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會是這個樣子。
再優秀一點的,不僅會融入當地交際圈,還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籠絡一撥人建立自己的班底,形成足以跟‘親戚們’抗衡的力量。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阿爾伯特都見過不少。
不管出現在本國的,還是出現在其他國家的。
但是自家表妹這樣的,他是第一次見到——甚至以前也沒有聽說過。
能惹事的女性不在少數,時長惹出麻煩的也不少見。
但是參加一個宴會就牽扯到數百名貴族,遍布各個階層,讓現有勢力局勢都隨之動蕩的,卻隻有這麼一個。
而且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我也沒想到……”
阿緣弱弱的開口。
她哪兒知道會牽扯到這麼多呢?
簡直是釣鯉魚結果釣出一條龍的區彆。
本來以為最多是抓上十來個變態貴族,曝光他們讓他們身敗名裂的事。誰知道這裡麵還牽扯出了他國間諜、老牌貴族還有神秘組織重要成員呢?
貴圈真亂。
“這可真是。”
阿爾伯特搖了搖頭。
雖然這個讓整個上流社會都為止震動的案子讓他和維多利亞每天都忙的焦頭爛額,那些曾經脆弱的平衡也幾乎都不同程度的被打破。但也正因如此,許多讓他們感到棘手或者難以行動的僵局也都出現了轉機。
運作得當的話,許多地方都可以插上他們自己的人了。
貴族固然長久以來都是這個國家的決策層,但時代變動的時候,總是需要更多適應了新時代的新鮮血液加入其中的。
這樣才能保證帝國健康的,持續的走向強大。
隻是這事實在是牽扯太大了。
阿爾伯特看向一臉拘謹扭捏,卻唯獨沒有後悔的表妹,搖了搖頭。
“雖然沒有對外公布當事人和受害者,也讓情報部門儘可能的把消息都壓了下去。”他慢吞吞的開口,似乎是在給她反應的時間。“但是當時在場的人一共就那麼多,一一排查的話遲早會查到你們身上。”
“哪怕沒辦法直接鎖定到真正的目標身上,也可以儘量縮小範圍,然後行動。”
倫敦每年都有上萬人因各種‘意外’死傷。
下到貧民窟的妓|女,上到大貴族本人。
總有各式各樣的意外在發生。
因此日後有人,後者有一些人身上出了‘意外’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隻要你們還在這裡,就難以逃脫這些‘意外’。”阿爾伯特並沒有試圖安慰她,而是直白的將她今後要麵對的殘酷事實展現了出來。
“不僅是你和該隱,阿諾德也是一樣。”
“阿諾德隻是聽了我的命令,他……”
阿緣一下子站了起來。
這件事是她下的命令,阿諾德最多隻是一個執行者而已,要怪也不能怪罪到他身上啊。
“但他並不是你個人的護衛。”阿爾伯特在‘個人’兩字上加重了讀音。“他是帝國情報員,他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但唯獨不包括聽從個人的命令或者自行展開行動。”
阿爾伯特地眼神也冷了下來。
他直視著阿緣的雙眸,沒有一絲溫情。
此時的他是帝國的親王,是女王的王夫,而不是一個溫和體貼的‘哥哥’。
帝國利益高於一切。
“……對不起。”
阿緣低頭認錯。
當然並不是覺得自己揭露了這一黑幕有錯,而是覺得自己不該把阿諾德牽扯進來。這樣一來,他的未來就等於是被自己毀了。不僅是丟了工作這麼簡單,甚至可能這輩子都要被關起來,甚至是……
他本來應該有一個前途無量的未來的。
“……當然,也不是說完全沒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阿爾伯特話鋒一轉。
“什麼辦法?”
阿緣猛地抬起頭來。
“兩西西裡近來情況不容樂觀。”
阿爾伯特卻是突然談起了另外一個國家的事情。
“加富爾是個能人,有他在,撒丁王國走向富強是必然趨勢,但兩西西裡就不一樣了。”阿爾伯特像是閒談一樣評論著其他的國家,“相比之下,弗朗切斯科二世就差得多了。”
阿緣一開始沒明白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更不明白這跟他們先前談論的話題能從哪裡產生聯係。
機會更是無從說起。
但她很快意識到一件事。
兩西西裡,撒丁王國。
這正是先前阿爾伯特親王曾經提點過她的,她今後的產業的所在地。
“您的意思是……”
“雖然是距離帝國頗為遙遠,並且無法影響到帝國的國家,但帝國的情報不容缺漏。哪怕是彈丸之地,帝國也不能一無所知。”
阿爾伯特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這個年少的表妹身上。
“……去繼承你應得的財產吧。”
“土地,莊園,金錢……你的未來,將在那片土地上。”他的目光柔和了些許,“如果你還想再次回到故鄉,那裡將是你無可替代的後援。”
也就是說,讓自己去連帝國都沒能順利插手的戰亂地區去建立自己的勢力,順便避避風頭唄。
帝國都沒能順利插手,其他勢力在那邊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反而是他們也難以觸及的‘盲區’。
但是能否在戰亂中存活並建立自己的勢力,就要看自己了。若是中間有了什麼不幸……自己的表哥表嫂大概也隻會在宴會上表示一下悲痛和懷念,而不會有其他的行動。
當然,自己取得成績的話另算。
阿緣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係。
“那麼阿諾德……”
阿爾伯特立刻回答:“帝國也要派遣情報員去到那裡的。”
懂了。
就是說自己可以帶著阿諾德一起走,讓他從明麵的情報工作者轉成異國的潛伏者。這樣一來他的問題也就可以解決了。
隻是一樣,如果他真的‘不幸’犧牲在了異國。帝國也是不會承認有這樣一位情報員的。
雖說看起來很冷酷很嚴峻。
……但這大概是最好的結局了。
“對了,你可以帶著新任的哈利斯伯爵一起去換換心情。”結束談話的時候,阿爾伯特突然又開口建議道,“他剛剛失去了父親,想必還沉浸在悲痛當中,去其它地方換換心情未必不是件好事。”
“……我知道了。”
這是讓他們幾個罪魁禍首一起滾蛋的意思了。
看來倫敦的未來,不怎麼太平啊。
於是從回去之後,阿緣就開始做準備了。
這裡的房子不用賣掉——萬一哪天回來還可以繼續當落腳點。傭人也不用帶走,他們本就是合同工,想必也不會願意跟她大老遠去一個戰亂頻繁的國家。
但是她的行禮,還有這段時間瘋狂采購的各種資料和道具,這些都是要帶走的。
還得問問有沒有農學的專家願意跟自己一起去那邊工作。
還有之前問的優質果樹苗,還有工廠設備的報價表,還有先前其他的準備……
不對,重要的是那些解救出來的孩子和少女……
“我當然是跟你走。”
受了傷趴在床上的少女理所當然的回應道。卸妝之後的她的容貌雖然明豔動人,但卻沒了先前詢問阿緣尼爾叔叔有沒有老婆時的風塵氣息。
“艾麗莎,那邊可不是……”
“我知道,但總歸不會比這裡更糟糕了。”少女艱難的聳了下肩膀,“我原本的目的也隻是想找到跟我一個孤兒院的弟弟妹妹們,現在能找到的都找回來了,我留在這個表裡不一的城市裡也沒什麼意義了。”
“倒不如跟著你,好歹我們跟著你不會餓肚子。我從小就在孤兒院裡幫著乾活,後來當過女仆也做過廚娘,什麼活都會一點,你不用擔心我派不上用場。”
“我也沒說過……”你是累贅。
“你們這些貴族就是喜歡繞圈子,行還是不行,不就隻是一句話的事兒麼?”
“如果你們都這麼決定的話。”
又不是沒養過。
她之前兩萬人都養過來了,不至於幾十個孩子還要丟下。
雖說她之前是打算找一個孤兒院把他們送過去,然後留一筆錢好讓他們能夠得到救助,直到能夠自己養活自己或者被和善的家庭領養的。(這點可以試著拜托阿諾德的同事們來調查)
但自己帶走其實也一樣。
阿緣想通了這邊,也就不再糾結了。
她讓艾麗莎和孩子們自己決定,想要留下的,她就把他們送去孤兒院然後留一筆錢。想要跟她走的,她就帶走去好好養。
這個問題敲定之後,就隻剩下Giotto和G的事情了。雖然他們並非她的雇員,但也是一起經曆過生死的過命交情。看他們每天早出晚歸的,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完成。
趁著她還沒離開之前,要是有什麼能幫的,她還可以動用哈利斯家的力量幫幫忙。
——前提是他們要做的事情在合理請求的範圍內。
然而Giotto給出的答案,卻再一次讓她瞪大了眼睛。
在聽完阿緣的說明之後,Giotto幾乎沒有一秒猶豫的開口:
“匣子。”
“我們此次來的目的,是為了找一個木匣子。”
作者有話要說:端午究竟該說安康還是快樂我是放棄了,但我知道加更快樂準沒錯!(挺胸)
阿緣(很久之後):我突然覺得,阿諾德之所以是雲的屬性大概就是因為覺得手銬不夠用所以想‘增殖?’
關於強迫症的描述(?)我問了一個有輕微強迫症的小夥伴——她表示看到放的不對地方或者亂七八糟不對稱的東西時會莫名的火大。但說是生氣也還不至於,就是很惱火。(我就先這麼用了)
用侑子姐姐的話來說,這就是所謂的‘沒有巧合,隻有必然’呢。
是久違的加更呢!親親我的小可愛們。
我久違的留言之浪呢?(掀開被子/石頭,打開空調房的房門)快,快出來了!
晚安!留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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