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省博物館向外開放,節目組臨時起意想在館內錄製拍攝,自然是要花一番費工夫,也說明了是想現場觀賞藏品《千裡奔襲》。
吳館長這才知道樂初就是東辭,親自出來接待。
手藝人不看年齡,隻看能力資質,樂初年紀雖小,但他不管是雕工還是在雕刻界的名氣,都擔得起館長一句老師。
反倒是樂初自己覺得受寵若驚,對著館長直擺手,讓他叫自己名字就好。
館長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對他笑笑,道:“比我想象中年輕很多。”
樂初乾笑,心想——大家都這麼覺得。
同時樂初也有些疑惑,他明明什麼也沒有說,為什麼其他人對他的猜測卻那麼多?
難道他的作品透露出一股滄桑氣息??
無解。
博物館到處是無價之寶,不方便設置其他拍攝環節,怕人多磕著碰著,所以隻是在館長帶領參觀館藏品。
一件藏品一個故事來曆,在館長妙趣橫生的講解下,拍攝出來的素材也豐富有趣,不怕觀眾不買賬。
轉過一拐角前,館長笑嗬嗬地停下來,跟大家說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東辭老師的作品。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也在網上看到過照片,但是親眼看見這一座長達十米的木雕,白燦他們還是被震撼到。
樂初耳邊‘哇’聲一片,此起彼伏。
《千裡奔襲》因為體型大,獨占了一個大展區,幾盞探光燈打在深褐色木雕上,明滅有致。
樂初和這座木雕相處了幾年,早就沒了新鮮感,但池知弈不一樣,第一眼看見時,饒是一向鎮定的他瞳孔也縮了縮。
數字給人的感覺沒有現場來得直觀,大家隻覺得:十米長啊,那是挺長的。
所以看見麵前這堪稱龐然大物的雕塑,池知弈都愣了愣,後之後覺想——
這麼精細浩大的工程,小膩歪竟然沒有近視,簡直神奇。
等眾人在感歎完後,館長滿意地看著他們的驚歎臉,然後笑著對樂初道:
“這件藏品,就請東辭老師你來解說吧。”
樂初連連擺手:“還是館長您來吧,我不擅長這方麵。”
館長道:“你是原作者,肯定比我講得好。”
樂初心想他直接回照著講解牌念,所以不管館長怎麼說都不願意上前去解說,最後沒辦法,還是館長上。
館長在上麵說,樂初和其他人一樣聽得津津有味,一臉——原來如此,原來還有這個意思——的表情。
不過最後樂初這個作者也沒逃過被其他人提問的環節,白燦非常官方地問他在雕奔襲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樂初聽後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把雙手伸出給大家看,對上大家疑惑不解的目光,他笑了笑,道:
“奔襲花費的時間是我所有作品中最長的,那段時間我手上很多繭和不注意被劃傷的口子,那時有媒體拍到了我手,因此還有了不少傳聞,這些傳聞對我多少造成了困擾。”
說完之後,樂初頓了頓,語氣有些不確定地對白燦道:
“這種應該算麻煩吧?”
樂初說得雲淡風輕,仿佛不是什麼大事,但是現場這麼多人,隻有高夏知道他因為這一雙傷痕累累和長相不符合的臉收到了多少言語攻擊。
有營銷號說看樂初那雙農民手就知道,他家庭條件應該不好,家庭十有八|九也不怎麼幸福,網上矜貴小公子都是營銷出來的人設。
黑粉說話更難聽,因為樂初那一雙手,把他貶得一文不值:
臉那麼好看,說不定也是整容出來的,隻是醫生技術太好,看不
出整容痕跡罷了。
這臉一看就是修圖磨皮過度,真人沒照片好看,手一下就現原形了。
還有人說樂初是跟了一個金主,他金主有施虐傾向,他的手就是被他金主搞的……
樂初這些年刻刀沒放下,他的手是新繭變老繭,食指因為被刻刀常年被刻刀抵著也有些變形,所以網上對於他手的猜測,也一直沒消停過。
隻是樂初現在名氣大,粉絲多,對於不實消息的傳播者會懟到底,所以情況才好轉不少。
所以樂初雕刻奔襲的時候,作品本身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困難,更多是來時網絡上鍵盤俠們的暴力。
聽了樂初的話,在場的眾人都沉默了幾秒,池知弈臉上的笑意也消失殆儘。
最後白燦望著樂初,輕輕點了點頭:“算。”
樂初看氣氛因為自己的話變得沉重起來,他抬手隔著堅硬的玻璃摸了摸木雕,笑:
“那些都過去了,現在看著它,我覺得挺有成就感的。”
典笑煙適時開口,道:
“嗨呀,彆說你本人了,我看著都莫名覺得自豪。”
樂初活躍了氣氛,而典笑煙則是成功把大家逗樂了,管景栗也笑著附和說與有榮焉。
深討會很沉重的話題,就這樣輕飄飄地被帶過了,話題被白燦成功轉移。
隻有池知弈盯著千裡奔襲,眸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
他們這次來博物館的拍攝重點在《千裡奔襲》,所在這個展區停留的時間比其他展區都長,等一行人離開博物館的時候,館長客氣地送他們到了門口。
上大巴的時候,館長對樂初道:“代我向你爸爸問好,讓他有空過來喝茶,我好久沒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