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主上任要做什麼呢?
首先是理清上任城主留下的爛攤子——當然最主要的是看看有多少錢糧庫存,這才是重點。
在亂世錢和糧才是硬通貨。尤其是後者,這才是根,是安身立命的本錢。畢竟真亂到民不聊生浮屍遍野的時候,填飽肚子活下去才是人們唯一追求的。
所以這是第一優先的事情。
於是在城主府一番搜刮之後,城主留下來的資產,還有那隻大妖怪留下來的遺產,就成為了阿緣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桶金。
也許是因為最近確實風調雨順,或者他們之前打劫了哪裡的富戶或者城市的原因,這‘第一桶金’比想象中還豐厚一些。
勒緊褲腰帶的話,至少今明兩年還是可以不用擔心的。
應該還有餘糧征人修路開荒。
再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奢侈品(布料、香料)之類的賣一賣,順利的話手工作坊的啟動資金也有了。
接著就是內城內勞工的篩選和整頓,還要製定新的行為規範和給員工進行掃盲培訓,後麵還要安排相應的考核以便篩選出能派的上用場的優秀員工。
再之後還要進行人口普查和統計,重新登記現有人口和村鎮的情況。
這是個漫長而繁瑣的工作。畢竟戰亂時代,村鎮的消亡就如同喝水吃飯一樣普遍。村子建立可能需要數年的時間,但消失卻可能隻因為城主或者大名的一個決定。
一次兵亂,一次強盜劫掠,一次災荒甚至一次領主的征稅征兵,就可能讓一個村落從此消失。尤其這個世界裡還有妖怪存在,人員的流動性就更高了。為了能活下去,人總是會從過不下去的地方往能過下去的地方遷移的。
因此大名們也很難掌握具體情況——大概也就隻有在征稅征兵的時候,才會一個村一個村的走過去吧。
至於統計耕地了解莊稼作物的生長和品種,統計產量,選種育種,改良現有糧種,培育抗蟲抗旱品種,還有研製化肥農藥這些就……更是影子都沒有的事兒了。
還有那戰敗國那些散兵遊勇和乾脆落草為寇的,這些也要花時間找出來清理掉。不然天天讓他們打家劫舍騷擾民眾,再好的決策,再多的收獲都不夠他們禍禍。要跟吃人的妖怪戰鬥已經很難了,內部再亂起來日子就真沒法過了。
而為了完成這項工作,先得有能夠派的上用場(至少能寫字算數)的文員,還有保護文員的兵卒。
並不是像征女隊這樣隻能欺負老實村民的無賴,而是經過訓練,有一定組織紀律和戰鬥能力的合格士兵。
——以前要麼有忍者,要麼有彭格列現成的成員可以用,因此她從沒操心過這方麵的事情。
竟然完全沒有發現。
明明武裝力量這麼重要,但這麼多年她竟然沒有發愁過。她所做的就是核對人數、崗位、批複場地使用許可還有相關的款項就完了。
最關鍵的招募、安置、訓練還有武器這些項目……還真都沒讓她煩惱過。
阿緣越發感慨自己之前是多麼幸運了。
要是開頭一無所有還要自己發愁怎麼訓練出一支武裝力量……她可能真的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種田掙錢的事兒她還能想想辦法,但訓練並管理軍隊……這就涉及她的知識盲區了。她也沒那麼多精力去做這些事。
幸好這次身邊有斑。
有這麼一個可靠的武力顧問在,怎麼能放著不用呢?
於是阿緣理直氣壯的給宇智波斑按了個將軍的職位,又給他撥了塊空地和些許錢糧,就全權委托給他負責了。
不求教出一批能抗能打的忍者,但求能包圍城池,以及在妖怪來襲的時候能夠進行一定的反抗——再不濟也能護送城裡的百姓逃跑。
至於其他的工作……在極度缺乏人手的現在,隻能先記在備忘錄上一樣一樣來了。
“我本來以為可以輕輕鬆鬆地去看世界的。”
阿緣一邊捏著炭筆在紙上刷刷寫字,一邊反思。
“所以我到底是為什麼腦袋一熱就承包了這座城呢……”
而且還是不是說有值得滯留的風景或者寶藏的好地方,隻是一處沒什麼優點,被上任城主折騰的到處都是窟窿的爛攤子。
明明一開始隻是想會會城主救個人,然後就像無數冒險作品的主角那樣,在轟轟烈烈的拯救行動之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開啟下一段旅程。
這才是rpg遊戲的標準流程。
趁著現在身邊沒有人,阿緣自顧自咕噥著隻有自己聽得懂的話。
“那要現在離開麼?”
宇智波斑從外麵走了進來,認真的問道。
“隻要你想,我隨時可以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他看著麵前的少女,臉上沒有一絲玩笑或者試探的跡象。
隻要麵前的少女想,他就會回應她的願望。
不管是帶她離開,還是一起走遍這個世界。
就算中途她後悔了想要統一世界,他也會竭儘全力滿足她的願望。
實不相瞞,在聽到的這一瞬間,阿緣是心動的。
不僅是心動,還有那麼一點想要行動。
本來就是嘛,這個世界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奪回的自由。再加上和喜歡的人在一起,肯定要先來一場說走就走的兩人旅行不是?儘管兩個人能好好在一起的話,哪裡都是幸福的世界,但有機會的話,當然還是更希望能見到不同的景色,遇到不同的人,留下許許多多不同的回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