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父道:“不必
驚動陳部長吧,你說是誰,爸給你打個招呼就行。”
夏鈞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孟舒亦沒死。”
夏父那邊呼吸停滯了一瞬,“你說什麼?”
夏鈞麵色越來越沉,低聲道:“原來你知道。”
電話那頭夏父的呼吸瞬間又亂了,“夏鈞,你彆……”
夏鈞已經掛了電話,關樂天見他臉色難看,輕聲道:“夏先生,放棄吧。”
夏鈞撇過臉,露出一個苦
澀的笑容,母親的名字叫懦弱,父親的名字叫貪婪,戀人的名字叫怪物,他的命運真是有意思。
也不管許心如在看,在許心如的驚呼中,夏鈞按住關樂天的後腦勺直接吻了上去。
許心如驚得退後兩步,看著兩個男人如撕咬般接吻,呆愣住之後眼睛眨也不眨,關樂天的側臉極為秀美,睫毛很長,低低地順著,沒有表情也顯得很憂鬱,順從地被困在夏鈞懷裡,宛若落入獵人陷阱的獵物,他可以逃,隻是累了不想逃。
夏鈞困獸般地低吼一身,雙手撐在關樂天肩側,垂首低聲道:“關老師,我說過我要救你。”
關樂天垂眸道:“夏先生,你誰也救不了。”
夏鈞低笑一聲,再抬起臉時,麵上神情又是充滿了生氣,他不會輸,他絕不會輸。
從夏父的態度來看,陳部長恐怕也不乾淨,他也許就是孟舒亦最大的那頂保護傘。
夏鈞重新上車,拿出手機一個接一個地打出電話,在上層沒有人脈,不代表他在中層沒有,通過一個人可以找到另一個人,級彆一步步地往上跳,一直到副部級。
他扳不倒,陳部長的政敵可做夢都想扳倒他。
與對麵定下見麵的時間之後,夏鈞微鬆了口氣,宋部在隔壁市開會,至少明天下午才能回來,在明天下午之前,他們必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家裡突然出現的照片令夏鈞感到不安全,於是帶著兩人到了市中心的一處人流量巨大的商場,三人就坐在休息處,夏鈞一手緊拉著關樂天。
許心如坐在旁邊,反複看了他們好幾次,懷疑夏鈞會不會真的舍得將關樂天繩之於法。
“我去一趟洗手間。”關樂天忽然起身道。
夏鈞牽著他的手一起起身,“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陪著她吧。”關樂天淡淡道。
許心如也站了起來,“要麼就三個人一起行動。”
一樓的洗手間大排長隊,關樂天轉向二樓,還是許多人,商場一共七樓,夏鈞陪著關樂天一層層上去,在上到第七層時忽然覺得不對勁,在樓梯上拉住要上去的關樂天道:“關老師……”
話音剛落,夏鈞便覺身後寒毛直豎,轉過臉,孟舒亦正站在他背後,一手放在腰間用槍指著他,對他微笑道:“夏鈞,又見麵了。”
夏鈞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他還牽著關樂天的手,隻是手心裡已全是汗,走在最後的許心如早已被人捂住了嘴,滿臉淚痕地看著兩人。
孟舒亦抬
頭對回過臉的關樂天道:“好孩子。”
關樂天在商場坐下不久,就看到遠處賣氣球的人折了七隻黑色的小狗對著他搖晃。
這是孟舒亦給他的信號。
夏鈞沒有勇氣轉過臉回頭看關樂天,隻死死地盯著孟舒亦,“你該不會以為我沒有備份吧?”
孟舒亦微笑了笑,依稀有當年迷倒女人的風采,他雖然看著夏鈞,卻是在跟許心如說話,“親愛的,我喜歡你的天真,也喜歡你的正義感,隻是
你不該背叛我,這實在傷了我的心,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背叛。”
許心如被蒙住了嘴,雙手不斷掙紮,然而身後的人固若金湯,絲毫沒有動搖。
孟舒亦看著夏鈞僵硬的臉色,微笑道:“不過沒關係,不聽話可以慢慢教,對於怎樣教出一個乖孩子,我很有經驗,”他抬首對沉默的關樂天道,“關,過來。”
關樂天甩開夏鈞的手,從夏鈞身邊走到孟舒亦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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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鈞終於被迫看到了關樂天的臉,還是那樣俊秀斯文毫無波動,夏鈞凝望著那雙空蕩蕩的眼睛,試圖從那裡找出一絲對自己的情感。
“彆掙紮了,”孟舒亦笑得嘴角都快劃破臉頰,滿臉同情道,“關是屬於我的,至於你,”孟舒亦將手中的槍挪到關樂天手上,手把手地讓關樂天把手指放到了扳機上,對夏鈞含笑道:“看在你母親的麵子上,我給你一分鐘說遺言。”
夏鈞聽到孟舒亦現在還要用他的母親羞辱他,麵頰上的肌肉劇烈抖動,強迫自己不要動搖,對關樂天微笑了笑,“關老師,如果是你,我想我應該不會覺得疼。”
“哈,”孟舒亦放開了關樂天的手,笑著靠在了牆上,似笑非笑道,“你跟你母親一樣天真。”在夏鈞臉色難看到極點時,又滿麵笑容地溫和道:“寶貝,這一槍叫永彆,”隨即陰冷道,“關,殺了他。”
關樂天淡淡道:“好。”
‘好’字剛落下,關樂天回身直接一槍射中了孟舒亦的咽喉,以其餘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的速度,連開數槍,槍槍斃命,微燙的血液濺在許心如臉色上,她尖叫了一聲昏倒在地。
因為離得太近,關樂天臉上身上沐浴著孟舒亦咽喉裡濺射出來的鮮血,他轉過臉平靜地對夏鈞道:“夏先生,我救了你。”