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菖蒲上工的第一天,她天還沒亮就醒了,早早的穿好衣服等待出門的時候。這幾天她吃的很好,睡的也很香,還在那些年輕女辦事員的幫助下洗了澡剪了指甲和頭發——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乾淨舒服過了。
肚子裡飽飽的,身上乾淨舒服——就好像很久以前她還是孩子的時候。菖蒲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她沒像其他人那樣繼續留頭發,而是剪到了齊耳的長度。雖然也有些不舍和擔心,但這樣更方便乾活,無論做什麼工作都不會被頭發影響——當然也方便清洗,她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好打理自己,而不用擔心耽誤事。
菖蒲等女性被帶到了一座臨時搭建的房子裡,這其中有從彆的地方解救來的,也有像菖蒲這樣的本地人。
她們走進去之後,很快就一個正在忙碌的年輕女人來接她們。
根據帶她們來的辦事員的話,這個人將會負責她們在這裡的工作事宜。
帶著菖蒲她們做工的女人有著淺褐色的頭發,嘴角有一顆小小的痣,看起來是很嫵媚的長相,但那緊繃的唇部線條卻顯得十分嚴肅:“我是你們的組長,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由我負責管理你們,無論你們為什麼而來,我都希望你們端正態度認真學習,好通過一個月後的考核。”
她看著這幾個被她的話嚇到而緊張起來的女孩子們,滿意的點了點頭。
“如果不能通過考核的話,就會被辭退,希望各位能珍惜這個自己養活自己的機會。不要浪費了姬君的一番心意。”
菖蒲聽了,眼睛變得更亮了,雖然是第一天上工,負責人看起來也很嚴肅,但沒有看不起他們的意思,說的話也是為了她們好,她膽子也就大了起來:“那個,我們聽話的話,也能像輝夜城的女孩子一樣,可以掙錢養自己麼?”
注意負責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菖蒲又小聲的補充了一句:
“我、我聽人說輝夜城的女孩子都可以像男人一樣……自己掙錢養家。”
“當然,輝夜城的女孩子都可以出來工作。不僅是像男人一樣,輝夜城的女孩子們乾的比男人優秀的多了去了。”
“那……那不會有危險麼。”
她想到過去的那些被搶走糧食被欺淩的經曆,還有那些從彆人口中聽到的‘恐怖故事’,還是有些害怕。
“怎麼可能,那可是輝夜城。”說到這裡,女人臉上是滿滿的驕傲。“那可是天之姬降臨的地方。”
給女孩子們工作機會可是姬君的命令,誰會違背姬君的命令呢?那可是要遭天譴的。
女人看著麵前第一個提問的女孩兒問道:“要是有機會去了你就知道了,對了,你叫什麼?”
菖蒲有些激動,又有些瑟縮的小聲回答:“我、我叫菖蒲……”
“菖蒲啊。”聽到這個名字,褐色短發的女人表情柔和了些許,“姬君身邊第一位女官,名字也叫‘菖蒲’,現在她還是城主府的管理人之一,到了外麵,無論男女,都要稱呼一聲‘菖蒲大人’呢。”
‘大人’。
這是菖蒲過去完全不敢想象的稱謂。更無法想象自己的名字可以和這樣的稱謂產生聯係。
我可以麼?
菖蒲問自己。
原來我不僅可以活下去,還可以走到更高更遠的地方去麼?
是不是……
也有機會走到姬君的身邊呢?
少女埋藏在心底的小小心思,阿緣自然是不會知道的。
她此時正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已經開始忙碌起來的人們,神情恍惚。
“怎麼了?不舒服?”
注意到她臉上恍惚的神情,宇智波斑抬手碰了下她的額頭。
“沒有。”阿緣搖了搖頭。“就是有些……嗯,感慨?”
“感慨什麼?”
“就是……總覺得事情好像太快太順利了。”對比過去在輝夜城舉步維艱,她擔心焦慮的整晚整晚睡不著的日子,現在真的是太順利了。
她趴在窗戶上,看著窗外正在工作的辦事員們:“怎麼說呢,就是突然覺得由奢入儉難這句話特彆有道理,現在讓我再吃苦我可能不太能接受了。”
宇智波斑不解:“你為什麼要吃苦?”
他們這些人得多沒用才會讓‘天之姬’在世界和平之後還要吃苦?事實上連過去曾讓阿緣吃了很多苦這件事他都後悔了。
如果當時的自己能夠再果決一點,能更早解決族裡的問題而同柱間一起投奔阿緣,那麼當年她也不會吃那麼多苦,經曆那麼多恐慌焦慮了。
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怎麼會在今天突然提起來?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突然皺起眉,表情也變得冷硬起來:“是誰跟你說了什麼?”
不然人好端端的怎麼會想到要吃苦?
“沒有沒有。”
見宇智波斑確實變了臉色,阿緣趕緊撥浪鼓似的搖頭否認。
“沒有沒有,就是突然想到過去的事情了。”
就是突然回想起過去一窮二白,一個鋼鏰都要掰成兩半用,給自己寫的備忘錄比給彆人安排的工作要多的多的日子,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扛過來的。
宇智波斑卻並不相信。
他沉默著,又仔細的端詳了麵前的少女一番。
如果不是聽了什麼或者見到了什麼,那人好端端的怎麼會想到吃苦呢?
而他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千手扉間。
泉奈也好,奈良賢二也好,他們都不是會讓姬君吃苦的人。
隻有千手扉間。
不僅有前科,還總是見不得人好。凡是隻會想到最壞的地方。
他垂下眼簾,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輕輕把一頭霧水的少女抱在懷裡拍了拍作為安撫。心裡卻還在想著什麼時候再去跟千手扉間‘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