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話不能這麼說出來——至少不能當著其他忍者的麵訓斥大哥給他沒臉。
於是他隻能張口。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千手柱間露出了雷劈一般的表情。
“你可是我弟弟啊,我怎麼能不管你呢?”
“你管好自己我就謝天謝地了。”
千手扉間忍住吐槽的衝動,一不留神就把手裡的那杯酒也喝掉了。有了第一杯,也就沒有拒絕大哥倒第二杯的道理了。
千手柱間的注意力被轉移開,一旁的宇智波斑就有了機會把注意力放在另外一個自己身上。
儘管不是第一次麵對麵,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端詳這個‘自己’。
這個跟自己有著相同的出身和容貌,卻一眼就能看出不同的自己。過去他認為這個‘自己’生活在虛假的和平當中,一再被欺騙是不幸的。他也堅信這個男人有朝一日也會跟自己一樣,認清這個世界的真實,從虛偽和欺騙中醒來。
但現在他開始動搖了。
——若是能一直生活在這樣的世界裡。
若是這個世界能一直堅持下去。
那就算是欺騙,就算是幻術,也不能說是‘不幸’。
“你比我幸運。”
他沉聲開口。
本土斑聞言挑了下眉。
“倒也沒錯。”
宇智波斑不覺得自己過去的經曆是‘不幸’,卻認同他這句‘更幸運’的說法。
他何其有幸,才能跟阿緣相遇。
才能見到這樣一個世界。
見他這個樣子,宇智波斑又忍不住出言嘲諷:“但你的幸運,又能持續多久呢?”
“至少不會是今天。”
本土斑很坦然,沒人知道未來和意外哪個先來,對他和阿緣來說,更是如此。
隻是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他都不會後悔走上現在的這條路。
“倒是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這跟你無關。”因為是自己,宇智波斑拒絕的格外乾脆。“你走你的路,我也有我的路。”
“什麼路?”
千手柱間神出鬼沒的擠進了兩個斑中間。
“你們在說祈福大會時候要走的路麼?”他大大咧咧的舉著酒瓶坐了過來。“那個不是已經決定好了麼?你們有更好的注意了?”
他興致勃勃的問著。
似乎已經在考慮新方案,而忘記了現在這個方案,是經曆了多少次的針鋒相對、爭吵甚至全武行才終於定下來的結果。
隻是他忘了,不代表彆人也一樣。
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千手扉間就動了。
他一把拉住了千手柱間,把他從兩個宇智波斑之間拉開。就連宇智波泉奈這次也沒有站在自己哥哥的一邊,而是欲言又止的看著兩人,最後小心的開口。
“哥哥,你們不會真的想改吧……”
如果哥哥一心一意就是要改的話,他當然會考慮,隻是若是有可能的話,還是不要再改動好不容易確定下來的事情了吧。
關於究竟要怎麼做這件事,他和千手扉間做了數個方案,產生過無數次爭論和衝突,但最終還是全部推翻了。
並不是說不好——事實上,隻說方案的話,他們已經寫的十分順暢完善了。就連奈良賢二都隻能挑一些小刺而已。
隻是伴隨著實際考察,他們越來越清晰的意識到一件事。
那就是隻是不管是‘慶典’還是‘幻術’,都不合適這個時候的人們。
比起一時的快樂。
他們認為現在的人們更需要的,恐怕是‘宣泄’。
把壓在心底的恐懼、悲傷發泄出來。
然後繼續邁步向前。
就如同戰爭年代的他們一次又一次經曆的那樣。
隻是過去的他們沒有機會也沒有時間去專門準備什麼。
敵人近在眼前,睜開眼就要奔赴下一個戰場,他們隻能把恐懼和哀傷壓在最心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走下去。時間長了,就連自己都想不起來這些了,而是理所當然的把痛苦當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不需要再刻意去在意,也不需要去特地去做什麼。
畢竟同樣的事情,很有可能會在下次或者下下次任務中重演。
若是一直在意的話,還怎麼繼續今後的任務呢?
一直到這次才突然意識到這一點。而一旦意識到這件事,它就像是燎原的野火一樣燒滿了一發不可收拾。
就算是不符合姬君一開始給予的題目,他們還是把這個方案提交了上去。
隻要活著,就還會有無數快樂的可能。可宣泄卻不一樣。也許它並不能說是一件好事,也許它帶來的悲傷要更多於快樂。
——但宣泄出來之後,人們才能更好地同過去告彆,邁向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