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當然不是那麼好停的,阿緣特地把自己的金手指目錄翻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麼切實有效的辦法。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要是真這麼容易解決,那戰爭也不會是千百年來人們苦難的源泉之一了。所以說歸說,卻不是一下子就能有行動的。
就在阿緣一邊琢磨怎麼解決戰爭(或者至少攪亂一下戰爭進程也好)一邊勤勤懇懇夯實基礎,並計劃在趁著秋冬季節室外工作的時間大幅度減少的功夫擴大生產的時候,外麵的戰爭仍然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雖然是同在平原地貌的幾個國家最先發起的,但打到後麵就不是幾個國家的事情了。整個世界狼煙四起,無論是這邊,還是隔海的另外一邊。
據說隔著海峽的某三兩個國家已經快打仗打瘋了,大名甚至一年就更迭一圈。
在那邊,能在大名的位置上坐五年就基本代表是實力派了,傳承兩三代的那就是有底蘊的超級君主了。
這讓阿緣十分難以理解。
一年一換,學生會主席都換的沒這麼勤快啊,他們真的還能好好過日子嘛?田地還好麼?城市還好麼?人口勞動力還好麼?
總不能兩邊都是互丟泥巴水平的戰鬥吧?要真是這樣那一年打個七八場都不影響正常勞作。但按照這個世界現在的情況來看,是不可能的吧。真是這樣的話,這個世界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倒出都是荒田、破敗的村莊城市還有無處可去的流民了。
自己這邊邊角角的地方都這樣了,更何況那些人口更加密集的平原區域呢?
阿緣聽的時候覺得匪夷所思,然而無論是泉奈還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千手柱間,對此都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或者該說是已經習以為常?
這個世界似乎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每隔一陣就會突然爆發異常激烈的衝突,然後就這樣你來我往你死我活的打個七八年,兩邊打的七七八八都沒有後勁之後就休養生息,過幾年情況好轉了再繼續。
至於最開始的開戰原因,早已無從得知。
也許是因為一場口角,也許是因為一件珍寶,更甚至可能隻是大名想要打仗了。能有十年沒什麼大的戰爭,那就是趕上了好光景。
可惜這樣的時候非常少,可能三四代人才能遇到那麼一次。因此小孩子上戰場,並非是個例,而是一種普遍現象。
而忍者們卻顧不上為逝去的孩子哀歎,就要一次又一次的奔赴新的戰場。大名們就更不會在意這種事了。
反正死的不是自己,自有大把的平民還有忍者可以使用。就算自己真的不幸死於戰爭或者暗殺,也會有自己的兒子去給自己報仇。
就這樣你殺我我殺你的,一年又一年過去了。
誰還會去找最初的原因呢?
可能打到最後兩家的人早就都死光了,兩個國家都已經是來自其他家族的新的繼任者了。
無法理解,難以相信。
可事情就是這樣。
戰爭不停的打,人們一代又一代的出生,然後一代又一代的死亡。人們的壽命不斷地變短,到了現在,三十多歲能夠見到孫子的,都是長壽的了。
阿緣收留的人中那些‘老年人’,其實也就隻是四五十歲而已——放到現在,正是各處廣場舞的主力呢。
單在這裡,他們已經是‘多活一天都覺得是賺到’的狀態了。
讓人不敢相信。
不過外麵打的如火如荼,阿緣周圍的五六個國家(其實最多也就是個小鎮子的規模)最近倒是安靜如雞——可能是因為阿緣抬高了贖金的價格,並且加入了捆綁模式,深深地傷害了他們的小金庫的原因。
想要贖回重要的統帥,就得捆綁幾個下級武士,根據統帥的身份,捆綁數額從三到十不等。甚至有一次因為領頭的是大名的弟弟,她除了捆綁了所有(二十多個武士)之外,還high了價。
這個做法非常流氓,如果放到現代穀圈,這種一捆二十還high價的行為大概會被直接掛出來批|鬥,還會被指責‘想錢想瘋了’,但在這裡卻沒人敢說。
外麵的大國打仗忙的顧不過來這種偏遠山區,而偏遠山區的小國又確實沒有能打的過她的。
大名們也不傻(雖然阿緣覺得他們也確實不太聰明),三兩次都撞了一頭血了,他們也不會蠢到再繼續下去。
先不說還夠不夠人種地做活,這麼贖下去,大名殿下的庫房也受不了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就仿佛對自己的庫房的情況了如指掌一樣。
索要的量總是會踩著他們的底線來報數,讓他們難受的同時隻得認栽。
一開始還有稍遠些的大名不信邪,雇了忍者或者找‘能征善戰’的人帶隊去。但這種葫蘆娃救爺爺一樣的行動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並不能起到想象中的作用。
反而讓阿緣的小金庫又充裕了一些。
一開始阿緣還擔心過他們會不會突然之間聯合起來討伐自己這個‘窮凶極惡’的反派BOSS,但不知是因為有世仇,還是本著‘他們不行是因為他們辣雞,我一定行’的膨脹自信,這些人硬是沒有一次聯合行動。
時間一場阿緣也就沒有了開頭的緊張感,在意當然是在意,但卻不會慌了。
嗯,我可真是個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穩重女人。
她喜滋滋的自己給自己加了頭銜。
這樣‘我們來啦’‘我們把人贖走啦’的行動,斷斷續續又持續了幾次。
其中不乏‘我看他不順眼我要把他送過來之後弄死嫁禍給輝夜國的大名說是他弄死的’這種惡劣行為,但在宇智波的寫輪眼,和千手柱間過於強大的實力麵前,理所當然的都不會成功。
人都好好地,好吃好喝的看護著,就等著人拿錢和物資來換。
甚至阿緣還發揮了自己混跡網絡十數年的經驗,給他們編了很多‘陰謀論’,如果哪家大名不交錢來贖,那一定就是看這個領頭的大將不順眼,在就想要把他弄死才特地選的他來帶隊(百來人的隊伍阿緣實在沒法稱其為帶軍)。
他就是想要鏟除異己!
各位大人你們想啊,這次他可以故意放棄這個人,那下次會不會就輪到你們自己身上了?
這可說不準不是?
這樣那樣的八卦和有道理沒道理的陰謀論就這樣沸沸揚揚的四處傳播,搞的大名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後隻能捏著鼻子認命掏錢。
不管他們原本是不是有這個想法,到了這個地步,都隻能硬梗著脖子說沒有了。
他們終於偃旗息鼓,阿緣也整了個盆滿缽滿。
果然是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快不富。
隻是輝夜國大名‘窮凶極惡’、‘喪心病狂’、‘六親不認’的凶惡之名,也越傳越凶,越穿越遠。
尤其在接了輝夜國的任務的忍者都沒能回來,宇智波和千手兩個據說曾接觸過輝夜國的強悍族長對這樣的傳聞都保持了默認的態度之後,更是在忍者之間也出了名。
那可真是魔窟啊。
接了對抗輝夜國的命令的忍者,竟然沒有一個能回來的。
有十個家族了吧?那加起來怎麼也得四五十個人了吧,竟然一個都沒回來,聽說甚至連遺物都沒有……
——聽說動手的是一個帶著奇怪麵具,三米高的壯漢。就算是熟練的忍者,也會在這裡失手。
——我怎麼聽說是有一個紅眼睛的妖怪,平時是人類的模樣,但一旦你看到他的紅眼睛,他就會變成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怪物。
什麼?竟然有兩個這麼可怕的部下麼?那輝夜國的大名,得是多麼恐怖的家夥啊。
太可怕了。
就算是忍者,也對這個傳說中的國家忌憚了起來。
忍者不怕正麵的戰鬥,也不怕暗殺或者被暗殺。
但這種一旦去了就了無音信,人是死是活,任務是完成了還是沒有完成完全沒有後續的情況,就難免會讓人想入非非。
先前也說過,人類是世界上最會自己嚇自己的生物。他們總能想到超乎自己承受能力之外的‘恐怖之物’。
再加上站在忍界巔峰的宇智波和千手的族長都沉默了,人們理所當然的會考慮‘這得多強大,多恐怖才讓這兩位都表情凝重不願提及啊’。
至於自己這種連給這兩人提鞋都不配的弱雞們,那當然是想都不要想——沒看那些不信邪還想試試的小家族們都是損兵折將到現在都不敢再派人了麼。
久而久之,也在也沒有忍者去接‘輝夜國’的任務了——反正本來也沒什麼油水,大國對這樣邊邊角角的地方並不感興趣,周圍的小國雖然很有報複心,但大名也不可能為了這件事而拿出會讓他自己覺得心痛的水平的報酬。
宇智波和千手這兩個忍界豪門更是一提輝夜國的事情就沉下臉,一時之間,‘輝夜國’竟成為了忍者界的‘不可說’。
當然實際情況嘛……
千手扉間:“大哥,你一定要忍住不要跟彆人說,不要給姬君找麻煩,他們說什麼你就當沒聽到不說話就好了,聽好了,現在一定不能給姬君找麻煩,不能讓他們了解真實情況。”
千手柱間(雖然很想跟人解釋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甚至想誇一誇姬君有多好,姬君的國家有多和平友善):“我知道了。”
雖然很想說啦,但扉間說的也沒錯。
姬君的事情確實不應該拿出來談——至少在這個時候,不能讓其他大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富足的地方。
不然以他對大名的了解,下一秒他們就可能轉換目標對準姬君的國家了。
就是對姬君不太公平,白白擔負了這麼沉重的惡名——以後一定要想辦法給姬君正名才行。
至於宇智波斑這邊,那就跟簡單了。
他從一開始知道自己的沉默會帶來怎樣的後果。所以無論是說‘宇智波斑都閉口不談那一定是有實力恐怖的人坐鎮吧’還是‘宇智波斑也就那樣,吹的響亮,結果還不是被名不見經傳的人教訓了,所以才閉口不談’,他都一視同仁的隻是閉著嘴沉著臉,看起來仿佛是默認了似的。
這是對姬君的保護。
輝夜國哪裡有大名呢?
那明明就是姬君一點一滴建立起來的國家。
然而這個世界,對於女性的生存總是要比男性更加艱難一些。
無論是普通人,貴族還是忍者。
她們可以不用上戰場,甚至可以不工作,但反過來,她們也少了很多自由,少了選擇的權利。出身高貴但下場淒涼的姬君也不是沒見過。
或者說這種情況在這樣戰亂頻繁的時代反而很常見。
上一秒還風花雪月,下一秒就是人間地獄。
貴族之間用貴女作為利益紐帶的行為更是多的數不過來。
所以,一旦他們知道輝夜國沒有什麼大名而隻有一位姬君的話。那麼會把注意打到姬君身上,幾乎是可以預見的結局了。
而他並不希望看到那樣的結果。
姬君就應該當自由自在,做儘一切自己想做之事的姬君。
不應因為性彆這種無聊的東西束縛,或者被人覬覦。
相比之下,他的名聲當然就無所謂了——忍者本來也沒什麼好名聲,他要名聲也沒什麼用。
他相信柱間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跟自己一樣選擇了‘閉口不談’。不然以他對千手柱間的了解,遇到這麼好的地方這麼好的事,他肯定恨不得炫耀到全世界都知道。
然而現實卻是,知道的人越少,那片淨土就越是安全。
所以他們一個字都不能向外說。
甚至不可以再有聯係。
自然也就不知道輝夜國最近的變化。
比起過去,輝夜國熱鬨了許多。
除了新增加的人口之外,貿易往來也變得多了起來。
儘管大名們非常忌憚輝夜國的大名,但商人們才不管那些呢。
隻要有足夠多的利益,他們就算是尾獸的巢穴也敢去闖一闖,更何況隻是一個輝夜國?再說了,他們隻是商業行為,也有好好的交稅交買路錢,當然不會像那些不知死活的去挑釁的家夥一樣弄個屍骨無存。
你看之前幾個來輝夜國的人,不都掙的盆滿缽滿了麼?
他們再不來,還等什麼時候?
冬天快到了,誰不想要溫床(就是火炕)誰不想要暖衣(就是毛衣)呢?
就算是戰爭時期,也不是所有人都被拉入其中的。
至少還能走動的商人沒有,至少那些居住在城市裡的富民和貴族們沒有——嗯,戰敗國的例外。
而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最先來的‘商人’,出身於某個被贖回去的武士的家裡。
贖人的時候,他跟著來過一次,然後看到了這邊店鋪裡賣的新奇東西有些心動,就跟著攀談了幾句,在知道還有溫床(火炕)這麼神奇的東西之後更是迫不及待的去嘗試了一下,然後他的腦筋就飛速的動了起來。
是的是的,確實是有一對兄弟已經在做這些生意了,但做生意嘛,總是越大越好不是?隻有那對兄弟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地方都走遍不是?那不如交給我一些,我用我的門路去銷售,到時候收益我們一起分。我也可以從彆處買來你們需要的物資來販賣,這樣一來一往,豈不是雙贏?
有了一個,就有第二個,然後接二連三的,商人們就開始把這裡當做來這邊時的落腳處了。
人多了,店鋪也多了。
店一多……原本的城市就不太夠用了。
阿緣決定擴建。
先擴個一環出來,今後再安排二環三環四環什麼的……這些都不著急,可以以後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了再說。
現在隻要在現有的基礎上向外再擴大一圈就好了。
這種需要破土動工的活在古代來說是大工程,不說工時,勞動力和物資就是大問題。然而在這個‘有忍者’的世界,卻都不再是問題。
沒有方便的機器,沒有各式各樣的工程車,沒關係,有忍者。
材料不全,東西不多?沒關係,有忍者。
他們可以自行創造材料或者就地取材,把原本不太能用的東西改變成自己需要的樣子。
……比如把巨大的岩石切成一塊塊大小一致厚度均勻的磚塊型。
或者削成幾厘米的厚度直接用來鋪地。
木頭這種本就可塑性極強的材料就更是幾乎被玩出了花。
切片切塊切板,做地板做樓梯做家具做架子。手巧一點的甚至可能順便用苦無刻點花紋或者雕點什麼當擺設了。
手工能解決的問題就用手解決,手工解決不了的問題……不然還有忍術嘛。
無論是清理場地還是開工建房,忍者們都表現出了優秀的工作能力。
看著乾的熱火朝天的忍者們,阿緣其實……挺意外的。
雖然聽泉奈彙報的時候說扣押了一些忍者,她還真沒想到這個‘一些’竟然有幾十個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