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鏡原本以為,姬君讓自己去抓山雞隻是一種偶然的行為——剛好村裡來了虛弱的孩子們需要吃點肉補一補,再加上大人們都有其他的工作,所以才讓空閒的自己去做。
並非是正式的‘任務’,隻是一個正好要做的‘工作’。
就像叫剛好有空的侍女去打掃一下庭院那樣。
萬萬沒有想到,姬君竟然會把這樣的事情認真的當做給忍者的‘任務’來派發。
坐在樹杈上看著小孩子們摘刺刺的栗子球挖野菜的宇智波鏡搖了搖頭。
正如族長大人所說的,姬君是個‘怪人’。
無論作為高高在上的‘姬君’還是作為一個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她的想法和做法,都很‘怪’,尤其在麵對忍者和使用忍者的時候。
他經常會有,他們並不是戰爭兵器,而是像其他為姬君工作的人那樣,隻是普普通通的為姬君工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後平平常常的迎來第二個日出。
真的很奇怪。
但對忍者來說,卻是曾經不敢奢望的‘好事’。
——如果這世界上的貴族都像姬君這樣,那他們這些忍者也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說不定就連戰爭都……
不,這個就不太可能了吧。
戰爭的曆史,就是忍者的曆史。
而忍者的曆史,已經有了近千年。
所以沒有戰爭這種事,是不可能的吧。
“我說鏡啊,不要偷懶呀。”
穿著半舊衣衫的小女孩兒叉腰站在樹下,抬頭望著這個很久沒有動作的‘同僚’。
“你可是動作最快的一個,你一偷懶,栗子少了很多啊。”
她說著,指了指旁邊隻裝了半滿的筐子。
“抱歉抱歉,我這就工作。”
被小女孩兒叫住的宇智波鏡立刻站了起來,他捏著苦無,刷刷幾下,栗子就像下雨一樣刷刷的落了下去,大多數都落在了筐子和筐子周圍,但也有少量的栗子向著彆的方向掉去。
嚇得剛剛叫住宇智波鏡的女孩子趕忙倒退了好幾步才拍了拍胸脯平靜下來——栗子好吃,但是栗子外麵那層刺刺的殼,砸人也是很痛的。
“鏡——”
“抱歉啦小桃,下次我會再注意點的。”
見這棵樹上的熟栗子收的差不多了,宇智波鏡討饒的擺了擺手,然後腳下一個用力,就跳到了另外一棵樹上。
樹下的小桃也不是真的生氣,見宇智波鏡開始認真工作,她搖了搖頭,開始把落在地上的栗子撿到框裡。
最近來了那麼多人,缺糧食也是理所當然的,就算是姬君,也不可能無限量的提供糧食。所以他們要儘可能多的帶糧食回去。
栗子、野菜、可以吃的野果菌子,他們拿回去的越多,姬君的壓力就越小。
“小桃,這一框滿了!”遠遠地,有孩子對小桃招了招手。
“阿力那裡還有新筐,再去拿就好了。”
“知道——了。”
雖然也才是十來歲的孩子,但因為小桃是姬君的見習侍女,所以除了宇智波鏡這個全權負責的人之外,她就是這一次出來的隊伍裡的‘二把手’、
小桃是孤兒,跟其他姬君從村子裡帶出來的人不同,她和菖蒲一樣,都是姬君在路上撿回來的流民。
就連小桃這個名字,都是姬君起的。所以除了姬君身邊,她無處可去。
阿緣留下她,也就是這個原因。雖然她覺得雇童工不道德,但是十來歲的小姑娘,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獨自一人在外麵生活怎麼想怎麼令人不安。倒不如放在自己身邊,稍微做點工作,跟著其他人學點技能,自己再怎麼窮,讓個女孩子吃飽還是做得到的。
當然,吃好就不太敢承諾了。
於是小桃就這麼留下了,平時的主要工作,就跟著有過服飾貴女經驗的菖蒲學習怎麼當一名侍女,怎麼能給姬君更好的服務。
雖然現在隻能做一些最簡單的粗活,但小桃一直相信,自己有一天能像菖蒲那樣,成為姬君的貼身侍女,為姬君獻上完美的服務,成為姬君最信賴的左右手。
太陽越升越高,然後又從高變低,重新向著海平麵的方向落去。
在天空開始變暗的時候,孩子們就在宇智波鏡和小桃的指揮下背著今天的收獲開始返程了。麵對這麼多的收獲,大家都很高興。
但高興的同時又有一點遺憾——回去的太早了,才這個時間,他們完全可以再多弄兩筐的。
其實宇智波鏡也覺得現在天還早,多摘一會兒也沒事,但是姬君特地叮嚀他‘天開始變暗就要回去’,他也隻能遵循姬君的囑托,早早地就開始確認人數和收獲,準備返回村子。
姬君太小心了。
她在麵對孩子的時候,總是格外的寬容和小心——當然,作為‘被關心者’,他並不會討厭這種關心就是了,隻是作為忍者,心情就難免有些複雜。
在姬君這裡自己似乎一直就隻是‘小孩子’,而不是什麼‘年幼的忍者’。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小小的少年清完了一顆又一顆栗子樹上的栗子,接著兩柄苦無飛出去射穿了不知何時向著孩子們遊過來的長蛇的七寸,將它牢牢地釘在地上。
……但既然是族長讓自己來的,那總歸對忍族來說,不會是‘壞事’就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