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開發過的原始道路比想象中更美麗,茂密的綠色充斥眼簾,光鮮從層層疊疊的樹冠縫隙間落下照亮了前路……
隻是難走程度卻是和美麗成正比的。因此沒走多久,就變成宇智波斑背著阿緣走了。
而胡子忍者——黑澤就隻能自己走自己的了。
他想不通這位大小姐哪兒來的這麼多問題,卻迫於旁邊這個對她言聽計從的男人壓力而不敢有絲毫怨言,隻能絞儘腦汁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你沒有聽說過外麵忍者聯盟的事情麼?”
沒安靜多久,他就又聽到了那個大小姐的發問。
他乾巴巴的回答:“聽過。”
“然後呢?”
“什麼然後?”黑澤更迷茫了。不知道這位大小姐特地提起這個是乾什麼?這怎麼看都不像是這麼個走幾步山路都費勁的大小姐會關注的東西吧。
“你就沒什麼想法麼?”
“能有什麼想法。”黑澤更不解了。但怕這位大小姐覺得自己在敷衍她,又趕緊解釋了兩句,“那是了不起的忍者們的地方……跟我可沒什麼關係。”
這是黑澤最真實的想法,也代表大多數跟他差不多境遇的小地方的散裝忍者的想法。一方麵是因為他們位置太過偏遠,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他們勢單力薄,一窮二白的進去大概不會落得好處。跟大地方的忍者還有那些傳承有序的家族不同,他們什麼都沒有,人生地不熟的過去了,被欺負被排擠了連個辦法都沒有。
“彆的不說,但凡是個組織都是加進去容易,想退出難。我們原地不動不過是維持現狀,去了誰知道是什麼情況呢?”
黑澤雖不知道這位大小姐為什麼會關注這些,但反正都已經說了,再多說幾句也不是什麼
“什麼叫跟你……”沒關係。
宇智波斑剛開口就被阿緣一把捂住,阻止了他後麵要說的話。
她知道斑有多在意,多重視忍者聯盟的事兒,但這種事總得考慮到其他人的實際情況——當時成立的還是太草率了,很多地方都沒考慮到。
“您要是真對忍者聯盟感興趣,我建議您還是去那些大城市去,這邊可是找不到忍者聯盟的忍者的。”最好是去了就彆回來。
至少彆再為難他這種不起眼的小忍者了。
“謝謝建議,我會的。”
阿緣點了點頭。
竟然說謝謝……
黑澤愣了一下,罕見的抬起頭主動看了被宇智波斑背著的少女。
可真是個奇怪的大小姐。
黑澤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人。說她惡毒凶狠,她又比誰都溫和有禮,可若是說她善良溫柔,她之前的行為可跟這兩個詞沾不上一點邊。
外麵大城市的小姐,都這麼特殊麼?
“大城市是大城市,我們是我們。”也許是有感而發,這次沒等阿緣發問,黑澤就主動開口了。“陽光下的那套,在這裡可行不通。”
“也不一定。”
“什麼?”
阿緣說的太快,黑澤沒聽清。
“我說,也不一定。”阿緣笑了笑,“說不定那天就有陽光來了呢。”
黑澤沒有回答。
他滿心的不以為然,卻還沒有傻到去嘲諷一個剛帶著和善笑容給自己下毒的‘魔鬼’。
山下的城市說是城市,其實也隻是土石的圍牆胡亂圍起來的兩條街道而已。周圍都是跟圍牆風格如出一轍的潦草建築。阿緣很難把他們稱作‘房屋’,感覺更像是孩子們用泥巴或者沙子胡亂捏出來的東西。
實話說,就連最初的廢墟輝夜城看起來都比這裡要好一些。
雖然視野很寬廣(一共也沒多少建築),但整座城市給人的感覺卻格外逼仄。尤其無論走到哪裡,都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隻有空蕩蕩的低矮房子留在那裡,散發著破敗的氣息。
“這裡都沒有人麼?”
“哪兒還有人,不都被大人征走去建行宮了麼。”
像這種偏僻的地方,城市村莊加起來一共有幾百人就已經算多了。而建一座行宮,肯定不是幾百人就足夠的。不然那些人也不會雇傭自己來抓人了。
說是征人,但在黑澤看來就是抓人。
除了本來就在這裡的人,那些路過的旅人和落單的沒有家族的武士和忍者也都包含在內。
“走吧。”阿緣沒有再看周圍的房子,“不是要帶我們去跟人接頭?”
黑澤:“這邊。”
沒見過這麼迫不及待自己找上去的。這可能就是外麵的大小姐吧。
一舉一動都這麼與眾不同。
雖說黑澤在阿緣這裡乖得像個鵪鶉,知無不言言無不儘,讓怎麼樣就怎麼樣,但在外麵——至少在接頭人這裡還是有那麼點麵子的。當他繃起那張胡子拉碴的臉一臉冷漠的時候,坐在火堆旁的接頭人也收起了先前那吊兒郎當的樣子。
“辛苦了,這兩人就是這次的?”
他用掂量貨物的眼神看著阿緣和宇智波斑。因為宇智波斑刻意收斂了自己的氣勢壓製了自己的存在感,此時的他看起來就隻是一個比較壯碩好看的‘普通人’。還是個被繩子捆住雙手的普通人。
隻是就算他刻意壓製了,在見慣了臟兮兮的窮苦人的接頭人眼裡,也是十分驚豔的了。隻見他不停的上下打量著宇智波斑,眼睛裡是沒有掩飾的驚豔和貪婪。
“這可是好貨色啊。”
他稱讚。
“當勞工未免太可惜了。”他眼中的驚豔不知何時變成了嫉妒,“我會送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