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宇智波斑隻是沉默而沒有回答,泉奈眯起眼睛。
“哥,你不會真的還在想那塊石板吧。”
幻境中的宇智波斑遲疑地回答:“我隻是在想是不是能更快一點……”
泉奈的表情更無奈了。
他揉了揉眉心:
“先不說彆的……哥,你有那麼多糧食麼?”
“你可以一分鐘救下一百個人,可這一百個人賴以生存的糧食卻不是幾分鐘就能生長出來的,更何況後麵還要收割、脫殼還要運輸,就算可以把一切都交給忍者來做,但你考慮過那些沒了工作的普通人該怎麼辦麼?”
“就算你覺得學校很好想讓所有人都去學習,你考慮過老師從哪裡來麼?難道你真想一個老師帶幾百人?先不說老師能不能管得過來,你能保證教學質量麼?”
“和平這從來就不是一兩個人一兩天就能一勞永逸解決的問題,就算你是宇智波斑也一樣。”
此時的泉奈並不是小看了哥哥,隻是‘和平’這個命題實在是太過龐大,龐大到遠遠超出了人類個體能夠承受的範圍。
誰來都一樣,從一開始‘讓一個人來謀求和平’這句話就是一個不可能成立的命題。在很久以前沒有參與這份工作之前他也不是沒想過‘隻要哥哥能解決千手柱間的話,那他期望的和平說不定就可以到來’這樣的事,但真當作為侍從從姬君身邊開始一點點的向著這個方向努力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過去的想法是麼多麼單純片麵。
都說救人比殺人難,讓被救的人能好好地活下去就是難上加難。
人或者就一定要有衣食住行,光是保障這些就是一個龐大到讓忍者都感到恐懼的工作量了。
見哥哥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要說,泉奈趕緊又補充了一句:“有千手柱間聯手也一樣。”
幻境斑他內的宇智波斑覺得自己多少能體會到‘自己’此時的心情。
——話都被你說完了,還能說什麼呢。
“我知道了。”幻境斑歎著氣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我隻是想回去再找點族人來這裡。”
泉奈眯著眼睛又端詳了片刻,一直盯的宇智波斑開始覺得不自在,才將信將疑的後退了兩步。
“說真的,哥如果你又再見到什麼可疑的東西,同我說,或者問問姬君都好。”
“千萬彆在自己一個人悶著琢磨了。”
泉奈說的很委婉,但他想表達的東西宇智波斑卻清楚的接收到了。
或許是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過火了,泉奈很快就離開回去工作了。隻留下宇智波斑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麵前欣欣向榮的景色沉默。
“……這就是你想給我看的麼。”宇智波斑冷笑,“你想告訴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都是錯誤的麼?”
“倒也沒有。”年輕些的宇智波斑走了過來,他並沒有直白的點頭,而是罕見的送了下肩膀,“畢竟沒有被騙的人願意承認自己是被騙了。”
“你想說我是在自欺欺人?”
宇智波斑的聲音中帶了真火氣。
一直到剛剛為止,他都可以看在是泉奈說的份上而原諒。但當這話被‘自己’說出來的時候,就有一股無名火氣衝了出來。
他憑什麼這麼說?他憑什麼否定宇智波斑這一生的決定?
就因為他也是‘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不接受。哪怕是同一個人,沒有同樣的經曆和遭遇就沒有資格去評價。
若是就這樣接受了,那豈不是再說,他這一輩子的所有追求都成了一場笑話麼?
他唯獨不能接受這個結局。
他是宇智波斑。
除了千手柱間之外實踐再無對手的強者。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都應轟轟烈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幻術當中輕飄飄的被人告知‘你錯了’。
“哼。”
阿緣的宇智波斑並不意外會有這個結果。
或者說如果就坦白此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的話,就不是宇智波斑了。
但沒關係,找個機會把他打到心服口服就好了。
戰國時代,強者才有話語權。
想要讓彆人接受自己的意見,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擊潰他。
***
儘管知道是宇智波用幻術展現出來的世界,但千手柱間還是格外開心。看著這座年輕的城市,就好像他也變得年輕了起來。木葉建立的時候他也曾這麼高興過,但隨著越來越多的忍族加入,摩擦和權利鬥爭也在不知不覺中起了苗頭。
千手柱間並沒有怪罪誰的意思——畢竟過去都是獨立做主的忍族,突然要接受其他忍族的命令,有想法也正常。隻要大家都是齊心協力為了木葉好,那就沒問題。
隻是時間長了,他難免也會有疲憊的感覺。
但在這裡,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一邊開心,又一邊心驚。
收集情報是忍者的老本行,儘管這次沒有任務目標,也沒有什麼需要他去潛入竊取的情報。但光是這一路看到的東西中包含的信息,就足以讓他心跳加速了。
不僅是這裡的富足,富足的城市他沒少去,光是一個火之國的國都就比這裡大上幾倍了。
他之所以這樣失態,還因為這座城市中行走的忍者們的言行舉止,完全打破了他的認知。
出身水之國的忍者,和出身火之國的忍者會在這裡組隊完成任務。這在他的認知中是不可能的。
戰國時代,出身本地的忍者就是各國的重要軍備力量。
雖然忍者接任務原則來說是不分國家和內容的,但雇主卻會有各自的考量,小國就罷了。但大國是絕對不會允許有出身其他大國的忍者大搖大擺的在自己國家裡接任務的。
誰能保證這些來自其他國家的忍者隻是來做任務而不是來當間諜竊取情報和破壞重要設施的呢?
合作就更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