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師你可不可以跟我來一下,就在操場那邊。”柚子小聲請求道。
雲錦書想著已經到了放學的時間,但看著柚子很急切的樣子,還是同意了她的請求:“好的,那我們得快一點哦。”
其他幼崽們一聽,也著急起來:“老師,我也要去。”他們七嘴八舌地請求,讓雲錦書隻好全都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一群幼崽簇擁著雲錦書來到了操場,雲錦書便發現了操場角落那棵不知怎的葉子全部掉光的大樹。
柚子也拉著雲錦書往那棵大樹走去。
其他的幼崽此刻也發現了異常,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那棵樹怎麼回事,我記得昨天還好好的。”
“之前我們還在那棵樹底下玩呢?”
“它怎麼葉子沒了?”
小幼崽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但是平時很活潑的辛達此刻卻沉默不語。
“辛達你覺得呢?”
雲錦書走進就發現這棵樹從樹根就開始乾裂發黑,它已經死了。
“它已經死了。”還略顯稚嫩的童音此刻透露出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冷靜,和雲錦書的心聲交疊在一起。
柚子本來想告訴小雲老師:是她發現了這棵樹的樹葉掉的光光的,好好笑。聽到辛達這話,她一下子著急起來,平時細細弱弱的聲音也變得大了起來。
“樹怎麼會死呢?”
辛達指著它的樹根:“你看,他的樹根都爛掉了,他長不出葉子了,他就是死了。”
柚子鬆開她抓著雲錦書衣角的手,跑到樹底下,仔細地瞧了又瞧。雲錦書害怕這棵樹上還有昨天輻射的殘留,急忙把柚子又拉了回來。
“老師,它真的死掉了嘛?它真的不會再長出新葉子了嘛?”
看著柚子充滿依賴和希望的眼神,雲錦書實在不忍心告訴她,這棵樹確實已經死掉了。她拉著她的手,反問她:“你覺得呢?小柚子。”
“我覺得它會長出新樹葉的。老師,你還記得七七嘛?七七就會長出新葉子,這棵樹肯定也是。”
“好,那我們就等等它好嘛?”雲錦書答應這群幼崽不把這棵禿掉的樹移走,等它長出新的葉子的那一天。
後來,雲錦書也記得。
她信守了她的承諾,一直沒把這棵樹移走。小柚子也變成了大柚子。
後來她也沒有每一天都去樹旁尋找了,尋找大樹長出新葉子。雲錦書也明白了,她等待的不僅僅是大樹長出新葉子的時間。
而是生命自然成長的時間,是幼崽逐漸理解死亡的意義的時間。
*
除了這棵答應幼崽不移走的樹,因為想著學校要招新生,以這種陳舊的風格肯定是收不到學生的。
於是,雲錦書又在光腦上網購了一些自然無汙染的油漆,決定自己手動重新粉刷一下幼兒園。
在萬般懇求下,園長終於和莫西通力合作,把星星幼兒園幾個大字拆下來重新粉刷了一遍。看著天藍色和鵝黃色交融,顯得粉粉嫩嫩的大門,園長不滿地說道:“好好的大門被你弄得娘兮兮的,你說說看你,拿了那麼多獎金還舍不得用。”
話剛說完,就被良姨從背後踹了一腳,毫無防備的他差點被踹了一個跟頭。
園長不可置信地瞪著良姨,良姨凶巴巴的回他:“看什麼看,你現在又不管事。哦不,你之前就不管事,我很久之前就想說你了。還在這裡挑三揀四的。”
邊說著,她邊打量了一下煥然一新的幼兒園大門,滿意地點點頭:“我覺得很不錯,那個詞語叫什麼來著,很有童心。”
雲錦書也急忙附和:“就是,我設計得肯定很好看!”她又請求他們一起幫忙,花了一個周末把幼兒園粉刷成一個色係的。
周一的早上,便收獲了哇聲一片。
雲錦書又交給幼崽們一個新奇的工作:發揮想象,畫你最喜歡或者最想要的,然後把它畫在牆上。
有些不喜歡畫畫的小幼崽,三月,辛達。都隻是象征性地聽一半,然後就跑去自己玩自己的。雲錦書看他們自己玩倒也乖巧,就沒有管他們。
仍舊帶著剩下的小幼崽先在一張空白的大白紙上設,然後用油漆和顏料在牆上作畫。
小幼崽們大膽地發揮自己的想象力,柚子在牆上畫了幼兒園所有人,還給小雲老師畫了粉紅色的兔子耳朵;諾諾畫了一張看上去就很軟和的床和九條大大小小的蛇,雖然手有點抖,但能看得出是他們一家人;福福畫了很多很多漂亮的花和漂亮的裙子,又大又好看;卡卡畫了圓乎乎的一團綠色,一問才知道,是媽媽做得青草餅。
看著小幼崽們忙得熱火朝天,三月和辛達手裡的玩具都感覺不香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形式的畫畫方式,還可以把畫畫的這麼大,全部畫在牆上哎!
他們有些意動,但出於麵子,還是矜持地坐在那裡。雲錦書看著這兩個小家夥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亂動的毛茸茸耳朵,憋著笑走了過去。
“辛達,三月,要去和小夥伴們一起試一試嘛?你看,福福那邊空了好大一塊,我問過她了,就是空給你們的。”
兩個小家夥這才放下手裡的玩具,裝作不著急地把圍裙穿上,實際上眼睛都要粘到那片牆上去了。剛剛弄好,他們也拎著顏料桶擠在了其他幼崽旁邊。
看著毛絨絨的小家夥擠在一起快樂地繪畫,牆上的畫五顏六色又沒有規律,甚至能說一團糟。
但是雲錦書心裡卻像吃了蜜一樣甜滋滋的,她站在遠處欣賞幼崽們的傑作,是說不出的驕傲和喜悅。
“嗡——”光腦的震動打斷了她的自我陶醉,她點開光腦,看見上麵發來的消息,秀麗的眉峰漸漸靠攏。
“良姨,我出去一下,麻煩看一下幼崽!”她用唇語輕聲示意良姨,然後擰開門悄悄走出去。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