一推,眼線直接歪到了太陽穴。
沈芳宜猛地把眼線筆拍到桌上:“你們弄來空調不就是開?而且,你們平時也在屋子裡。宿舍冷時候開一下,等你們來了後不也就沒那麼冷了?怎麼說得好像隻有我沾光似。”
她到底是沒有把胡佳拖下水。
畢竟胡佳家裡條件也不好。
這事是她打頭,她還不至於非要一個經濟困難同學來幫忙承擔責任。
袁梓晴正要懟了沈芳宜剛剛那句。
沈芳宜卻是又繼續道:“就算是開了又怎麼樣。我被你們那些人在那麼多人地方奚落夠了,我覺得難受。晚上開會兒緩一緩就不行了?”
“這不是理由。”袁梓晴是真生氣了,麵如含霜地說:“你在宴席上遇到那種事情,我很抱歉。可那也隻是前幾天剛發生事情。但是,電費那麼多,是空調已經開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不是最近才開始。”
“秦瑟老公不是很有錢嗎?”沈芳宜嗬地笑了聲:“她老公隨便指甲縫兒裡漏一點,都夠交一百年電費了。又何必計較這一個月事情。”
胡佳茫然:“什麼老公?秦瑟什麼時候結婚?”
袁梓晴擰眉:“沈芳宜,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刻薄了。”
“我刻薄?”沈芳宜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宴會那天你們那些有錢人汙蔑我時候,你怎麼不說她們刻薄!”
那天事情是她心裡一個傷。
為了記住這個傷痛,即使何家派了司機去送她,她都拒絕了。最後硬是一步步花了幾個小時,從郊野彆墅步行走到了城區附近,找到公交車站坐車回校。
每每想到那天,她都感覺到深切屈辱和不甘。
袁梓晴冷冷地看著眼前沈舍長。
她實在搞不懂,沈芳宜為什麼要把自己置於這樣境地。又為什麼把自己弄成這副嘴臉。
袁梓晴原本也不是和人多麼熱絡性子,被沈芳宜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懟著,她也來了氣。
“秦瑟他們怎麼樣,是他們事情,與你沒關係!”袁梓晴把水電費單子拍在桌上:“這電費我交了,彆和秦瑟提起來。但是,隻此一次。再超出來話,你自己想辦法。”
沈芳宜知道,袁梓晴之所以說不要告訴秦瑟,主要是怕她在秦瑟跟前也鬨得沒臉。
但是,想到那天郎才女貌甜蜜情形,她還是忍不住懟了過去:“和秦瑟說又怎麼了?我不怕。你怕嗎?怕她覺得你小氣?”
袁梓晴氣得手都抖了。
她直接奪門而出,半分鐘也不願意在這裡多待。
剛走出宿舍門不久,袁梓晴收到了微信轉賬消息。
是胡佳轉給她兩百塊錢。
她知道這是胡佳做家教一個禮拜工資,也是胡佳自己賺來生活費。A大課程又多又緊,胡佳還擠出來時間接了個家教兼職,很不容易。
袁梓晴壓根沒打算收下,隻回了句:不關你事。你不用管。
就鎖了屏幕不再看手機。
袁梓晴走後。
沈芳宜做著習題,頭也不抬地說:“秦瑟和葉維清訂婚事情,你彆對外說。”
現在屋子裡就兩個人。
胡佳知道這是在和她講話,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對外亂說。你也知道我不是個大嘴巴人。”
不過——
胡佳不解,胳膊搭在椅背上扭過身子問沈芳宜:“這是好事兒啊,為什麼不能和彆人提起來。”
“不然呢?”沈芳宜語氣淡淡:“秦瑟已經夠出風頭了。難道還要在她‘秦女王’名頭上,再多加一個‘葉皇後’美名?”
胡佳愣了愣。
她想起來剛才袁梓晴質問沈芳宜那一句來:你怎麼變得那麼刻薄了。
胡佳轉過身低下頭,一個字兒都沒再多說。
她拿著手機猛戳屏幕。
胡佳:女王大人!你居然隱婚不告訴我!身為舍友,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彌補一下我受傷心?
不一會兒消息回了過來。
秦瑟:我們隻是訂婚而已,還不到結婚地步。結婚時候肯定請你啊。
秦瑟:前段時間我去過一個法國餐廳,很不錯,做東西味道非常好。周末帶你去!
胡佳:我是中國胃,吃不了那些洋玩意兒。中午一起在食堂吃午飯,你給我加個雞腿!
秦瑟:一個怎麼夠。你胡大人最起碼得仨。
胡佳:就這麼說定了!
消息發完,胡佳把手機丟進口袋,開始猛戰習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