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血色的。
大地也是血色的。
就連空氣都仿佛染上了絲絲血色, 一呼一吸之間,帶上了渾濁的鐵鏽味。
原本溫柔拂過的風像是被誰按下了暫停鍵一般突然停止。帶著鐵鏽味的渾濁空氣無比沉重,就仿佛正在逐漸凝固。
以訂婚典禮的會場為核心, 仿佛整個空間都被誰分割出去,變成了異常的, 恐怖的……
“這是地獄麼?”
終於,有誰將那個詞說出了口。
然後像是被這句話打破了平靜一樣, 原本沉重到仿佛要凝固的世界再次動了起來。
翻滾的紅色天空當中,出現了一輪黑日。
不,並非是太陽真的變成了黑色。而是大量的黑紅色物質在那裡聚集, 形成了一個圓形的漩渦,才導致它看起來像是一個‘黑色的太陽’。
接著, 像是再也承受不住過多的重量一樣,黑色的漩渦中開始低落黑紅色的泥狀物。一開始隻是像溢出罐口的蜂蜜一樣的幾縷, 接著就像是下起了下雨一樣淅淅瀝瀝的一篇。
占據了人們視線的黑色就像是要吞噬這個世界一樣不斷蔓延著。
“噫——”
“救、救命……這是什麼東西?”
giotto立刻衝了出來, 在它周圍製造了巨大的冰牆。將它同周圍的人阻隔開來。
上次已經試過了,他的力量是可以有效阻止這種東西的侵蝕的。雖然還是會受影響, 但至少短時間內可以控製……
就在giotto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原本像水一樣撞在冰牆底部的黑泥突然開始沸騰,接著約湧越高,最後差不多有一個人的高度停了下來,最終凝聚出類似人的形體。
擁有了人一樣外觀的黑泥就仿佛有了思想一樣,開始嘗試著用自己的肢體向上爬。
“沒用的沒用的。”雌雄莫辨, 隻能察覺到濃厚惡意的聲音突然響起。
“沒用人能逃脫它的吞噬,你們所有人都會成為它的一部分,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仿佛從四麵八方傳來,尖銳的聲音刺的人陣陣頭痛, 有些承受力較差的人甚至直接跪倒在地。
有人向它發出攻擊,有人大聲求救,也有人在努力的維持著秩序。
作為忍者的宇智波斑自然也在第一時間做出了行動,他張開了須佐能乎,將阿緣保護了起來。隻是阿緣卻像是沒有注意到異樣,隻是魂不守舍的盯著那黑色的漩渦出神。
“阿緣。”宇智波斑抬起手擋在了她的眼前,“不要看了。”
不管那是什麼,若是對姬君有害就直接除掉,不需要傷神。
“……我,見過這一幕。”
她想起來了。
黑色的太陽同黑色的浪潮融為一體,偶爾濺起的血色就如同淌出的鮮血。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燃燒殆儘一樣的,末日一樣的畫麵。
隻在夢境中看到過的碎片一樣的畫麵,在這一刻連接了起來。
那天晚上,她跟幾個朋友一起走在回去旅店的路上。因為確實很晚了,街上除了他們幾乎沒有彆的行人,在這種就連出租車都打不到的時候,他們隻能靠著兩條腿回去。
為了方便他們選擇住在新城區的旅店,但白天卻是去了老城區的柳洞寺參觀,中間又出了點事情忙了很久,等結束之後又跟因禍得福認識的新認識的朋友去一起吃了個宵夜,最後變成了這個樣子。
接著他們就看到不遠處突然一聲巨響,短促的光芒之後,就是仿佛從夜空的破洞中漏下的無數黑色液體。
那帶著血色光芒的黑色液體如同海嘯般轉瞬就湧了出來。黑色的瀑布帶著可怕的衝力,向著周圍擴散開來。明明是液體,卻能吞噬街道,灼燒房屋。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她們本能的覺得那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在見到之後跑掉了。一邊跑還一邊打報警電話。隻是因為太慌張了,已經記不得當時都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
隻是隱約記得最後好像還是被那帶著灼熱溫度的黑色液體追上。然後自己用半吊子的留下來擋了一下,但沒過多久就因為力量不足而被黑泥吞掉了。
儘管後來她被什麼東西保護住了(不然也不會有今天),但是在被吞噬的那一瞬間,她還是得到了些許的信息。
那並非是什麼奇怪的黑色液體,而是充滿了名為「世上所有之惡」的詛咒的黑泥。
無法用語言去描述,難以用文字去形容的存在。
無關屬性,隻是從來到世界上的那一瞬間,就隻會帶來死亡和毀滅的東西。
……也是跟自己身上的係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的東西。那聯係看不見也摸不著,但阿緣卻能從‘係統’那突然異常激動的表現中察覺到異樣。
不,或者說是‘渴望’。
它在渴望著那東西。
想要和它融為一體,想要得到更多,更龐大的東西,而不是繼續附著在渺小的自己身上,無所作為。
那衝動來的如此突然,卻又如此強烈,帶的身為宿主的阿緣的身體都在因為渴望而顫抖,甚至感到了絲絲疼痛。
無處不在的惡毒聲音還在繼續訴說著什麼,人們因恐懼發出的啜泣聲也在四處響起。但這些卻都沒能對阿緣造成絲毫的影響。
她突然有些明白露切為什麼會說‘時間到了自然會知道了’。
這確實是看到就能明白的場合啊。
這樣下去,就算自己這次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等待斑和giotto他們解決問題,也一定還會有下一次吧。
或者說直到滿足為止,這個同自己緊密相連的係統都會一次又一次的牽引著自己的經曆這種事情吧。而且連續兩次沒能得手,到了第三次搞不好會是前所未有的‘災難’。
就算不考慮可能會被牽連進來的其他人。
阿緣看到身為今日的主角,卻在拚命維持著秩序的艾蓮娜,和一早就衝上去同giotto配合牽製那些黑泥怪物的戴蒙·斯佩多。愧疚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