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柱間一如既往的到處晃來晃去,隻是比起平時的熱衷,此時他多了幾分心不在焉,時不時的會抬起頭向某個方向看上兩眼。
麵具怪人的怪異行動其他人當然有注意到,但作為俘虜的忍者們不敢問,普通人……還沒有熟悉到會問這種私人問題的程度。因此就算他明顯的在走神甚至曠工,都沒有人會對此發表任何言論。
千手柱間其實非常想去的,隻是怕被感應到不好解釋,再加上這裡確實也需要留一個有足夠震懾力的人在,他隻能順勢留了下來。
鬆了一口氣的留了下來。
不用看到自己和天啟戰鬥的場麵,不用考慮結果如何,不用思考可能與不可能。
這是卑劣的行為,隻是逃避——這種事他當然知道,隻是就算知道他也隻能這麼做。
因此他此時十分焦慮。
既想知道結果,又擔心知道結果。
從長大之後,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忐忑不安。
簡直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麵對年幼的弟弟們要上戰場的時候。既希望知道結果,又害怕結果是自己不想聽到的那個消息。
在這樣的忐忑中,他終於等回了宇智波泉奈。
幾乎在感應到宇智波泉奈的一瞬間,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泉奈,怎麼樣——”
他激動地迎了上去,卻在見到黑發的青年的一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這副樣子。
並非是傷心或者絕望這樣的情緒,而是仿佛壓抑著憤怒,又仿佛在憎恨著什麼……
“是、是斑……”
如果是斑贏了的話,他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的吧?那隻能是這個世界的自己……
他說不下去了,隻能絞儘腦汁岔開話題。
“那、那個,姬君……”
“閉嘴。”
垂著頭,被落下的劉海遮住眼睛的宇智波泉奈就像被刺激到了猛地嗬了一聲,最後丟下一句‘戰爭停止了’就原地消失了。
結束的戰爭,沒有回來的姬君。
千手柱間也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儘管心裡有一萬個問題想要問,但他沒有立刻追上宇智波泉奈。
不管發生了什麼,對他來說恐怕都是十分痛苦的事情。自己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湊上去了吧。
千手柱間慢吞吞的走回了工地。
看著麵前熱火朝天的工作場景,有些恍惚。
他是真的喜歡這樣的畫麵。
來自不同家族,不同地方的忍者,不用在戰場上廝殺,而是齊心協力的做著更有意義,可以留下什麼的工作。
他覺得這樣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隻是……
他也非常明白一件事,這並非是說忍者之間就沒有仇恨矛盾了,也不是說他們願意放下種種隔閡決定共同向前了。
單純隻是因為有姬君存在,聽從姬君的安排罷了。
這個世界,不,這個國家能夠像這樣存在,忍者們能夠像這樣和平共處,全都隻是因為有這樣一位姬君存在而已,她才是一切的核心。
如果姬君出了什麼事……
他不願意去想這個可能,但心裡卻無比清楚。
宇智波泉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同自己離開之前幾乎沒什麼區彆。
桌子上的文件好好地待在桌子上,櫃子裡的東西也都整齊的收在櫃子裡。如果說有哪裡不一樣的話,那就是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鮮花換了新的。
從白色變成了淺淺的鵝黃。
大概是菖蒲來打掃的時候換的。
是跟自己曾經的房間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地方。
自己已經不是宇智波的忍者了。
他無數次這樣告訴自己。並且也一直在努力適應自己的新身份,然而……
自己真的,有像自己認為的那樣全心全意的做出轉變,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並且像曾經對宇智波那樣全身心的付出了麼?
以前的自己可以肯定的答複,但現在的自己……
不,自己根本沒資格回答這個問題吧。
他看著桌子上那些文件。
大多都是彙集上來需要總結整理的數據,這些零碎的信息和反饋會統一彙集到自己這裡,整理歸納之後再交給姬君去做決定。
流民的情況,工坊的情況,還有城市的各項變動。最近又新增了許多商業上的信息。
這些最後,都會被總結起來送到姬君的桌子上,由姬君來做出決定或者下達指令。
姬君啊……
他抬手捂住眼睛,仰起頭靠在牆壁上,什麼都不願意去想,也什麼都不敢再想。
他其實也很想陪在姬君身邊的,無論是贖罪還是彆的什麼都好。隻是他不能,他已經錯過一次了,不能再錯第二次。
比起留在姬君身邊,還是城裡更需要他。
他要在姬君沒有回來之前,穩住情況,維持這個國家的正常運作,讓它像姬君在適那樣充滿生機,積極向上。
這是他現在該做的,也是唯一能夠做好的事情了。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第二次生命了。
阿緣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三天,如果不是千手柱間確認姬君隻是虛弱身體上沒有其他的問題,期間她偶爾會有些肢體上的反應,幾人可能真的要去滿世界綁架醫生和醫療忍者,甚至做一些過激行為了。
但就算如此,兩個千手柱間(另一個也被緊急召喚來了)和宇智波斑也一直都懸著一顆心,幾乎沒有合眼過。
隻能用恐怖來形容的巨量查克拉源源不斷的輸入她的體內,終於在第四天,阿緣再次睜開了眼睛。
入眼的是比往日更加模糊的景象。
以前她的視野其實是清晰的,隻是看什麼都自帶了像素效果。
現在像素看不太出來了,但是變成高糊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