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宜剛剛進入大學的時候,雖然脾氣怪了點,但是人還是很好的。
如果沈芳宜沒有走歪路,秦瑟和袁梓晴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都會伸手幫一幫她。
可是走歪了就沒辦法了。
她們幾個人本身就是立身很正的,所以和那些走歪路的不是同一個道上的。
對她們來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句話實打實的,很貼近現實。
秦瑟聽了袁梓晴的話後,好歹是放下了一路上都在拿著的書本,抬頭和袁梓晴說:“沈芳宜的事情,我以後不會再管。梓晴你以後不用和我提她了。”
沈芳宜和林凱之間的恩恩怨怨,她不想理會。如果和她沒關係,她甚至可以裝作看不見。
但是,裴樂樂現在是她的朋友。
但凡深深地傷害了她朋友的人,她是絕對絕對不會去原諒的。
秦瑟甚至是連聽到沈芳宜的名字都覺得煩躁。
可是事不湊巧。
秦瑟剛剛說完這句話,就聽袁梓晴喃喃說了句:“我去哦,真是不能背後說人,講什麼就來什麼。瑟瑟啊,咱們要不就換一個食堂吧?”
聽了她這句話後,秦瑟順著她的目光抬眼看過去。
然後就看到了正朝著她們兩人匆匆而來的沈芳宜。
袁梓晴拉著秦瑟要往另一邊去。
秦瑟卻是搖了搖頭,製止了她的動作。
“等等看吧,”秦瑟說:“瞧瞧她找我們想做什麼。順便和她說一聲,表明態度。”
袁梓晴明白,秦瑟口中所謂的表明態度是怎麼一回事,於是遲疑了下,最終沒有硬拉著秦瑟往旁邊去,而是退後兩步,等著沈芳宜過啦。
明眼人都能瞧出,沈芳宜此刻死死盯著的,是秦瑟,而不是袁梓晴。
所以這件事的決定權在秦瑟手中。
秦瑟環顧四周,見周圍的同學們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吃飯,周圍人聲嘈雜的好不熱鬨。
她就退出了食堂去,走到了外麵的大樹下,靜靜等著。
袁梓晴則在她身後半米遠的位置站定。
雖然秦瑟是出了名的厲害。
可是袁梓晴比秦瑟年長一歲,總覺得自己作為姐姐,有必要守護好瑟瑟,免得瑟瑟被人欺負了去。
袁梓晴擼好了袖子的時候,沈芳宜就也走到了兩人的身邊。
因為走得太快,她的鼻尖冒出了汗珠。
不知怎的。
明明現在是六月初的天,已經熱得很了,她的臉色卻有些白的不正常。就好似久病的病人似的,看上去有些病態。
眼看著沈芳宜走近了,秦瑟略後退一步,警惕地問道:“你找我什麼事情?”
沈芳宜轉眼去看袁梓晴。
袁梓晴抱臂而立,笑眯眯道:“我和瑟瑟是一起的。瑟瑟站在這兒聽著,我也要聽著。你說,你說,就當我不存在就行。”
沈芳宜指了袁梓晴,與秦瑟道:“你就這麼慣著她的?”
“是啊。”秦瑟微笑著點頭應了:“不光是梓晴。就算是胡佳在,裴樂樂在,我也都這麼慣著她們。”
她回頭看了袁梓晴一眼,與沈芳宜道:“梓晴是我朋友。她自然可以在這裡好好待著。你快點說吧。不說的話,我就和梓晴吃飯去了。”
說著話的功夫,秦瑟抬腳就做出了要走的姿態。
沈芳宜一把將她攔住。
“等等!”沈芳宜說:“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需要我幫助?你居然要向我求助?”秦瑟收回腳步,奇怪地上下打量著她:“我不覺得我們倆已經熟到了這個地步。”
沈芳宜忽然有些暴躁起來。
“我們好歹也是舍友,相識一場。”她來回踱著步子,有點神經質地撓著頭發:“林凱不見了。我找不到他。他退學了,不在家裡,也不在學校。我找不到他!”
沈芳宜忽地扭頭看向秦瑟:“你是他老鄉,是岍市人!你一定可以找到他!”
秦瑟攤攤手:“抱歉,無能為力。”
“可是我懷孕了!”沈芳宜忽地咬牙切齒起來:“我懷孕了,你知道不知道!”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饒是秦瑟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聽了這個消息後也不由得錯愕退了兩步。
“懷孕?”秦瑟:“你怎麼……”
“我也不知道!我明明做了措施的!”沈芳宜的聲音開始有點拔高。
秦瑟思量了下,“你打算怎麼處理。找到他,然後結婚?”
“結婚?就他那德性也配?”沈芳宜冷笑著:“我一定要讓他陪我把孩子打了!然後——”
後麵的話,沈芳宜頓住沒說。
不過秦瑟和袁梓晴已經猜到了她想做什麼。
打掉孩子,然後以此為要挾,讓林家給她一大筆錢。
這樣的沈芳宜,物質到令人害怕。
就算是一個懷孕的事情,也要被她計較成了這個樣子。
“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幫忙的,也沒辦法幫忙。”秦瑟道。
“你!”沈芳宜目露凶光。
隻不過她因為懷孕而身體虛弱,臉上帶著不正常的蒼白,看上去倒是有點嚇人。
秦瑟沒有搭理沈芳宜,隻繼續道:“懷孕不是小事。如果是我遇到了這種事情,我會去找我的媽媽,和她講明這一切,讓她幫忙想辦法處理。”
“你不是我!你體會不到我的難處!”沈芳宜尖叫道:“我家裡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我能指望我家裡人??我如果可以指望他們的話,我還用得著這麼提心吊膽的嗎!”
秦瑟蹙眉,冷冷地看著她。
袁梓晴不像秦瑟這樣沉得住氣。
她看到沈芳宜這樣尖叫大喊的樣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再看沈芳宜手舞足蹈地好像要衝著秦瑟撲過去了,袁梓晴抬手就推了沈芳宜一把。
“你發什麼瘋呢!”袁梓晴怒道:“瑟瑟做了什麼啊,被你這個狗皮膏藥給黏上。告訴你!你就算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瑟瑟也沒有非要幫你的必要!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秦瑟見袁梓晴生氣的很,怕她在這種情況下和沈芳宜起衝突再鬨出事兒來,忙拉著袁梓晴離開。
沈芳宜跑上來攔她們。
秦瑟一掌拍開了沈芳宜伸出的攔阻的手臂。
“你或許不知道,我會點功夫。”秦瑟說:“如果你繼續攔下去的話,我保不準會不會不小心把你打倒了。”
袁梓晴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偶爾靈感突發的時候會很細心。
聽了秦瑟的話後,她突然明白了秦瑟的意思,眼睛一亮,高興道:“萬一你不小心倒地了,流產了,八成要叫救護車過來接你。這樣的話,你做的那些‘好事’可就要鬨得人儘皆知了。少不得要讓你家裡人知道,然後過來看你。那時候就……嘖嘖,畫麵太美,不敢想象咯。”
沈芳宜被袁梓晴這番話給氣得火冒三丈。
隻不過她這個時候,真的是要萬分小心,走錯一步恐怕就是萬丈深淵。
之前因為種種事情,特彆是秦瑟轉專業時候,她和吳春雷的那些事情,已經鬨得被記了過。
如果她再鬨下去的話,不隻是學位證書,恐怕弄個畢業證書都很難。
麵對著態度堅決的秦瑟,沈芳宜隻能恨恨地收了手,側身讓開路,讓秦瑟和袁梓晴走過去。
她目露凶光,冷冷地看著秦瑟的背影,惡狠狠說:“你這樣冷酷無情的人,會遭到報應的!”
“是麼。”秦瑟不甚在意地隨口道:“我發現報應已經來了。”
袁梓晴猛地一頓足:“啊?”
秦瑟笑了:“比如說,我現在身體健康,家庭和睦。再比如說,我現在賺錢多多,朋友多多。這不就是我的‘報應’嗎?”
袁梓晴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而沈芳宜,卻是被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就算是滿腔怒火,卻也是沒處發泄。
周五晚上的時候,秦瑟和葉維清坐上了飛往岍市的飛機。
兩人已經訂好了周日晚上回A市的機票。
一來一回的,雖然花去了不少的時間,卻也非常值得。
首先就是老爺子。
老爺子現在身體好了很多,可是秦瑟還是不放心,必須要親自再陪一陪他老人家方才能夠安心一些。
而且秦瑟這一次過去,還有個目的。那就是帶了葉維清回一趟秦家老宅。
借了探望爺爺秦燁生的機會,讓爺爺給葉維清仔細看看,這家夥的‘失憶症’該怎麼挽回一下。
周五晚上,小夫妻倆在醫院裡陪了老爺子一個晚上。
這個時候,葉震城已經可以自己起身走路,可以自己去衛生間了。吃飯什麼的,也不用再喂。
一切都在朝著非常好的方向轉變著。
秦瑟看著爺爺的狀況很不錯,就和葉楓打了個電話,讓葉楓周六過來陪一陪老爺子。
這樣的話,秦瑟剛好就可以帶著葉維清往秦家老宅去了。
聽到秦瑟拜托的話語聲,葉楓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好啊。我一定會去陪著爺爺的。”就算是麵對著秦瑟,他說起來接下來的請求的時候也有些吞吞吐吐的不好意思:“瑟瑟,你能不能幫我給芊芊打個電話啊。”
“嗯?”
“我想讓她過來一起陪爺爺。”葉楓支支吾吾說著:“就是不知道她明天有沒有空。”
秦瑟笑罵道:“你個沒出息的!想問她,自己打啊!慫什麼慫。你再這麼沒出息下去,我第一個不同意讓芊芊跟著你!”
葉楓被她這幾句給罵笑了。
“好好好。我自己打。”葉楓道。
而後他又期期艾艾接了句:“妹子,你是不知道。和芊芊說,我敢。可是和她爸說,我不敢啊。”
芊芊的爸爸是個典型的看女婿不順眼的老丈人。
雖說他同意芊芊和葉楓在一起。
可是這絲毫都不影響他整天對著葉楓吼來吼去的。
這讓原本就有些心虛的葉楓,更加心虛起來。每次看到宋爸都跟大臣見皇上似的,戰戰兢兢。
聽著葉楓在電話那邊苦哈哈的語氣,秦瑟忍不住哈哈大笑。
第二天,風和日麗。
天氣非常不錯。就是有點熱。
秦瑟一大早就和葉維清驅車往秦家老宅去。
老宅在岍市的舊城區。麵基很大,是典型的老式住宅。幾進幾出的,進了大門還能瞧見影壁。
在岍市,這種老式的平房,大都被拆了改建成樓房。
可是有秦國富在,老宅還真沒誰敢去動。
所以秦家這個宅子,倒是成了不可多得的一處風景。
小夫妻倆到家的時候,秦燁生正在院子裡澆花。
看到葉維清的身影,他當即就把水壺一拋。踩著布拖鞋啪嗒啪嗒往外跑。
邊跑還邊叫:“哦,那裡的熟悉車影是誰?如此漂亮的女孩子,一定是我乖巧聽話的孫女兒,瑟瑟了!”
秦瑟對自家爺爺的翻譯腔已經見怪不怪了。
下車後,她趕緊朝著爺爺跑去:“您老慢點兒,穿著拖鞋還跑,也不怕摔著。”
“我親愛的瑟瑟!如此關心爺爺!”秦燁生拉著秦瑟的手,感動得眼淚汪汪:“也不枉爺爺等了你那麼久,終於把你盼來了!”
秦瑟聽後,甚是無語。
——他老人家這是嫌她總是不過來看他呢!
隻不過一個好好的話,他老人家硬是不直說,非得轉彎抹角的來嘲諷一下。
秦瑟微笑:“您和奶奶整天出國旅遊,這邊跑了那邊跑的,我到處找不到您,想和您多親近一下也不容易呢。”
說罷,秦瑟重重歎了口氣。
“想當初我和維清訂婚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在外麵樂不思蜀的,總是不想回來。結果我訂婚時候,連個爺爺輩的長輩都不在場。”
聽了孫女兒的話後,秦燁生目光閃了閃,老臉有點掛不住,嘿嘿笑道:“這不是你奶奶……”
他剛要把責任往老伴兒身上推。
冷不防的,眼角餘光瞄見了龔語珍正從屋子裡出來。
於是秦燁生話語一轉,硬生生給說成了:“這不是你奶奶美麗動人,我想要多看看她在海灘邊漫步的美麗身影,所以遲遲不歸,多陪她在外遊玩一段時日麼。”
老秦家的規矩就是,疼老婆怕老婆。
祖上怎麼樣不知道。
反正這個傳統,從爺爺秦燁生,到老爸秦國富,是遵循了個徹底的。
啊不對。
其實加上孫女婿葉維清的話,這個傳統也還是成立的。
總而言之,老秦家的男人們,見了媳婦兒就秒慫。然後立馬變成忠犬,奔前奔後地照顧著自家老婆大人。
現在龔語珍一出屋子,秦燁生是徹底顧不上秦瑟這邊了。
他忽然想起來。
老伴兒讓他澆花,他卻把水壺一拋就沒再管!
秦燁生冷汗留了一脊背,什麼都顧不上了,趕緊小跑著往花壇旁邊去,力求趕在老婆之前找到那個可憐的灑水壺。
免得再挨老婆的訓!
秦燁生啪嗒啪嗒的踩著布拖鞋往那邊趕。
看著爺爺的背影,秦瑟側頭與葉維清說:“今天我找你來,是想讓爺爺幫忙給你看一看。”
葉維清一愣:“看什麼?”
秦瑟輕輕蹙眉,斟酌著說:“你好像小時候丟失了一段記憶。爺爺是這方麵的專家,可以幫你回憶起來。”
葉維清想說的是,不過一段兒時記憶而已,不要就不要了。
可是看著秦瑟那麼認真的樣子,他又不好拒絕了小妻子的好意,於是點點頭:“那好,一會兒我和爺爺好好商量下。”
秦瑟鬆了口氣。
她覺得外頭太曬,就先進屋去了。
葉維清遲了幾步過去,正想往裡去的時候,恰好秦燁生把水壺放好,去而複返。
看到爺爺,他想到了剛才秦瑟的話,就問:“爺爺,您想好怎麼幫我恢複記憶了嗎?”
秦燁生一愣:“咦?瑟瑟告訴你了?”
“對。”
秦燁生忍不住喃喃自語:“這丫頭。之前還和我說,先不和你提你穿越的事情。怎麼自己反倒是先說出來了。”
葉維清忽然覺得不對勁。
這不該啊。
穿越的人不是瑟瑟嗎?
怎麼到了爺爺這裡,反倒是成了他?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葉小四:到底是哪裡不對?(緊張.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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