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德當然不是孩子,然而正因為他不是孩子, 問題才更大。
阿緣先是一驚, 但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在哪兒。
孩子還有迷路或者沒跟上的可能,但阿諾德作為一個意識清醒的成年人, 基本可以判定他是為了某個明確的目的主動離開的了。
而這個目的又顯然不是為了逃命——如果真想活命的話, 跟她們一起待在集中力量守衛的避難所總比自己一個人闖要更安全。
綜上所述,目前最大的可能是……他自己跑去交戰區了。
正如阿緣所猜的那樣,阿諾德確實是來到了交戰區。
而且還是沒有一絲隱瞞的意思,光明正大大大方方的就出現在了戰場上。同其他人更注重方便行動的穿著不同,穿著黑色襯衣和與之配套的白色馬甲及外套的他同周圍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
衣著筆挺考究的站在這裡的青年就像是一個準備去參加宴會,卻來到了錯誤地方的貴族少爺。
“阿諾德?”他怎麼在這裡?
站在高處統領戰場,正在迎戰的Giotto第一個注意到了他。
“喂!危險!”
作為副手的G也急忙大喊。
他當然知道阿諾德身手不差——這點在之前合作的時候就知道了。但那些都隻是普通人, 而且是在有無數房間可以躲藏的室內,而不是像這樣站在高處一眼就可以看清四周的開闊地帶。
然而阿諾德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繼續不緊不慢的向前走。
G咬了咬牙:“Giotto, 我去看一下。”
紅發青年說完, 手一撐矮牆就直接從幾層樓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他幾步追上了阿諾德,“還這麼光明正大的……我知道你想幫Giotto, 但是你不應該……”
“幫?”阿諾德瞥向走到身旁的紅發青年, “你彆誤會了,我對你們和這些人之間的糾葛仇恨沒有一點興趣。”
“我隻是來了結我自己的事情而已。”
阿諾德收回視線看向前方。
“到是你們, 不要給我添麻煩才是。”
“你想單槍匹馬去麵對他們麼?”G一陣火大,但看在對方是‘自己人’的份上還是繼續勸到。“弗雷德曼的人並不是你以前接觸的那些普通打手,他手下有一隻暗殺部隊, 接受過專門的訓練,可能藏身在任何地方向你襲擊,防不勝防。”
“而且這些人其中還有更加特殊的……”
“你是說那些人?”
阿諾德抬起手指了指身後。
G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這才注意到斜後方的一棵樹下,不知何時東倒西歪的銬著十來個人。
他們穿著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深色緊身衣,身形強壯,一看就經過訓練的戰士。而此時此刻,卻各個手上銬著手銬,一個接一個的被銬在一起,在樹下圍了一圈背靠背的坐在樹下。
“……”
“如果你說的是這些人的話。”阿諾德漫不經心的回應,“那我認為沒什麼好擔心的。”
聽著是‘沒什麼好擔心的’,但G卻仿佛品出了另外一層含義:
‘這種水平你們還警惕,那你們的水平也不怎麼樣’
當然這是委婉的說法。
G想到。
他本來想說的,大概是‘你們是什麼垃圾’吧。
G不說話了。
他向後退了兩步——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位大爺想做什麼,隻要不影響他們就讓他做好了,想讓他聽從指揮,跟指望Giotto乖乖二十四小時坐在桌子麵前批閱文件一樣不現實。
更何況這對他們這邊來說也是好事。
平白多了一個強大的,以一敵十的戰鬥力,何樂而不為呢?
阿諾德繼續走向正在交戰的區域,然後在敵人衝向自己的時候一把抓住人的胳膊反手一扭,接著將人按在地上打暈,然後他繼續向前。
“……隨他去吧。”G回到了Giotto的身旁。
“這邊有了他,我們也能輕鬆一點——走吧,該我們上場了。”
G脫掉了外套,抬手抓了抓後腦勺。
“我去,你留下。”金發青年臉上沒了往日溫和的淺笑。“你在這裡看著,如果阿諾德遇到了什麼危險或者除了什麼臨時狀況,一定先幫他。”
“他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弗雷德曼引以為傲的暗殺部隊都被他收拾了。
“G。”Giotto也脫掉了外套,他活動了一下手腕。“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因為他也是強者,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把一切事情丟給他這樣的道理。”
“阿諾德沒有理由幫助我們。而此時他站在了我們這一邊,這是情分,而不是必須。我們要感謝,而不是把他的幫助當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去享受。”
“這……”G愣了一下,接著在Giotto嚴肅的表情中點了頭,“我知道了”
“所以,你留在這裡,我自己去那邊就夠了。”
Giotto說完,向著自己人被壓製著節節敗退的方向衝了過去。
正麵戰場打的熱火朝天的時候,阿緣這邊也沒有閒著。
避難所雖然接近,但並不隻有一處。
在確認了自己帶來的人都確實安然無恙之後,她就讓利夫和梅麗看著孩子們(尤其是該隱),自己則是和武藏親一起去幫忙了。
儘管都說逃跑的時候不要帶財產,但在這種人禍麵前,物資的重要性不必人差。
尤其是食物和藥品。
“傷員!傷員帶到這邊!”
“輕傷的到這裡,重傷的送去那邊的帳篷!”
“還有誰有空麼?幫忙燒個水!”
後方的臨時醫院也是異常的忙碌,說是醫院但其實也就隻是臨時清理出來避難所附近的空地,和幾個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