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身上,柔和了銳利的氣勢,就連那頭深沉的黑色的長發都好像因此而溫和了起來。他看著還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想什麼的阿緣,不由的就走起神來。
還是孩子時的阿緣,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學習生活的。
他仿佛看到了跟阿緣有著一模一樣容貌的小女孩兒。
她並不是那種特彆乖巧的孩子,或許不會每天都認真聽課。甚至可能在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打著哈氣打起盹來。一直到被老師,或者身邊的某個同學叫醒。
她也許會沉迷某些事物,一到放學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背上書包衝出教室,隻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心愛之物。
但在母親的影響下,一定對作業非常認真。無論多喜歡玩鬨,也一定會好好地寫完作業交上去。
“對了,斑學生……不對,應該叫做少年時代的學習生活,是怎樣的?”
阿緣的聲音拉回了他的精神。
“……沒什麼特彆的。”
宇智波斑思考了一下,並沒有找到什麼特彆到值得拿出來提起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什麼高興地事情,隻是比起仇恨和悲痛,那些事都太過破碎,他已經不知道該從何開口了。
除了和千手柱間之間不應該有的友情之外,他的少年時代跟諸多宇智波的忍者沒什麼不同。
學習、訓練、做任務還有上戰場。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一定要說不一樣之處的話。大概就是他們奔赴不同的任務地,麵對不同的敵人……以及,是否活下來吧。
宇智波斑就像是宇智波的縮影。而宇智波又像是整個忍者的縮影。
“那當時的想法呢?或者夢想什麼的。”
“……那時候隻是想著要好好保護好弟弟,如果能不在讓沒長大的孩子上戰場,那就再好不過了。”
除此之外,就再都顧不上去思考了。
“就沒有更私人一點的想法了麼?”阿緣好奇的趴在桌子上看著他。“比如想吃遍全世界或者做自己喜歡的事之類的。比如我小時候就很想當魔法少女,後來大一些了覺得漫畫家很酷,想當漫畫家。當然也曾經過諸如抱著臉盆那麼大的冰激淩桶或者能自己承包一個草莓大棚吃個痛快之類的願望。”
“沒有。”宇智波斑微微搖了搖頭。
“想變得更強這類的想法到是有過。”
“原來如此。”阿緣不意外的點了下頭。
“怎麼了?”
“就是覺得,斑好像很少有作為‘斑’這個人的想做的事呢。”希望弟弟好,希望孩子不用上戰場,希望自己曾經經曆過的痛苦不要再重演。
儘管是自己的想法,但都是為了彆人。
“所以斑自己想做的事呢?”
“我想做的事……”宇智波斑皺了皺眉頭。“你想……”
他想說‘你想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阿緣直起身子雙臂交叉比了個大大的‘X’出來:“打住!那樣一來不就是我想做什麼了?我們現在說的可是你想做的事。”
宇智波斑沉默了下去。他無喜無悲看不出情緒,但這一瞬間他不僅茫然,還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他從沒思考過的事情,甚至不知該從何開始。
他做了一輩子宇智波斑,每個人提到他的時候,也都認為他是‘宇智波一族’的‘宇智波斑’。他自己也一直這麼認為的。
哪怕離開了宇智波也是如此。
但現在阿緣問的卻是:‘隻作為斑的話他想做什麼。’
相伴這麼久,阿緣當然能察覺到他的動搖。
“一時想不到也沒關係,時間還很長呢,”阿緣站起身來走到他身前,安慰的張開雙臂抱住了他。“反正已經不用打仗了,剩下的時間都可以慢慢去找。”
“……嗯。”
就在宇智波斑收攏手臂打算將人抱在懷裡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並不陌生的聲音:
“雖然不想打擾你們,但如果你們抱夠了的話,就趕緊去禮堂吧,表演就要開始了。”
艾利歐清了清嗓子,笑眯眯的說道。
宇智波斑:“……”
阿緣則是把臉砸到了宇智波斑的胸口,然後才直起身來。
“走了走了,表演可不能錯過啊。”
雖然開演之前百般不願,但真上台了,李小狼還是非常努力的客服了窘迫害羞的情緒,完成了公主的情節,乖乖的倒下去當睡美人等王子了。
而木之本櫻飾演的王子也不負眾望,客服了種種困難和荊棘,來到了公主身邊。
“來了來了!”
阿緣激動。
她身旁的李月曇也舉起了相機開始連拍模式——這樣就不用擔心錯過精彩畫麵了。至於是幾十張還是幾百張才出一張……那是問題麼?
有選擇怎麼也比沒選擇好。
舞台上,王子俯身靠近沉睡中的美麗公主,隻要印下那一吻,公主和王國的詛咒就都將解除。
就在大家屏息期待(也有人想跳起來大喊:哥哥不允許快停下!)的時候。
黑暗,突然降臨。
鋪天蓋地的黑暗如水一般將人吞沒。
阿緣被宇智波斑拉住,她下意識的把空著的手伸向旁邊: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